第四十四章 血戰·貳
聽到鄭海圖的狂言,他面前五人之中,一個黝黑壯碩的男人率先出聲怒喝道:“狂徒!莫要口出狂言,先嘗嘗這一杵!”說著,就舉起了手中兵器。
他用的武器是一把通體漆黑色的降魔杵,杵頭上嵌着一個金色的垂簾轉輪,上四面畫著畫四尊威嚴的瞑目打坐神像。
在男人運炁加持下,四尊神像開始閃爍出聖潔的金色光芒來,降魔杵頓時威勢大盛,狠狠地砸向了鄭海圖。
然而鄭海圖只是將雙臂交叉護在身前,竟然就這麼憑藉肉體硬生生的擋住了這一杵。
男人眼見無效,再次催動炁流,珠簾猛的嘩嘩搖動起來,降魔杵再次下壓,將鄭海圖幾乎壓地跪在地上。
一個金色的“卐”字圖案在鄭海圖腳底漸漸開始成型,他頓時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威壓如山嶽一般壓在雙臂上。
鄭海圖咆哮一聲,紫紅色的詭異炁流開始從身體每一個毛孔逸散出來,遇到降魔杵的金光就發出“嗤嗤”地聲音,同時將金光消融。
很快,那個“卐”字印就被紫紅色的炁流完全溶解了。鄭海圖趁勢用頭一頂,將降魔杵頂飛,然後額頭狠狠地撞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男人的頭顱頓時響起了一聲讓人頭皮發麻的悶響。幾顆牙齒帶着血液瞬間飛出了嘴巴,他也一下子被撞飛了出去,落在遠處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一起上。”黃冠生低聲說道。
剩下四個人點點頭,輕視之心已經完全消失了。短短几瞬,眼前這個赤手空拳的妖人就把玄武衛六個衛尉打傷了兩個,這讓他們難得的緊張起來。
“四下夾擊!”黃冠生大吼一聲,四個人立刻散開到四個方向,各自運炁。
黃冠生和他左邊的一個背着酒壺的男子均是用劍,因此二人先催動劍意,朝着鄭海圖殺了過去,希望先以劍勢打亂鄭海圖的步伐。
而其他兩人,一個是雙手纏滿奇異的黑白相間的絲線的女子,另一個則是一個身後背着匣子的男子。他們擅長用暗器,所以在後方尋覓鄭海圖的破綻以期進行刺殺。
前面兩劍先到,銀色劍身攜帶着金黃色的劍氣砍向鄭海圖的兩肋。鄭海圖冷哼一聲,雙手交叉,竟各自只憑藉三指就捏住了二人的劍。
黃冠生猛地把劍抽了出來,劍刃在鄭海圖的手心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不過也僅此而已了,剛抽出劍,鄭海圖就反手一掌擊在他的劍上,讓他倒飛了出去。
然後,鄭海圖另一隻手鬆開,再送一掌,輕鬆將另一人也擊退出去。
“就是現在!”那人大吼一聲,和黃冠生一起閃開身子,讓出後方空擋。
鄭海圖抬頭看去,只見千萬條黑白相間的絲線瞬間如天女散花般射來,那些線好像有生命一般扭動着,攀附在鄭海圖身上,一下子將他全身纏住,瞬間讓他動彈不得。
另一個人拍開身後木匣,三隻游鏢附着炁流飛刺而來,點向鄭海圖的咽喉和心肺處,速度極快,動彈不得的鄭海圖看來只能硬扛這幾鏢了。
“成了。”四個人心中長舒一口氣。
然而,被纏住的鄭海圖忽然嘆息了一聲,手指輕輕的搖動起來。一陣狂風以他為中心忽然爆開,那些堅韌的絲線一下子被扯碎了,三枚游鏢也被卷的不知去向。
狂風吹的幾人站不住腳,拚命抵擋的同時,四人心中也大為震撼。即便放眼全天下,能擋住他們六人合力攻擊的,屈指可數。
何況,現在他們已經祭出殺招了,但是面前這個看起來不怎麼樣的年輕人仍然輕而易舉的擋住了他們。
“拿出點真東西來。”黃冠生衝著幾人說道。
其他人點點頭,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們現在確實被逼到了危急關頭了。
風勢漸漸地減弱了,狂風揚起的沙塵漸漸褪去。消散的塵霧后,忽然飛出了四個快到模糊的殘影,迎面撞向了鄭海圖。
“我有一劍,你能接否?”背着酒壺的男人輕輕說著,穩穩地遞出了一劍。這一劍看起來似乎並沒有那麼凌厲,如清風拂過山林一般,但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其中蘊含著滔天的殺機。
黃冠生的一劍則是華麗的很,劍身金光大盛,劍氣閃爍奔騰,劍招速度奇快,好似神罰天雷一般要將鄭海圖抹滅。
在他們身後,舞絲線的女子手中的線正在如風鈴般飄搖着。她輕叱一聲,絲線立刻綳直,線頭如錐,線身如刃。飛速射出后,彷彿要把空氣割裂。
另一邊背匣子的男子也射出十枚游鏢,夾雜在紛亂的絲線流中,好似大河上順流而下的兵船一般勇進。
四個人終於祭出了絕招。兩劍兩器,四人四式,這樣的威力,恐怕妖魔見了都要俯首。
鄭海圖盯着四人,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就憑爾等跳樑小丑,也想殺我?”
“用劍,用線,用鏢?不過是雕蟲小技,徒增笑耳。”
鄭海圖腳下站定,雙手橫在小腹前,狂笑道:“鼠輩,讓我來教爾等這劍、線、鏢是何用法!”
大量紫紅色的炁流再次從他毛孔中散逸出來,將他包裹在裏面,看上去好像自燃一樣。那如火焰般跳動的紫紅炁團瘋狂的舞動着,無數細小的黑紫色物體開始凝結。
“不過兩劍,十鏢,百線……哈哈哈哈……”鄭海圖大笑一聲,炁團瞬間光芒四射。
他緩緩抬起左手,指向幾人:“我有萬兵,能否壓斃爾等宵小?”
天地彷彿凝固住了。
只有無數黑紫色的細小炁劍自鄭海圖炁團中不斷快速成形,並懸浮在了他的身體兩側。
這些劍並沒有尋常劍士們那種正氣凜然的劍勢,反而長短粗細參差不齊,劍刃上全是獠牙般的豁口,散發著一股讓人不安、厭惡的妖異氣息。
“大覡今至,呪得萬兵……”鄭海圖咆哮起來,“吒!”
霎時,天地間百萬炁劍同時動了起來,砸向飛馳而來的四人。
“這是人力所能及的嗎?”四個人看着遮天蓋地的炁劍,心中想道。
那鏢與線,過往時殺人無數;那兩劍,本也是世間罕有。
宿衛四個衛尉用血與意餵養起來的絕對招式,放到何處,也都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存在。
只是這樣的招式,在那御劍百萬的妖術下,竟然顯得十分可笑。
“以人撼鬼神,不過是痴心妄想!”劍雨中,響起了一個蘊含無盡怒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