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市局 8
“別提了,要我說,咱局裏那審訊室用的桌子就不合理,桌子的邊緣太鋒利了。那個拆家怕說出來被道上人盯死,直接用頭撞桌子,魏北正好在那拆家旁邊,眼疾手快的給擋住了。”
“手背當時就豁開了一個大口子,還特別深,聽說都去醫院縫針了,要不然,縫的就是拆家的頭了!”顧意吸了一口香煙說。“那現在呢?!”我和他靠在四樓的窗邊說。
“知道我在警隊裏號稱什麼嗎?”我似笑非笑的說。“不是,大哥,你又號稱啥了!”顧意咧了下嘴說。
“預審一把手啊!問問陸洋,我去會會那個拆家!”說著,我便朝樓下走去,打算先回辦公室。
“哎,哎!你又行了,腿腳好了是吧,等等我!”顧意在後面,邊追邊說!
正好走到辦公室門口,定睛一看,陸洋!他好像沒看到我,直接走了進去。只見他剛進審訊室就聽到他說,“林輝呢!”話音剛落。
“哎,這呢!”我朝他喊道。陸洋聞聲回過頭來,三步並作兩步,一下把我拉走,顧意跟在我們兩個身後。
“借你審個拆家!”陸洋急得一腦門的汗說,“就是讓魏北受傷的那個!”我邊走邊說,“你怎麼知道的?”說著,點了點頭。
還沒走到審訊室門口,就聽見手銬磕在桌子上的響聲,“沒有供應商,我也不知道上面是哪位爺!”我聽着,朝陸洋使了一個眼色,他點了點頭。
隨即,有耳麥和裏面說了幾句,進去后,拆家看了我一眼,但是,他看我太年輕了,都沒正眼瞧我!
我看了看他,轉身走到記錄員旁邊,假裝把它關上,隨後,走到他旁邊,他以為我要刑訊逼供呢,嚇得他一哆嗦,下一秒,對着他耳邊小說說了一句,“林輝你認識嗎?”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說。
“龍騰家小爺誰不認識啊!”拆家說,看來他對林輝這個名字還挺尊敬的,或者說,他害怕這個名字。
“他讓我轉告你一句話,如果是劉文征是上家,你就給他點了!”我說完,看得出那拆家猶豫了一下,“我,我不認識他……”他結結巴巴的說。
“你別怕,如果你把他點了,到時候你就是污點證人,我們有證人保護政策!”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陸洋。
“你要是再不說,我就把你給放了!”我盯着他,淡淡的開口道。拆家聽到這句話愣住了,顯然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即使你什麼都沒有說,把你放出去,那些喝人血的會相信?”
“到時候再過幾天,或者幾個月,你作為河漂子被我們打撈上來,到那時的你,巨人觀全身腐敗……”真不是我嚇唬他,我說的都是實話,因為我曾經辦過一個類似的案子,就是這樣。
“但是,你不要怕,林輝,他能保你!”我把手撐在桌子上,從上至下俯視着他,我的身體擋住審訊室的燈光,拆家整個人被罩在我的陰影下。
他被我看的有些發怵,我看他還是不肯說,於是單邊挑了一下眉,“把他放了!”我詐了他一下,外加一些誘供的成分。
陸洋配合的走過來,準備解開他的手銬,看着像是來真的,這才慌忙說,“我,我說,我說,只要你們能保護我的安全,我說……”“哼哼,你別說了,我不聽了行吧,哎,我不聽了!”我冷笑着說。
那拆家都要哭了,急着喊道,“我說,我錯了,我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對不起國家,我說……”我忍着笑意,剛剛不說口供的那硬氣勁兒呢!
“說吧,你跟上家怎麼交易……”陸洋語氣冰冷着說道,我看拆家老實了,於是滿意的走出了審訊室,“剛剛的那名小警察叫什麼名字?”拆家問。
因為我剛走出門口,耳麥還沒摘,陸洋敲了敲桌子說,“用你管,快交代,你的上家是誰……”
任務順利完成,我打着哈欠與顧意朝辦公走,回到辦公室帶了沒一會兒,突然,“轟!”的一聲巨響,整棟樓彷彿地震了一般,搖晃了幾下,我的第一反應是跑到窗邊,看剛剛是什麼引發的巨響,聽着,像是爆炸的聲音。
辦公室里的其他人,紛紛起身走向窗邊。
只見,不遠處的隧道口泛着火紅的亮光,每個人的眼底都映出亮光。顧意趴在桌邊剛想眯一會兒,就被這爆炸聲嚇得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
隨後,隱約聽見救護車,消防車和警車的聲音,一陣急促的座機鈴聲,每間辦公室里都有一部,或者幾部座機,用於內部之間的聯絡。
我走到桌前接通座機,“喂,重案二組!”“小輝!剛才的爆炸聲聽到了吧,西南隧道發生了爆炸,爆炸原因是一夥毒販為了逃避警方檢查,所引爆的。讓手裏活少的都去支援!記得,穿好防彈背心,去武器室領槍!”“是!”
掛斷電話,“寧隊說,手裏活少的都去西南隧道支援。”組裏的人聽到后,紛紛走到裝備室,帶上單警裝備以及手槍,開着警車前往西南隧道。
市局裏出動了大概四分之三的人,還有不少下了班的警察,接到命令被臨時叫來,前往西南隧道。
江平市是省會城市,西南隧道還是高速公路上,前往西南城市的必經之路,即使現在不到凌晨五點,也有相當多的車輛路過。
“爆炸物是c4炸藥類的,高濃度炸藥,不確定隧道內是否還有剩餘的炸藥,有人員傷亡,江平特警到達隧道口!”聽着,車載電台中彙報的情況,,每說一句,每響一下,我們的心都跟着顫抖着。
傷員數量不斷增加,衝天的火光,我心中不好的預感又增加了。
剛才的爆炸,把大街上不少離隧道近的,車輛,店鋪以及住宅樓的玻璃都給震碎了不少,離隧道口大概還有三公里,車輛就堵在了一起,還有不少的追尾引發的車禍,我們所有人都下車徒步行進。
很快,我們就聞到了空氣中燃燒的氣味,汽油味,還有大人小孩哭的哭喊聲,以及傷着痛苦的慘叫聲。
天色微亮,我們打着警用手電筒進到隧道,隧道內滿是狼藉,車輛的碎片,人體組織的碎片,還有一些零星的火焰,不斷充斥着我們的視線。
我們一邊救治傷者,一邊朝隧道內走去。
被炸彈爆炸的衝擊力掀翻的車輛數不勝數,我走進一輛側翻了的車,“救救我們,救命!”副駕駛的年輕女性,被側翻着的車倒掛在車座椅上,顫抖着說。“你們現在什麼情況,別怕,我來救你!”
我拉了幾下車的門把手,發現被卡死了。“我被困在副駕駛,頭被撞出了血,我爸一直沒有任何反應。”車內說。
拿出警棍準備破窗,剛朝車擋風玻璃砸了兩下,隧道內一輛車突然爆炸,巨大的衝擊力使原本側翻的車,又翻了幾圈。
因為我離的比較遠,雖然被衝擊倒在地上,身上被擦出了血,但沒太大的問題。隧道內的燈,也被高熱量的衝擊給擊碎了,一地的碎玻璃,散落了我一身,哪哪都是,頭髮上也有。
我重新站起,把那個車的擋風玻璃給砸碎,和其他人把他們給救了出來。
“毒販分了兩伙,其中一夥已逃在追,另外一夥還在隧道內,各單位各組小心,所有人在確定好自己,以及群眾的安全下,把人帶回來!”指揮車裏的總指揮命令道。
我的步話機剛剛摔的有些不好使,聽聲音斷斷續續的,抬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血液,回復了一句,“收到”后,朝隧道中心走去。
剛爆炸的車輛還在不斷的冒着黑煙,我壓低身子向裏面走去,“小輝,前方三百米處有疑似車輛,注意安全!”此時的隧道中,如同人間煉獄,滿是嘈雜,我的大腦一片混亂,沒有分辨出是誰對我說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與身邊的幾人對視了一眼后,舉起手槍,用其他車輛當做掩體緩慢移動。
幾聲槍響,我們連忙停下腳步,他們身邊有人質,我們害怕人質受傷。
這時,一名身着防彈衣的青年男生,用手槍抵着一名大概十歲女孩的頭,“你們不要在過來了,不然我開槍了!”男生聲嘶力竭的喊着,隨即朝天上開了一槍。
男生滿面血污面目猙獰,看不出原本的長相,不斷的向後拉着小女孩兒欲要退出隧道。隧道兩頭被無數的車輛堵着,增援一時半會兒進不來,現在我們能做的,只有想辦法拖延時間。
男生不顧額頭上的鮮血,走到旁邊的一輛黑色suv,拉開車門把一個受傷較重的男人拖了出來,不難看出,那人也是毒販之一。
小女孩一直哭個不停,臉上沾滿血污,毒販逐漸心煩了起來。
“你先別激動,有什麼條件儘管提,我們會盡量滿足你的!”顧意喊道。“我們想要出境,前往緬北,你們給我們備車,要是有專機就更好了,不答應我就開槍!”別看那個男生比我大不了幾歲,心卻夠狠的,有我當年的風範!
“好,好,我們可以答應你,不過準備車和飛機需要時間,我們談談,你看這個小女孩兒嚇得都走不了路了,還受了傷。我來換她,你們帶我走,過卡更方便!”我喊道。
“胡鬧,林輝,你怎麼回事!”指揮車那邊的步話機大聲說著,我抬手把步話機關掉,目不轉睛的看向毒販那邊。
大概過了幾分鐘,毒販開口道,“好,站到前面來,當著我的面把身上的裝備都摘掉!”我和身後的同僚互換了一個眼神后,從車的掩體走出,“好了,你不要再走了!”聽到毒販的話,我站在那裏,開始卸掉身上的裝備,防彈背心什麼的也都摘掉了。
就差把衣服褲子都脫了,我看着面前的男生,他看了我幾秒鐘,“過來吧!”男生喊了一句,我走了過去,蹲在小女孩兒身邊,“別怕,乖,你很快就會剪刀你的媽媽了,別怕!”我對她淡淡的笑着說。
小女孩看着我,強忍着淚水,點了點頭。“你很堅強!”我摸了下她的頭。起身後,“我來跟她換,可以放人了吧!”毒販還是有人性的,最起碼他同意了,小女孩兒被他們放了,跑了幾步后,馬上就有警察帶着她前往安全地帶。
“警察先生,不好意思了,陪我們哥倆兒顛簸一段吧!”說著,便把我的手綁上了,帶着我走出了隧道口。西南方向的高速多以盤山道為主,警方緊急把車輛疏散開,毒販要的車也準備好了。
一上車,我就被扔到了後座,上高速盤山道以後,兩名毒販都沒有說話。傷的較重的那名毒販,身上的鮮血不停的流淌着。
剛才他們已經搜過了我的身,我靠在椅背上看着前面的路,趁着他們不注意,我在車座椅的縫隙中,摸出一小片刀片,把手上的繩子割開了。
轉彎的時候車速會變慢,所以我只能在轉彎時動手,開車的毒販全程在專註的開着車,我不能讓車開的太遠,不然救援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