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這鈴聲突然在十分安靜的看守所里回蕩，顯得突兀而詭異，更不對勁的是，竟沒有一個警衛過來察看，也沒有任何囚犯醒來，包括哈院長這個囚室。當然，哈院長是“叫不醒的人”。哈院長只聽見那捏着嗓子說話的男聲說道：“怎麼回事，誰半夜打電話了？”

良久，那女聲說道：“怎麼還沒人接電話啊？”

“不會是鬧鬼吧？”那把破鑼般的男聲說道。

哈院長一聽說鬧鬼，身子不禁抖了起來。“哇，真鬧鬼了，這床怎麼動了！”捏着嗓子那個男聲突然喊道。像商量好的一樣，那兩個聲音也跟着喊起來，而且似乎一下子就遠遁去了。而哈院長不明就裏，就抖得更厲害了。

鈴聲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仍然沒有人醒來或者出來察看，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哈院長抖着抖着，累得不行了，終於停下來不抖了，汗水已經把那張又薄又臭的被子都濕透了。正當哈院長尋思要不要睜開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誰知又聽見另外一把聲音：“叫你別用這種古老的方式傳送了，你就不聽。現在你知道我們到那了嗎？”

一聽到有動靜，沒辦法，哈院長決定繼續睡下去，繼續保持“叫不醒的人”。“吵什麼，我怎麼知道現在電話號碼升位啊，現在全亂了，我們再打個電話試一試。”又有一個聲音說道。哈院長一頭霧水，聽起來好像是另一伙人。

“嘚嘚嘚……”哈院長聽見老式電話機撥動轉盤的聲音，一共撥了7次，是一組7位的號碼：2626426。隨後，看守所便再度陷入凝靜之中。憋了好久，哈院長終於忍不住了，起床跑到馬桶那裏捏着鼻子翹着屁股發泄一夜的緊張情緒。“是誰啊？大半夜的誰在放屁，懂不懂規矩，懂？”大哥好似夢中罵罵咧咧，磨牙聲夢話聲放屁聲此起彼伏，囚室里又熱鬧了。

黃大隊長拿起電話，是看守所打過來的。那邊說，哈院長想見他。掛了電話，黃大隊長有點摸不着頭腦，這個哈院長會有什麼話要和他說？

二哈院長正春風得意，邁着豪步，正要走進設計院的大門，誰知一不小心踩着了什麼，腳底一滑，在設計院大門前差點完成了一個難度係數2.0的撲街三周半。幸好被剛走出來的英叔一把拽住，才不至於在眾人面前表演掌上壓或者躺平展示。“媽的，這地怎麼那麼滑？”二哈院長罵道。

英叔低頭一看，原來是昨晚那三個獃子走的時候，沒收拾乾淨，拉下了一根白蠟燭，又剛好被倒霉的二哈院長踩到。英叔快速地一腳把白蠟燭踢飛，這時二哈院長才低頭左看右看，當然什麼也沒找着。“哈副院長，您小心啊，這地不平！”英叔說道。

二哈院長不相信，說道：“英叔你少忽悠，這地哪有不平？”英叔說道：“您等着。”回身進了門衛室，端出一盤水來，在靠內一側，把水慢慢地倒在地上。只見那水並不像在平地那樣原地積窪，而是朝着門外面流去。二哈院長還是不明白，問英叔說道：“你這是幹嘛？”英叔回答道：“肥水流到外人田，地真的平嗎？”二哈院長總算明白英叔的意思了，一語雙關。

二哈院長開始對英叔有點刮目相看了，說道：“你這一個門衛還懂這些啊，有點意思。”英叔微微一笑，說道：“略懂一些，你再過來看。”帶着二哈院長去看那天被他車撞到的位置。二哈院長又問道：“這裏又有什麼名堂？”英叔說道：“你這邊的門柱和對向那邊的門柱並不以大門軸線對稱，

就是大家經常說的歪門。”

二哈院長腦子有點不夠使，忙問英叔說道：“那這到底怎麼回事？”英叔微微一笑，說道：“有種風水，就叫‘歪門斜道’，明白了嗎？”二哈院長恍然大悟。說道：“你這樣一說我想起來了。去年那個進牢裏的倒霉鬼突然說要改設計院的大門，原來好好的朝向河堤大道，他非要改到果瀾巷這邊，-我說這不是腦子有病嘛，果瀾巷又小又窄，進個車都不好掉頭，偏這門修得還小氣，這不車撞上了嗎？”

英叔說道：“這是應該是有人指點改的設計院風水格局。”英叔又說道：“哈副院長，是不是從今年開始，設計院就開始財源廣進了？”二哈院長訕訕一笑，說道：“我還沒來得及查賬呢。”這一回，二哈院長對英叔刮目相看，忘記自己第一次見到英叔那氣沖沖的樣子了，不過英叔的話倒讓他想起了什麼。英叔眼瞧着二哈院長要往院裏面走，忙追着問道：“哈副院長，可以提高一點我的工資嗎，這點工資實在太少了。”二哈院長一邊走一邊回到道：“等哈院長回來再說了！”英叔賣力表演了半天，以為能得個好評，誰知道還是白費功夫。

二哈院長沒有回辦公室，而是直奔財務室，他真的來查賬了。誰知道一開口，就吃了閉門羹。財務科謝科長告知二哈院長，財務有規定，沒有哈院長同意，誰也不能隨便查閱財務文件。二哈院長畢竟還沒坐正，帶副的，也只有哈院長不在的時候，能說兩句話，但凡要做點什麼事情，那也是很難的。比如日常的財務管理，雖然哈院長不在，財務科也可以請二哈院長走走流程，在院長那裏簽字就可以把帳報了，但是財務內部還是按掛賬來處理。等哈院長，或者新任命的院長來簽字，這才算了結賬目清楚。還好設計院家底豐厚，流水不斷，哈院長雖然不能主持工作，但設計院的運轉還是正常的。

二哈院長一肚子氣沒出發火，想了半天，還是找陳科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