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思過崖冷風散雲霾
第二天清早，令狐沖在岳靈珊不舍的眼神中沿着山路上了思過崖。
數九寒天，草木凋零，除了近處的雪白就剩了遠山的青灰。
一眼望去，清深渺遠，寒冷由心底向全身蔓延，忍不住的緊咬牙關緊裹衣衫。
山風由上貫下，壓低了眉眼。
忽的眼前開朗，是一處平台，不是很大更沒有桌凳亭台，僅山壁上有一山洞，邊緣隱約可見斧鑿刻痕。
山洞內很寬闊，除了一光禿禿的大石再無其他，也不知道多少人在此待過，大石表面似是修理過一般光滑平坦，倒是天然的床鋪。
放下鋪蓋，令狐沖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的腿腳，這山頂還是有些冷的。
這次說是思過，其實算是閉關。
老岳如此安排也正合了他的心意，既可以心無旁騖的修鍊，也能為以後轉變找了個遮掩。
瞅了瞅大石上刻着的‘風清揚’三個小字，令狐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引起老頭的興趣，可別頭腦一熱找了個劍宗‘餘孽’繼承衣缽，那就頭大了。
“可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一句呢喃，令狐沖自己就愣住了。
穿越后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讓他不知所措了。
沒了剛開始的熱血和衝動，過了一時的新鮮刺激，現在的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孤獨，就像這莽莽群山中的思過崖，荒涼的格格不入。
第一次他開始懷念前世的生活，以往的糟心抱怨不堪的種種，似乎是那麼的熱鬧溫馨值得回憶。
那些逗他笑他占他便宜的身邊人，也是陪他說笑生活工作溝通交流的鄰里親友。
而現在，他是孤零零一個人。
一個孤獨的穿越者！
不知何時，一滴淚自眼角悄悄流下，落在了地面上。
他王騰只是個外來的穿越者，一個偷了令狐沖身份的盜賊，一個隨時都可能被揭破身份死無葬身之地的可憐人！
令狐沖妄圖冥想靜心，來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可卻是一發不可收拾，更多的更紛亂的思緒接踵而來，讓他根本不敢閉眼。
於是抽出長劍想用練劍來阻止，可是一看到劍上‘令狐沖’三個字，頓時又沒了心情，再見這一身長袍長發，更加心煩意亂了。
漸漸地，他開始失控了！
“啊~不會的，不會被發現的，我不是王騰，我是令狐沖。。。不我是王騰，我不是令狐沖。。。”
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頭髮，眼前出現幻象，以前的同事上司親朋對着現在的他冷嘲熱諷，漸漸地令狐沖陸大有師父師娘都開始加入其中。不知多久，被折磨的再也受不了的他舉劍砍了出去，眾人被砍得鮮血淋漓變得更加猙獰，罵的更加凶了。
忽然一陣特殊的味道入鼻，讓他不自覺的多吸了兩口，回味着。
這是，酒！
恍然回神，眼前是空蕩蕩的山洞，腳下是凌亂的什物，一個精巧的小酒葫蘆倒在不遠處，破了一個洞，還有酒在汩汩流出。
扔掉手裏長劍，三兩步搶了過去，酒還剩了一小半，暖暖的顯然是熱好的，添了口手指上的嘗了嘗，是自己最喜歡的桃花釀。
“謝謝你了小師妹。”
回身撿起散在地上的包裹，最上面的衣服是入秋時寧中則親手給他縫的，一直捨不得穿。
夕陽下，懸崖邊，令狐沖拿着空空如也的酒葫蘆，坐看群山茫茫。
這時，他已經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
七月十五前達到一流境界。
到了一流才算有了自保的能力，不至於拖老岳後腿，才有機會去謀劃一些機緣，保護眼前的溫馨。
為此他給自己定了一個修鍊計劃，這是他最後的愜意，自是要好好享受。
沒有萬家燈火，與之對應的是漫天璀璨星火。
冬日的夜漫長而寂靜，等到缺月東升，令狐沖凍得身子都有些僵了。
“這感覺還真難把握啊！”
想到古墓里的寒玉床，他就想用崖頂的寒冷替代，試了幾次，依舊沒能找到感覺，達不到內息自行流轉的境地。
他只得修鍊一會內功，再修練一會拳腳。
不過在寒冷刺激之下，功法運行倒是順暢了許多，冷熱交替之下倒是讓龍象般若功進步頗為不俗，降龍十八掌也打得虎虎生風有了三分模樣。
又是一夜從修鍊中度過，此時的他少了些意氣多了些緊迫。
隨着日出雲海，跌坐的令狐沖緩緩收了功。
睜眼時，精光一閃而逝，迎着初升的太陽打起了暖身的拳法。
他修鍊的降龍十八掌是經過大俠郭靖修補過的，給這套至剛至陽的掌法加了一層剛柔相濟的境界。
幾遍下來渾身暖洋洋的，筋骨似乎隨着呼吸律動，陣陣酥麻之後就是通體舒泰。
趁熱打鐵，他又開始修鍊龍象般若功，果然，不久之後渾身筋骨一陣劈啪作響之後，一股暖意從骨骼中蔓延開來，直烤的一身血肉熱騰騰的冒着汗！
等到熱意消退身上留了一層油脂，散發著怪味。
“看來今天就得下山一趟了！”原本他想等帶的食物吃光再下山打獵的，畢竟內外兼修之下他的食量大增，光靠小師妹送上來的那點東西還不夠一頓消耗的：“五天第一層，半年時間才五六層的樣子，倒也夠用了。”
一拳打出破風聲動，冷風似乎都不敢再肆意了。
仔細感受了一下，這龍象一層約莫五六百斤氣力，與初入三流相當，四層就相當於現在的他這二流後期的境界。
不過這密宗脈輪之法有別於道家內丹之術，並不能促進他內功增進，卻與那由外而內的降龍十八掌表裏相通，果然道途迥異殊途同歸。
“可惜的是只有前六層的功法，要是完整的就好了。”
說完他自己都笑自己的貪心不足了，得了如此機緣還要貪得無厭。
“今天才第一天，師父師娘他們應該不會這麼快就來看我，倒是不錯的時機！我去也！”
說著飛快的想着山下飛快而下，未及就隱沒在彎曲的山路與山嵐之中。
“倒是一個不錯的苗子，不過這岳小子從何處得來的這許多高深武學？難道是這小子有什麼奇遇？看來有必要下山一趟了。”
令狐沖離開之後，空蕩蕩的思過崖上，傳出幾句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