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輕劍快馬恣意,清風明月縱橫
驚蟄春雷鳴,百蟲始得行。
桃花三兩枝,循香入酒棚。
山上冷風還寒,山下已經是春色滿園。
被老岳派往福建接應二師弟的令狐沖循着香氣,來到了這處路邊酒肆。
躍下馬背,徑直走到簡陋的搭棚下坐了,佩劍立在桌角,馬兒自行啃食着道旁荒草。
“兩碟小菜一壺好酒,上好的馬料,走時一併給你。”說著將錢袋放在桌上,隱約可見裏面幾塊碎銀。
“好嘞,你稍等,包您滿意!”小二連忙應聲,快步去了裏面。不一會,一碟醬肉一碟青菜一壺溫酒就送了上來。
“多的賞你,不過可要把我的馬伺候好了!”見小二不曾移步,令狐沖竹筷一觸,一塊約莫半兩的銀子從錢袋中滾出,看的小二目不轉睛。
“您老放心,比伺候我親爹媽還上心!”小二連忙應諾。
“哈,去吧!”屈指一彈,銀塊落到了小二手裏,千恩萬謝的離開了。
嘴上含笑,心裏依舊警覺,令狐沖先是淺嘗輒止的試了一試酒菜,又觀察起四下來。
出了潼關,這裏已經是河南地界,不過破敗依舊,人煙稀疏。
酒肆不遠處就是一村落,稀稀落落的草房,午間聽不見幾聲禽畜聲響,更難得幾縷炊煙。酒肆內也有幾個客人,客商打扮衣着也甚是樸素,倒是與他一同在搭棚里的一小哥穿的光鮮。
那人背對着他坐着,身穿白色錦緞衣裳(染了不少灰塵),舉止頗為扭捏,概因為嫌棄這環境吧,桌上擺着一把被錦緞包裹着的短劍,倒是很配那嬌小的身形。
“哈,該不會是女扮男裝吧,不過怎麼感覺有點眼熟呢?”許久不見異樣,令狐沖放心享用起來,不過總是覺得眼前的人他應該認識,就是想不起是誰,於是嘟囔出聲以作試探。
“哼,混蛋大師兄,最討厭了!這時候還取笑人家!”聽到令狐沖的話,岳靈珊以為他認出了自己,秀手在桌子上一拍,委屈的轉過臉來。
“噗,還真是你啊!”一見那張臉,令狐沖剛入口的酒幾乎噴了出來。
鬢髮凌亂,小臉上道道灰痕,身前的衣服都快成灰色了。
“哎呀,討厭啦,你還笑,要不是為了追上你,也不會弄成這樣子了!”岳靈珊氣惱,作勢欲打,令狐沖這才止住笑聲。
原來這是岳靈珊第一次離山遠行,還是偷跑出來,沒有經驗連替換衣衫都不曾準備,就追了出來,只是記住了女子不便常需男裝出行。
由於令狐沖的改變,老岳多了許多底氣,岳靈珊身上也有了更大的干係,便不敢讓她與勞德諾過多接觸了,因而她沒有一同去往福建。誰知在風清揚處得知令狐衝要遠行接應的消息后,就偷跑出來一同前往。
由於缺乏江湖經驗,吃了不少苦頭。
“師兄你怎麼了,頭疼嗎?”見令狐沖直揉腦門,岳靈珊關心的問道。
“沒事,是酒勁兒太大了!緩緩就沒事了。”
這時候令狐沖有理由相信這是老岳有意為之:就這笨丫頭,能飛出她爹媽的掌心?
於是找來小二,先是開了一間房間讓岳靈珊洗漱,又給了一兩銀子,讓他找來幾身深色衣服給她換上。
要知道北方春天少雨多風,土壤一凍一化滿地塵土,這時又沒草木覆蓋,風一吹塵土漫天。一口氣半口土,一路風塵、風塵僕僕就是這時候趕路最真實的寫照。
白衣勝雪鮮衣怒馬盛世美顏,
或許有,但更多的是一身臭汗蓬頭垢面疲憊不堪。
再次上路的兩人都是一身青布衣服,斗笠面巾,就如普通走南闖北的人一樣不起眼。
至於刀劍,可以說是走江湖的標配。
或許是製造不易需要民間囤積,古代王朝一般都是只禁長兵弓甲,刀劍往往成了當地豪強的傳家寶貝。
到了洛陽地界,兩人身上已經存了不少‘劫富濟貧’剩下的錢物,於是決定進城兌換成銀票。
“大師兄,這洛陽就是比華陰城繁華,你看他們穿的都好華麗,那頭上戴的。。。”自打進了城,岳靈珊小嘴就沒停過,除了吃就是感嘆,一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樣子。
“噓~矜持要矜持!還有要記住,你現是叫萬達平,現在是嵩山派弟子,是見過世面的!”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提醒了,也都快麻木了。
不過也怪不得岳靈珊如此,這嵩山確實得天所鍾,不僅山川形勝交通便捷,更是緊靠洛陽、南陽、開封三處繁華所在,人力財力豐盈。不僅能在一山之上供養兩大山門,還在周圍形成許多大小勢力競相追逐,比起關中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聽說兩位身上有不少好東西,拿出來吧,讓爺給你瞧瞧,絕對虧待不了你們!”兩個富家公子,腳步虛浮肌肉鬆弛,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的主,身後跟着七八個歪瓜裂棗十分囂張。
兩人分成好幾批將手中的珠寶變現,再在不同的商號兌換成銀票,最後還是被盯上了。
“豬一般的東西,也敢打老子的主意,還不滾開!”不敢等岳靈珊開口露餡,令狐沖搶先搭話,決定與他們打成一片。
“好大的膽子,知道我們是誰嗎!?”
“說出吾名,嚇汝一跳!”
“這兩位是洛陽金刀王家少公子,害怕了吧,還不跪下賠罪!”
。。。
經典的囂張三連,令狐沖都快無語了。
“金刀王家!!?沒聽說過,菜刀剁王八倒是見過。今天大爺心情好不想打人,還不快滾!”
“哪來的不開眼的,趕在太歲頭上動土,找死。。。”令狐沖一句話,徹底炸開了鍋,一群人國粹頻出家庭氛圍濃郁,叫的岳靈珊面紅耳赤,不得不讓他們打住。
好在之前令狐沖就吩咐過,要盡量給嵩山派揚威。
所以兩人所使用的招式都是嵩山劍掌,雖然還不是很正宗,但是對付兩個紈絝子弟和一幫小混混還是很輕鬆的。
“你們到底是誰!可敢留下姓名!”強忍着疼痛,已經被打得面目前非得王家少爺悲憤開口。
“記住了我叫史登達,他是萬達平,就你這慫樣,要報仇下輩子吧!”說著從其懷中搶過幾張銀票,撤下其腰間玉佩錢包,“真是窮鬼,就這點家當裝什麼富家少爺。”
兩人匆匆離去后,卻不知不遠處有一人盯着岳靈珊的背影一陣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