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也要上學?我也要上學!
“坐吧。小傢伙,今天怎麼會想到到老夫這裏來?”
席地而坐的三叔公放下手中的書籍,饒有興趣的望了我一眼后說道。
“你以為我想來啊。”我心裏嘀咕道,但臉上還是掛着微憨的笑容,先向他請安問好后也席地坐在了三叔公對面,方才答道:“孫兒今天專程來給三叔公請安的。”至於春梅,在門口幫我脫掉鞋子后便乖乖的退了出去。
聽着這話,三叔公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是給你大哥求情來得吧?”
“我靠,太神了吧,這樣也能猜到!”我心裏鬱悶的想道。
竟然一開口就被三叔公這牛人說中了心事,讓我一時間也有些尷尬的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好,乾脆傻傻的擾擾頭髮來個默認。
看着我裝傻的樣子,三叔公不由洒然一笑,說道:“別裝傻了,你以為老夫不知道你鬼精鬼精的?看在你們兄弟情深的份上,老夫也可以饒了瑍兒這一次,不過…………”
敲詐!這是敲詐!我現在是明白了這些個歷史上的牛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我那點小伎倆在他們面前還真掄不圓。既然裝傻沖愣騙不了對方,我也就恢復了本性。反正我現在不過是個六歲的小屁孩,有什麼便宜能被占的,不是還有句話嗎——我是小孩我怕誰!
於是,我收起了憨笑,兩個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後方才接口道:“三叔公有何教誨,孫兒一定聽着(但我不一定照做),只是孫兒身體一直不好,如果有什麼事情做的不好,三叔公千萬別怪孫兒。”
嘿嘿,我隱隱猜到三叔公想要我幹什麼了。不過你精我也不笨,天大地大生病最大,先把退路找好才免得冷場呀。
只見三叔公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竟然又拿起手中的書籍看了起來,直接把我晾在了一邊。
丫的,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心裏開始不安起來。和這三叔公說話還真他NN的累,腦細胞被殺死好幾百萬才藉著生病占回了點先機,哪知道這老頭又把我晾一邊了。靠!一定還有後手!我的腦細胞啊,誰給來盒“腦白金”吧。
就在我坐立不安的時候,三叔公突然冒出一句:“小子,上次是裝的吧?”
“啊?”
我詫異道。這下可麻煩了,上次裝病的事被揭發的話,別說給我那大哥求情,連我自己也的搭進去。
當我正想來個死不承認的時候,三叔公突然一揮手阻止了我,淡淡道:“不用再狡辯了,明知被揭穿還徒做掩飾,是為智者所不取。這些年老夫對你體內的情況雖不敢說完全弄明白,但也清楚了十之一二,如沒有意外斷不會出現上次那種病情突然加重的情況。事後想一想,才知道是你不願意去上族學而裝病,老夫說的可對?”
R啊,原來三叔公早把我掐的死死的,枉我還自以為是的忽悠了半天,原來早被三叔公給忽悠了。認錯要站好,挨打要立正。既然都被揭穿了,那還是把態度放端正等着發落吧。
看見我一下子瀉了氣,坐在地上一副任憑發落的樣子,把三叔公逗樂了。他沒好氣的輕拍了拍我的腦袋,溫言道:“別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老夫只是要你去上族學,可不能再象這樣沒痛沒癢的過着,老夫和你父親對你的期望可是很高的。”
跟着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你大哥,一會兒老夫就命人把他放出來,混兒也算是占你的光一併也放了。去了族學和混兒多多交流,這孩子很有才氣,很有你父當年的樣子,去吧。”
看來族學是去定了,我真是欲哭無淚啊。沒事兒裝什麼白眼兒狼啊,去給我那害不死個人的大哥求情,現在爽了,把自己搭進去了。我非常非常鬱悶的站起身來,向三叔公招呼后便欲離開。不過我心裏總是很不踏實,總覺得有些什麼沒弄明白。
我楞了片刻后,鼓起勇氣試探着向三叔公問道:“三叔公,您…您那是猜的吧?”
片刻后。
“哈哈哈哈….”
三叔公一陣大笑后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手一揮催着讓我離開了。
我靠啊,被這老傢伙陰了,一句“智者所不取”就讓我放棄了抵抗,這丫的其實根本不能肯定我上次是在裝病。老陰人,對我這六歲的小屁孩也來這招,讓我對三叔公的“仰慕之情”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我現在甚至懷疑我大哥被罰跪也是這老陰人故意的了。
我要發泄!我要發泄!就這樣被陰了去上什麼勞什子的族學,嚴重影響我享受生活,我想不通啊!
我鬱悶的拉着春梅的手在回去的路上一路小跑,引來不少下人駐足觀看。當路過那族學學館的時候,聽着裏面朗朗的讀書聲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只見我突然放開春梅的小手,在她驚異的目光下順着學館旁的大樹上了學館房頂,兩隻小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奮起全身的力氣狂喊道:“颳風拉,要下雨拉,大家快收衣服啊!”
一陣嘈雜的響動過後,書院外站了進二十個人,這其中最顯眼的當然是那留着兩撇小鬍子的教書先生啦。他此時正氣的吹鬍子瞪眼,指着我不停吼着“有辱斯文”。
形勢不對,有人要找我算賬了耶!不過我有那麼笨給別人這種機會嗎?只見我雙眼一閉,往後便倒,直接躺在了學館頂的瓦面上,緊接着就傳來春梅驚恐的叫聲:“少爺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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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館裏,十多個半大的孩子席地而坐,每人面前都放着一個小方桌。一位教書先生正拿着一本微黃的書籍晃晃悠悠的念着。
我跪坐在有些靠後的位置,身旁就是我那位極品大哥,害我被逼進族學的罪魁禍首。
這丫的真是一奇人,膝蓋都腫成啥樣了都還能跪得住,竟然不停地對我擠眉弄眼。忘了少爺我是被你連累進的族學嗎?看來我終於發現了我大哥和我還是有共同點的,一是和我一樣能忍痛,二是臉皮一點不比我薄耶。
這是我上族學第一天。三天前我帶着丫鬟跑到學館屋頂大喊的事件還是讓府里震動不小,誰知道寄住在這裏的謝玄二子謝逆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一搞就搞了個全府皆驚,貌似連三叔公都知道了此事(丫的,誰嚼的舌根)。還好三叔公一笑了之,不然我也得先跪了祠堂再來上學了。
處罰是躲掉了,不過現在館裏的小屁孩們看我的眼神都有點象在看動物園裏的稀有動物似的。至於負責教授他們的先生,當時就氣的差點背過氣去,現在我這“有辱斯文”的傢伙來了,當然得不到好臉色啦。
也許是知道自己連累的我,大哥被放出來后這兩天奇迹般沒來煩我,讓我在上學前的最後兩天清凈了片刻,聊勝於無,算是最後的安慰吧。
這不,我剛一進學館就被這衰人盯上,非要和我坐在了一起,擠眉弄眼的想找話說。丫的少爺我還沒消氣呢,我偏不理你,乾等着吧您那。不僅這樣,我還有意無意的引導着先生往他身上看,好讓他被抓個現行。這招以前上學時就百試不爽,看我整不死你,嘿嘿。
“謝瑍!你擠眉弄眼的作甚?!”
先生火眼一瞟,就逮住了大哥,怒訴道,課堂上也傳出一陣鬨笑。
“笑聲那麼整齊,有默契,看來大哥糗事不少啊。”我壞壞的想道。古代的課堂紀律處罰之嚴可比現代重多了,別說心不在焉或是交頭接耳了,就是亂動幾下那也是得挨戒尺的。我為你默哀,你安心的——去吧。
不過怪了,先生這火是來得快去的也快,只凶神惡煞的瞪了半響便在大哥超級無敵憨笑下敗下陣來,只是嘴裏叨念了幾句“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連拿戒尺的意思都沒有。
我傻了!大哥有這麼牛B?我剛才可是親眼看見前排的小子因為打了下瞌睡就被狠狠的打了三下手板。據觀察下手不輕耶,不然那小子不會到現在都還坐的筆直不敢稍動,至於先前來找他的“周公”現在肯定早沒影了。
當我正在感慨“天何不公”,為剛才挨戒尺的小子抱不平時之時,先生還是宣佈了對大哥的處罰——抄書。
丫的活該!雖然沒有被體罰,但也聊勝於無吧。據我對大哥的了解,他的書法肯定不好,當然就更別說寫的快了。抄書這麼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動我看也只有落在我這個連繁體字都認不全的穿越青年和我這位極品大哥頭上才會是痛苦的煎熬。
佩服啊,看來先生也不是省油的燈,早已摸准了大哥的死**,一擊即中。我大哥皮糙肉厚,用戒尺哪能比得上抄書這麼有“教育”意義呢。一瞬間先生的形象在我的心裏有了質的提升,古代先生不比現代政教處主任能力差啊,同樣的夠陰!
看着大哥一張臉瞬間變的比吃了黃連還苦,我心裏那個舒爽,陡然間氣也順了大半。不過為了我肚子裏還剩下那麼丁點兒的怨氣,落井下石的事不做那簡直就虧大了呀。我低着頭對大哥擠了擠眼,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懂就比了個“V”字手勢,像是在說:“小樣,跟我斗,我坑不死你丫的!”
就在我得意忘形之時,先生的聲音再次響起:“謝逆!你在作甚!剛才為師所教授的你聽明白了嗎?”
哎呀,報應不爽,被盯上了呀。我可不想讓先生有機會報我上次大鬧學館的仇,所以想也不想就答道:“學生聽明白了。”
“哦?那你給為師說說看。”
先生看着我淡淡的說道。
看他那一副吃定了我的表情,我的臉也瞬間苦得和大哥差不了多少了。
慘了,上套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