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當沖喜王妃開始造反3
傅佑安聞言抿了抿唇,沒應聲。
在褚定坤厭惡他、暗害他至此的情況下,沈嬌的好,讓他不得不懷疑。
「不僅這府上婢女,還有宮裏來的內侍,也欺負我~」沈嬌一邊喂粥一邊念叨。
她聲音嬌軟,似在跟他撒嬌一般。
傅佑安聽的心神微軟,卻依舊不應聲。
等吃完飯,沈嬌不知道從哪兒摸出針來,說是要給他扎針解毒。
傅佑安看着她手上的幾根繡花針,陷入了沉默。
沈嬌……真的靠譜嗎?
但他來不及多想,沈嬌已經熟練的解開他的衣裳,將繡花針扎入他的穴位之中。
不疼不癢,沒什麼反應。
「我中的什麼毒?」傅佑安啞着嗓子問。
他聲音低沉微弱,可見人確實是已經虛弱到了極致。
「無憂。」
傅佑安聞言,心底一陣冷笑。
褚定坤倒是捨得。
無憂至毒,天底下攏共只出世過三回,中毒后能迅速虧空人的身體,叫人虛弱直至油盡燈枯。
沈嬌下意識的捏了捏他的手,「別擔心,我在呢。」
傅佑安看向她,心底並不抱什麼希望。
無憂,無解!
不過見她這般興緻勃勃,自己而今又是爛命一條,由着她折騰罷了!
一炷香后,待沈嬌收了繡花針,傅佑安才又說,「你應當有功夫傍身,趁夜逃吧。」
他已經如此,她卻正在如花年歲。
傅佑安實在不忍讓她陪自己喪命!
但他說完這話,便見沈嬌捏着繡花針坐在床邊,淚珠兒似珍珠般滴滴滾落下來。
傅佑安心頭當即一陣酸楚,下意識便哄道:「莫哭,是我不對。」
他根本見不得她哭!
說不清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確實如此。
沈嬌聞言,得寸進尺一臉埋怨的看向他。
「說好的待王爺解毒后幫我父親***,王爺現下趕我走又是為何?王爺是嫌我了?還是不信我?」
傅佑安嘴唇微張了張,還沒說出話來,便又聽沈嬌說,「我聽父親說王爺一向一言九鼎,言出必行,今日怎麼還哄騙我這小女兒家?」
這一番話,當真是讓傅佑安再也說不出旁的話來。
「你願留便留下吧。」
傅佑安心想,大不了等真正危險時,再讓她逃出府去便是。
沈嬌這才抹了抹眼角,爽快的掀開被子上床。
她這一舉動驚的傅佑安渾身僵硬,「你這又是作何?」
「新婚夜,王爺覺得我要做什麼?」
她戲謔的笑着,瞧着有些嬌俏動人。
傅佑安不自在的、艱難的往裏挪了挪,「胡鬧。」
「怎麼胡鬧了?」
沈嬌故意湊近他,語調親昵的問。
眼看傅佑安臉色不好,沈嬌才收斂的往後退了些許,「好了好了,不鬧你了,睡吧。」
自己的人,到底還得自己來疼!
傅佑安總感覺她在哄小孩兒。
但見她收斂,他又不好在這寒冬臘月天裏,把人趕去睡軟塌,只好裝沒事人一樣睡下。
只是睡着睡着,傅佑安便覺得身上搭了只手,沒一會兒,那原本隔的遠遠的沈嬌,便緊挨到了他身側。
沈嬌從前都是這般抱着魔龍睡的。
傅佑安不知。
他被牆壁堵住,再難挪動半分,又不想驚動沈嬌,便只好輕輕的拿開她的手,但沒一會兒,那手便又纏了過來。
傅佑安微蹙眉,沈嬌的睡姿為何這般差勁?
但他現下也沒辦法,只好斂神又睡過去。
而此時,不遠處的皇宮之中燈火依舊明亮,夏尋低着頭把永安王府里的事,告訴了褚定坤。
褚定坤氣的砸了手邊的摺子,「朕還真是給傅佑安送了個好王妃去!」
他點沈嬌去永安王府,可不是讓人去照顧傅佑安的。
她可倒好,把人伺候的精細。
「皇上不必動怒,左右傅佑安也就是這兩日活頭了,叫他過兩天好日子,也全了這份君臣之情。」
夏尋捏着嗓子規勸兩句。
褚定坤嗤笑起來,「君臣之情?君不君、臣不臣,何來君臣之情?」
父皇當年命傅佑安和喬晨輔佐他,十年下來,朝臣世人都只知道他們兩人,誰把他這位真正的天子放在眼裏?
只恨父皇當年看錯了人,將權勢交給這兩狼子野心之人,倒害得他如今進退兩難。
夏尋聞言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傅佑安今日醒了?」
「醒了。」
「那看來沈嬌有福,剛好皇后這兩日病了,便讓沈嬌為皇后祈福,日日跪上兩個時辰便是。」
「是。」
夏尋立馬應了下來,又接着問了句,「丞相好似察覺到了什麼,已稱病兩日未曾上朝,我們可要提前下手?」
「不必在意,送兩支人蔘去就是。」
喬晨發現了又能怎麼樣?
永安王府被他的人看守的蒼蠅都飛不進去一隻,喬晨一個文人還能把傅佑安救出來不成。
他若是識相,早點辭官,自己倒也不介意因那點師徒情饒他一命。
若他不識相,今日的傅佑安,便是來日的他!
晨時,天邊亮堂起來。
沈嬌還未曾出門,就聽得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些聲音。
沈嬌半邊身子靠着牆,從窗戶往下望,便見一內侍匆匆過來,身後還跟着一人端着用紅布蓋着的托盤。
來者不善啊~
沈嬌暗忖着,隨即抬眸看向傅佑安,「待會兒請王爺莫要醒來。」
傅佑安眉頭微蹙,見沈嬌捏着繡花針往自己身上扎了幾針,躺在軟榻上,沒一會兒便面色潮紅起來。
傅佑安:……
他跟着默默的閉上了眼。
「嘎吱~」
婢女推開了門。
內侍昂着頭進門來,甩了甩蘭花指喊道:「王妃可在?」
沈嬌裝聽不見。
內侍仔細一瞧,沈嬌就在軟榻上睡着,身上連個毯子也沒有,窗戶還打開了半扇,冷風嗖嗖的往裏吹。
傅佑安躺在床上,估計還昏迷着。
「王妃?」
內侍有些不悅的加重了聲音。
沈嬌這才半睜開眼,重重的咳了好幾聲。.
內侍見狀往後退了一步。
「昨個兒皇上聽聞王妃一入王府,永安王就醒了,深覺王妃乃是有福之人,皇後娘娘近兩日病乏,皇上讓王妃在佛前跪上兩個時辰,為皇後娘娘祈福。」
傅佑安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在被褥之下的手,逐漸收緊。
沈嬌眼神渙散的看着內侍,又抬手扶額,「公公說什麼,本王妃頭暈體乏,沒聽清楚。」
內侍嘴角微抽了下,重複了一遍方才的話。
沈嬌這才恍然。
她也沒說自己病了,只是單手撐着軟榻想下來,結果腿一軟又跌坐回軟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