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沖喜王妃開始造反2
窗戶半開,外面冷徹骨髓的寒風令沈嬌逐漸冷靜下來。
她這具身體的原主,是武將沈復的獨女,年方十六,前兩日沈復因貪污入獄。
原主本該流入教坊的,卻因為欽天監算卦說原主與永安王命格相配,便將原主送來給傅佑安沖喜。
北榮永安王傅佑安、丞相喬晨,奉先帝遺詔悉心照料幼帝褚定坤。
隨着褚定坤越長越大,因內侍夏尋數年如一日的挑撥,覺得這兩位手握權勢太久,定然不想把權勢還給他。
於是褚定坤便動了歪心思。
他故意趁着今年年關時,將鎮守南疆的傅佑安召回京來,年夜宴一杯毒酒送去,導致傅佑安昏迷不醒半月有餘。
隨後褚定坤裝模作樣的說心疼傅佑安,叫欽天監的人將原主點給傅佑安當沖喜王妃。
堂堂王妃,乃罪臣之女。
褚定坤擺明了是在羞辱傅佑安!
再往後,傅佑安手裏的玄英軍北上,被褚定坤以謀反之罪盡數誅殺,隨後傅佑安私逃出京,與褚定坤幾番爭鬥后死於毒發。
傅佑安也就這樣,從北榮戰神,成為了謀逆賊子。
與他同等命運的還有喬晨,那也是個可憐人。
「宿主,傅佑安不能再死一次,否則聚魂靈也救不了他。」229及時補充了句。
沈嬌‘嗯"了聲,抬手給傅佑安安靜診脈,「你能兌換解毒丹嗎?」
「我現在什麼都幹不了。」
聞言,沈嬌也不失望,她早做好心理準備了,「那你休眠吧,別浪費能量,等***掉褚定坤……」
229陰惻惻的笑了聲,「放心,我會吃掉它的靈魂。」
把它害得需要進入休眠模式,這個梁子,它和天道結大了!
229休眠之後,沈嬌在軟塌上坐了一陣,才轉身出門。
這偌大的永安王府,此時一片死寂,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內侍女婢還在。
沈嬌喊了兩聲喊不動,便知這些人都是褚定坤派來的。
她乾脆自己去了廚房。
剛從廚房端着熱水出來,迎面就碰上一位穿着玄色衣裳的內侍,內侍笑吟吟的看着她,但毫無恭敬之意。
「見過王妃娘娘。」
沈嬌睨了眼他,沒說話。
那內侍也不在意,「皇上命奴才來給王妃娘娘說兩句話,永安王喜歡清凈,還望王妃娘娘不要常去打擾他。」
沈嬌眼眸微眯,藏住眼底滑過的殺意,「是嗎?」
「自然。」
內侍輕頷首,看了眼她手裏的盆子,隨即低聲說,「王妃娘娘最好還是記得自己怎麼出來的,對永安王又該是什麼態度。」
話里話外滿是警告之意,可見褚定坤當真是恨傅佑安久矣。
不讓府中人照料傅佑安也就算了,連她這個剛來的王妃,也得派人來故意警告一番。
沈嬌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本王妃自然記得。」
內侍以為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沒再多言,直接回了皇宮。
沈嬌將他的話拋之腦後,端着熱水回房去。
她將帕子沾濕,輕輕的替傅佑安擦拭着,也不知這府里的下仆多久未曾照顧過他了,他唇角下頜處的血跡都凝結成了塊。
身上衣裳也是一片狼藉。
沈嬌邊擦邊忍着氣,照她從前的脾氣,這會兒屋外那些人早早便成了刀下亡魂。
但現在處境微妙,她只能先忍着。
忍!
她放肆多少年,都快不認得忍這個字了,現在卻……
想到這裏,沈嬌更氣了,手下一個不慎便重了些,一聲悶哼便讓沈嬌渙散的目光重新凝聚起來。
她垂眸,便與一雙冰冷的丹鳳眼對上。
那雙眼眸陰森至極,冷的恍若二月雪后一般徹骨。
沈嬌同他對視數秒,唇角便微微勾起,剛想介紹自己,便聽得傅佑安沙啞着嗓喊着聲「滾」。
沈嬌:……
小崽子,脾氣這麼暴躁?
沈嬌好氣又好笑的伸手解開傅佑安的衣裳,傅佑安用儘力氣的壓住她的手掌,「你想作甚?」
這女人莫非又是褚定坤派來羞辱他的?
傅佑安死壓着沈嬌不肯讓她動,但他這會兒中了毒,人早沒力氣了,哪還是沈嬌的對手,沒三兩下就被沈嬌扒了個乾淨。
傅佑安氣的蒼白的臉上都染了些紅,「你、無恥!」
「我可是你新入門的王妃,照顧自己夫君如何算無恥了?」沈嬌語氣輕快的說。
傅佑安無話可說,閉緊了嘴和眼,由着沈嬌將自己翻來覆去,唯有額角的青筋和劇烈起伏的胸口彰顯着他的不平靜。
沈嬌湊近傅佑安,「王爺可是生氣了?」
傅佑安眼睛都不睜,將她的話當成耳旁風。
沈嬌也不生氣。
她將帕子丟在盆中,「褚定坤見王爺久昏不醒,便讓欽天監點了我給你沖喜。」
「我父沈復,只是在朝堂上為王爺說了兩句話,便被褚定坤以貪污罪斬殺,我是罪臣之後,王爺你猜他為何要點我嫁你?」
傅佑安根本不用猜。
褚定坤無非就是想羞辱他而已。
「這王爺還能忍?」
傅佑安:……
他忍不住抬眸看向沈嬌,「否則你叫本王如何?」
他現在身陷囹圄,這寧安王府同囚牢無異,他又中了毒,時昏時醒無力動彈。
他還能如何?
沈嬌手指勾着下頜,「不如我同王爺做個交易,我解了王爺的毒,王爺幫我父親***如何?」
傅佑安面無表情,壓根不信沈嬌的話。
沈嬌見狀眼眸微眯。
從前竟沒看出來小崽子脾氣這麼大?
看來是不能來硬的了!
想着,沈嬌立馬長嘆口氣,肩頭微垮,眼眸中瞬間湧出兩滴淚來,「罷了,既然王爺不願,我沈嬌陪王爺一同等死便是。」
傅佑安心頭微沉。
「只是王爺一死,玄英軍定然落不到好下場,而褚定坤陰狠毒辣,朝中那麼多追隨過王爺的武將,只怕……」
沈嬌這話,處處點在傅佑安擔憂之處。
他盯着沈嬌看了許久,才微不可查的輕點了頭,「好。」
沈嬌這才抬手擦了擦眼淚。
許久沒這麼演過戲了,不容易啊!
沈嬌端着盆子又出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傅佑安覺得沈嬌是褚定坤派來試探他的人時,沈嬌又回來了,手上還端着兩碗粥。
走近來,只見沈嬌衣服上還沾了些灰和黑色污漬。
沈嬌將傅佑安扶起來,一勺勺的喂他喝粥,「府中婢女當真不聽話,還得我親自做飯,王爺可得快點好起來為我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