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被渣爹拋棄的我和阿弟

數年後。

劉天一身青色羅裙，手裏拎着兩包東西，走到一個籬笆院前，她看到門沒鎖，推門而入。

「阿莫，你今天沒去學堂嗎？」劉天還沒看到人就喊。

劉莫，不對，現在應該叫沈莫，自從上學堂，劉莫自己給自己改了名字，隨他娘的姓。

劉天以為他要忘記以前，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對他的做法也表示贊同，兩人還為此大吃了一頓，劉天美其名曰：生活儀式感，當時，沈莫一語道破她貪吃的本性。

沈莫嫌棄道：「瞧你這大嗓門。你這副粗俗的村姑模樣，當心將來嫁不出去！」

劉天走進屋，無所謂的笑笑。

自從劉天答應沈莫不走之後，沈莫就完全沒有了討好她的必要，很多時候以比劉天成熟自居。

「你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你這麼毒舌，當心將來娶不到媳婦！」劉天放下手裏的東西，回道。

他們住的地方很簡單，一個客廳兩個卧室，外面還有一個小廚房，地方不大，該有的都有。

劉天拿過劉莫手下的宣紙，看了一眼，這些之乎者也的東西，她看的有些頭疼，和高中時候的文言文很像，都是些她不懂的東西。

沈莫放下手裏的毛筆，看着劉天，問：「你看的懂嗎？」

劉天瞬間很受傷，她看不懂，但也不用明說。

讀書明理，她覺得沈莫需要這些東西，想方設法的供他讀書，沒想到這個弟弟越讀書越不可愛了！

「你怎麼知道我看不懂？！我懂着呢！」劉天高高抬起下巴，一副自豪的模樣。

沈莫拿回宣紙，放到桌子上，淡淡看了劉天一眼。

劉天：她怎麼覺得這臭小子皮癢！

算了，她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同他一個孩子一般計較。

劉天不理會沈莫，打開帶回來的兩包東西。

一包點心，一包肉食。

「銀子還有嗎？最近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劉天把一塊點心塞到嘴裏，口齒不清的問，「你去田大夫那看了嗎，他說什麼？」

她其實已經去過田大夫那裏了，這包肉就是名貴草藥腌出來的，而她只配看着。

人家都望梅止渴，畫餅充饑，她只能吃點心，把它想像成名貴的大肉。

她睨了沈莫一眼，同樣是人，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你那眼神怎麼那麼猥瑣，吃點心也能讓你想到亂七八糟的東西，在某些方面，你可真是有大才！」沈莫瞥了劉天一眼，十分不屑。

劉天：「我那放在家裏的三尺大擀麵杖呢？」這臭小子總能把她的豪情萬丈、一片憐愛打散，散的連渣都不剩。

「在糞坑呢？你要，自己去找！」沈莫站起來，躲遠了些，「估計找也找不到，屎殼郎和你一樣喜歡玩那種東西！」

劉天扔下咬了一口的點心，追着沈莫跑。

沈莫現在和劉天差不多一樣高，跑起來比劉天還快，人還機靈，劉天根本就追不上。

兩人圍着桌子轉了幾圈，劉天開始氣喘吁吁，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累的。

沈莫見狀，假裝被絆了一下，順便栽倒在地上。

劉天趕忙過去，把他按在身下，邊拍打，邊氣道：「讓你跑，我看你還跑不跑！」

這麼多年，別的本事沒見長，埋汰她的話越說越溜，要是擱現代，他自己就能撐起一場相聲專場了！

他這不是要搶她偶像飯碗嗎？

心思一到，大屁股的聲音更大了。

「阿姐，你能不能別拍我屁股，我都多大了！」沈莫面紅耳赤。

說什麼打屁股打不壞，他看她就是怕打別的地方硌手。

「你多大了？不管多大，你不都是我弟！」

劉天這麼說著，人卻站起來，還順路拉了沈莫一把。

很快，兩姐弟重新對坐到桌子前。

「我同先生講，先生答應不收我的束脩，只要求我將來補上！」沈莫端正坐着，看着劉天，眼裏帶着絲絲期盼。

阿姐最近越來越忙，陪他的時間越來越短，他害怕有一天她和阿爹一樣，為了一些東西拋下他。

他心裏知道阿姐不是那種人，可他就是害怕，想當初阿爹對他們也很好，再見卻變得冰冷絕情。

阿姐是他唯一的親人，他不能再失去阿姐。

「阿姐同我講的話，我也聽進去了。我叫沈莫那一刻開始，劉端和我就沒有一文錢關係，只要他不出現在我們面前，不來打擾我們，我就當沒有這個人！」

他果然是這麼想，劉天隔着桌子摸了摸沈莫的頭，「阿莫能這麼想，說明阿莫長大了，阿姐很欣慰！」

「阿姐說我是信仰的話，還算數嗎？」沈莫低頭問。

劉天收回手，高聲道：「當然作數，怎麼會不作數！」

要不是為了阿莫，她這一天天的圖什麼？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很缺銀子？」沈莫抬頭問她，眼裏閃爍着質疑的光芒。

劉天心裏一涼，眼睛和嘴角瞬間帶上了笑：「怎麼會，你看看現在我們住的地方，再看看阿姐給你帶來的吃食，哪裏像是缺銀子！」

劉天面色平靜的和沈莫對視，心臟卻咚咚咚的跳，跳動聲進入她的耳朵，吵的她有些生煩。

她弟怎麼這麼不好搞，要不是實際年齡比他長了二十多歲，她能立馬在他眼神下敗下來。

她倒不想騙他，可不騙不行啊！

「我餓了！」沈莫神情一松，淡淡道。

他這廢物阿姐，每次都覺得自己很厲害，其實從她那眼睛，就能看到她說的是真還是假。

她現在的表情，表明他們現在依舊缺銀子，缺的讓她慌張。

「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弄！」劉天鬆了口氣，和藹的道。

要說人逼到一定份上，沒有什麼學不會的。

想當年，又懶又佛的劉天，每周只出去一天給人補習，一次掙三百，除了交通和吃飯，到她手裏一個月也就八百，其中的六百都用來叫外賣。

打死她都想不到，有一天她能自己做飯，做飯這種事情，當時可是比要她命還痛苦。

現在，她正圍着一個白布兜，站在面板前和面，而沈莫在她旁邊摘菜。

「阿姐，聽說大宅門裏是非多，你在裏面沒有受苦吧？！」沈莫隨意問。

劉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小子平時不怎麼關心她的情況，今天是怎麼了？

見他沒有多餘的表情，當看到她看他時，還露出一個懵懂的神情。

劉天胡編道：「大夫人管得嚴，沒有人出么蛾子，私底下只有些小事，牽連不到我！」

「有沒有不習慣，最近應該挺忙吧？」

「嗯，是挺忙！」劉天和着面，隨口道。

「主人家對你好嗎？」

「挺好！」

沈莫眼裏閃過一絲幽光，這就是阿姐回來越來越少的緣故，因為人家對她好，那裏的生活也比家裏好，所以喜歡在主家待着，不願意回來！

兩人吃了飯，劉天放下了十兩銀子。

他們明明缺銀子還放下銀子？！

他想，他要快點成才，一定要讓阿姐快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