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喝酒
“小師弟，走吧，師兄帶你去醉香樓嘗嘗鮮。”陳聖凌剛剛準備跟胡志傑離開，程素茵走了過來。
程素茵道：“等一下，小師弟。”
陳聖凌回頭看向她，疑惑道：“十六師姐找我有事？”
程素茵道：“是有事，師姐我出身於程氏鏢局，這近一年來外面動蕩如此，走鏢變難了許多，雖然走鏢的價位一直在漲，但走鏢的損失也大了許多。”
“這其中包括人手。”
“而我看師弟的練武進境，或許不用多久，能夠完成磨皮，成為一名真正的磨皮境武者。”
“到那個時候，如果師弟有需要，可以來找師姐接程氏鏢局的走鏢任務。”
“磨皮境武者走鏢，一趟幾天的行程下來，至少能得到十兩銀子的薪金。”
“一個月接一兩次任務，順道在走鏢的時候，歷練一番武道，想來對師弟也有些幫助。”
陳聖凌聞言頓時心動。
走鏢？
幾天時間一趟，一趟能夠至少得到十兩銀子的薪金。
這的確是一個好活計。
尤其是在他現在缺錢的時候。
旁邊胡志傑皺了皺眉，道：“十六師妹，現在外面這麼亂，而師弟才剛剛開始練武，你讓他走鏢，會很危險！”
程素茵面色平靜，道：“加入武館之前，我就已經隨着鏢局走了三年的鏢。”
“只是待在武館練拳，練不出真正的武道。”
陳聖凌看向程素茵的目光微變，這麼說來，她豈不是十三四歲就開始走鏢？而且是沒有修為的時候。
這膽子還真大，還有走鏢三年的見識，這個的確超越了很多人。
雖然那個時候，外面還不怎麼亂。
陳聖凌抱拳道：“多謝師姐關照，要是有時間有機會，我會找師姐去試試。”
“那我先走了。”程素茵點點頭，隨後離開。
胡志傑和陳聖凌離開武館，走在街頭，天色已經開始昏暗，隨着時間入秋，這天色入夜是越來越早了。
而行走在街頭上，陳聖凌也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涼意。
胡志傑走在陳聖凌身邊，目光總是習慣性地打量四周，時時刻刻都保持着警覺性。
走了一會兒，已經有着不下十幾人來向兩人乞討。
無一例外，胡志傑目露凶光，全都呵斥退走。
陳聖凌也沒有心軟，因為在這亂世他也只是芸芸眾生為生活求存的一員，根本就沒有心軟的資本。
如果因為心軟，而在大街上施捨了任何一個流民。
下一刻，四面八方所有的流民都會向你湧來。
你怎麼救得過來？
聖母心，要不得！
走着走着，胡志傑低聲道：“城裏的人是越來越多了，也更亂了，師弟你要是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和事情，最好是搬到武館裏面去住。”
“另外，十六師妹跟你說的走鏢，在你沒有把握之前，最好不要去接。”
“因為現在外面，比城裏還要亂百倍不止，流民是其一，強盜馬匪才是真正的威脅。”
“你也別以為那些強盜馬匪是真的強盜馬匪，這世道，人性和秩序都不能信。”
“或許，城裏那些個勢力，明裡在世人眼中嫉惡如仇，暗裏在外燒殺搶掠的強盜馬匪，就有他們的一員。”
“程氏鏢局的鏢，這近一年來的走鏢，幾乎每一趟都會遇上強盜馬匪。”
“而其中至少三成，被人搶了去。”
“他們手下的那些鏢師，這近一年走的走，死的死，程氏鏢局的規模比之以前，至少縮減了近五成。”
陳聖凌聽着瞳孔微縮，這樣的事情前世他聽故事看電影倒是見識不少。
但是真正面對，還是第一次。
不過想着巫嶺城的秩序早已崩壞，那些勢力家族這一年來都是在收割着平民的錢財和提升自身的勢力，為此不擇手段。
如此，他們真要是派人，或者說是扶持一些強盜馬匪勢力在外燒殺搶掠。
那還真不意外。
走了近兩刻鐘時間，胡志傑帶着陳聖凌來到了巫嶺城有名的酒樓醉香樓。
外面大街上流民遍地，餓死的乞丐、流民無數。
但是醉香樓內，依舊賓客盈門。
酒肉之香溢散方圓一兩里，觥籌交錯間笑聲如雲，好不熱鬧，好不快活。
酒樓內，胡志傑要了一個靠窗的座位，點了幾個招牌菜和好酒，請陳聖凌一同坐下，道：“師兄我的情況其實和師弟你挺像，不過師弟可能比我要好一些。”
“早在我跟隨師父之前，我們一家，包括我們莊子的叔父姨嬸，便遭了賊人的毒手，倖存者寥寥無幾。”
“所以這些年來，師兄我一直都是住在師父的武館裏。”
“在巫嶺城動亂之前，也曾經走鏢一段時間，只是在動亂后，就停了下來。”
“師父在城裏有幾處葯館產業，城外有幾個葯田，靠着這些，我們每個人每月在師父那裏，都能領的一兩銀錢。”
“雖然不多，但我吃喝都在武館，這些前積攢下來，偶爾還是能夠出來喝上一場。”
陳聖凌怔怔看着眼前這位光頭壯漢師兄。
連莊子都遭了賊人毒手，這......
胡志傑看向下面街道上面色獃滯、兩眼無神，彷彿行屍走肉般的眾多流民，平靜道：“或許你覺得我說這些，是在訴苦，其實不然。”
“以前我也覺得自己很慘。”
“可是，相比起下面這些人，還有那些餓死在街頭上的人，我和師弟你，其實都還好。”
等到酒肉送上來后，胡志傑朝着陳聖凌舉杯道：“師弟，既然你的練武天賦很好，也有了成為武者的機遇，那麼你就應該努力和珍惜。”
“別想那麼多，先提升自己的實力，安安心心跟着師父練武，缺錢了，師兄這裏還有一些。”
“不到萬不得已，真的，真的，別去接走鏢，也少出城。”jj.br>
陳聖凌聽着這肺腑之言，心有感激，跟着舉杯，先飲為敬道：“多謝師兄教導。”
胡志傑連忙跟着一起喝，嘴上則是罵罵咧咧道：“你小子喝這麼快，是不是想偷偷把這好酒一個人喝光，可不地道啊！”
陳聖凌哈哈大笑道：“等師弟賺了錢，就請師兄一連喝上一年半載，甚至喝上一輩子！”
胡志傑喝了酒，晃了晃腦袋，有所陶醉道：“不不不，喝酒，過癮就好，就像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