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

前夜

「真是想不到,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踏上帝國的土地。」

躺在軍營不遠處的草坪上,張羽揚看着旁邊巡邏的士兵,再仰望着夜空中的繁星,不由得感嘆道。

初春夜晚的風還有些涼,吹在張羽揚的身上,讓衣着本就不算厚實的他打了個冷戰,卻也讓他有些渾濁的頭腦更清醒了幾分。

距離正式出征已經過去兩天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先行部隊就能抵達斯卡摩特堡壘周邊了。作為這支部隊共計三萬人的指揮官之一,張羽揚的壓力自然是不算小的。

儘管跟他同為最高指揮官的盧克,似乎也有着類似的煩惱。

迪斯帕奇將十萬人的軍隊分成了三部分,張羽揚和盧克率領三萬的先遣部隊先行一步,為的是打探敵人的動向,在遇到敵人的時候可自行決定是戰是退還是原地固守……雖然自己這邊的動向對方一清二楚,但是自己這邊卻不知道,所以他們必須儘可能小心謹慎才是。而迪斯帕奇和其他國家派來的指揮官與軍隊共計五萬人,則在距離先行部隊大約三十公里的身後同步前進。這個距離,不管是前進支援還是後撤脫戰都很自由,但這份自由,也讓作為主力部隊的他們,必須同時顧及到前後翼。

至於剩下的兩萬人,則交給了卡西莫德。這兩萬人,攜帶了軍隊幾乎所有的重型武器裝備,從遠程火炮到大型軍械,一應俱全。之所以交給卡西莫德,不僅是因為迪斯帕奇信任他,還是因為在安無法全方位控制這些科技武器的情況下,軍隊中能熟練運用與指揮它們的,除了張羽揚就只有跟張羽揚在一起的卡西莫德了。率領這樣一支軍隊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他不僅需要審時度勢,為前方提供遠程支援,還要避免自己被敵人糾纏上,防止被敵人繞后偷襲,經驗稍微差一點,兩萬人的軍隊就會在瞬息之間報銷。

正因為擔心如此,原定預備的五萬軍隊,也跟在卡西莫德之後出發了。這五萬人的指揮權在迪斯帕奇的手中,但只要前方部隊出了問題,指揮權便會移交給卡西莫德。

他可是時空浩劫「存活」下來的,戰術指揮能力是很強的。

總而言之,所有人的壓力都很大,畢竟對方的實力是那麼強,自己這邊就算有針對性武器,也只能是向面前的鴻溝扔下幾塊巨石,根本無法填平雙方的差距。所以,這場戰爭的輸贏,以及最後還能剩下多少人,沒人知道……

差不多躺了有十幾分鐘,張羽揚坐起身來正準備回去,卻看到盧克從軍營里走了出來。

「張羽揚,你在這裏啊。」

看得出來,現在的盧克似乎有些焦慮,跟剛出發的時候相比,他的眼神顯得有些飄忽不定,人也不太精神。

「您不是在安排明天的事項嗎?這會兒弄完了?」

「沒有,哪有這麼快?」拍拍屁股,盧克在張羽揚身邊坐了下來,「主要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完了,正常的聯絡彙報也已經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只是各個分隊的確認了,那些事情琥珀說她來做就好了,讓我出來休息一會兒。」

畢竟這兩天,盧克可謂是事無巨細,所有的事項都是由他親自確認並簽字的。緊張的局勢,以及過度操勞,讓神經已經繃緊了很久的盧克,已經有些不堪重負了。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迪斯帕奇才會徵求張羽揚的意見之後,選擇讓他隨軍出發,以備不測。

這不是覺得盧克帶不好人,只是有備無患,當然就算迪斯帕奇沒有這樣的想法,盧克也願意讓張羽揚在自己身邊。

他可是有掛的人,如果大家真的命不好碰到了敵方的指揮官了,張羽揚沒準還能跟她碰一碰呢。雖然按照張羽揚的說法,上一次雙方交手,他被完虐,要不是有救場的,自己就死掉了,可盧克覺得,他應該還有後手才對。

「確實,您真的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這段時間您天天熬夜,黑眼圈都出來了。」見到盧克坐在自己身邊,張羽揚也就重新躺了下來,「按照計劃,我們明天就能到達堡壘附近了。這個時候,不光是我們,下面的部隊都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是啊,只有休息好了,他們才能有精力應付下面的高強度作戰。」盧克看了一眼遠處已經安靜下來的軍營,長嘆了一口氣,「真希望我們能贏下這場戰爭,真希望所有人都能安然凱旋啊。」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有戰爭就必然會死人,無非是多少而已。按照大家的預估,就算大家每一步都執行到位,沒有一點紕漏和無謂犧牲的話,對敵人的壓制與頂尖戰力間的博弈沒有差錯的情況下,算上預備的五萬人,也至少要死上一半的人才有可能戰勝敵人。

只要中間出了一個小插曲,那麼整個反抗軍全軍覆沒也不是沒有可能了。

「但就算如此,大家還是義無反顧地拿起了武器,跟在我們身邊朝着敵人沖了過來。」

「因為不這麼做的話,敵人就會先一步揮下屠刀,到時候,我們就只能是待宰的羔羊了。」說了一段有的沒的,兩人便都不再說話,而是安心享受起着最後的寧靜時光了。

張羽揚抬頭仰望着繁星,而盧克,則是從懷裏掏出了一把手掌長短的短劍,細細撫摸着上面的花紋。

記得這把短劍張羽揚之前見過,但是當時沒看清,所以好像是跟匕首弄混了?不覺得了,總之這下子張羽揚看清楚了它的模樣了。這把短劍劍身上面刻畫著密密麻麻的魔法術式,幾乎沒有一點縫隙,也正因如此,其已經失去了作為武器的能力了。

「這是什麼東西?我之前就見過您拿在手裏來着。」

「這是我的一個朋友送給我的。」見張羽揚有些好奇,盧克便順手將它遞給了張羽揚,「據說,這是一把鑰匙。」

「鑰匙?是開啟什麼遺迹或者房門的鑰匙嗎?」

世間的鎖千奇百怪,有機械的,有電子的,自然也有魔法的。而因為魔法的特殊性,所以魔法鎖配的魔法鑰匙也是多種多樣,像這種斷劍形式的,張羽揚雖然沒有見過還能用的真貨,但是文物等級的還是在交界之城見到過一些的。

而眼前這把一看就有些年月的魔法鑰匙,卻讓張羽揚有些奇怪。沒有任何魔力波動,上面的花紋說是魔法術式,卻也顯得過於雜亂無章,沒有一點規律了。

「這把鑰匙要打開的,不是實際存在的鎖。」從張羽揚遞過來的手中拿回這把短劍,盧克開始說一些沒有由來的話了,「根據他的說法,這把鑰匙將會開啟的,是一個新時代。」

「新時代?」

「具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說的也很籠統,只是表示,如果未來有戰爭,這將會是我們反敗為勝的棋子之一。」

「這也太謎語人了吧?」那個把短劍交給盧克的傢伙,莫不是個寫書的?如此加密等級的謎語,簡直就是折磨人的腦細胞了。

不過這也證明一件事情,盧克的那位朋友,已經知曉未來會有戰爭爆發,並且還為盧克準備了後手……所以——

「您說的那位朋友,到底是什麼人?方便跟我說嗎?」

「這……」思考了幾秒之後,盧克居然也成了謎語人,只不過他的謎語,顯得有些合情合理,「他不希望我將身份說出來,因為他覺得,說出身份,並不能給確定的未來帶來什麼轉機,反而有可能讓,讓……不說了。」

看得出來,對方完全就是一個神棍,張羽揚心中如此想到。

「不說了,那我也就不因為自己的好奇心勉強您了。」站起身來,張羽揚拍拍灰,打了個哈欠,有些懶散地說道,「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呢,我得早點休息去了。」

「那你就去睡覺吧,我再在外面待一會兒……」這時候,盧克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將一張信紙遞給了張羽揚,「這個是剛才跟後方聯繫的時候,那位安小姐讓我轉達給你的,琥珀把內容抄了下來。」

「安?我看看。」接過信紙,張羽揚走到遠處的火盆邊上,對着仔細看了一遍上面的內容,頓時大喜過望,「太好了!這可真是的大好消息!」

「大好?什麼消息?」這張信紙上面的東西,盧克並沒有看過,因此他不知道,為什麼張羽揚會這麼高興。

「我讓父親幫忙準備的東西已經送到了,現在正在後方進行調試,預計明天就能完成相關工作了。」摸了一下臨行前安給自己新裝的手錶,張羽揚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陰雲也消散了幾分,「雖然這樣的事情應該是讓迪斯帕奇來做,但是既然他是新手,那就讓我幫一下他吧。」

這些東西,是張羽揚以個人的名義管張維軍要的,是關鍵時刻真的能救命的東西,跟盧克手中那支充滿玄學的斷劍相比可要可靠很多了。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

「等回頭您就知道了。」既然東西已經到位了,那麼張羽揚也該將這些東西划入戰鬥力的考量之中了,「不過那畢竟是個大殺器,我好要想一下怎麼用呢,所以我就先買個關子吧。」

「好,我知道了。等你想好了,可要告訴我一聲啊。」

「當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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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張羽揚,卡西莫德,迪斯帕奇,還有那個叫盧克的傢伙,我希望等到明天戰鬥結束,你們也能笑出聲來。全軍聽我號令,前鋒部隊,朝着斯卡摩特堡壘出動,左翼與右翼二十萬部隊,按照預案,從兩側向敵方後方移動,形成包圍圈。我要讓你們,永遠也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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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時空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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