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得加錢
從來都未有如此感覺。
輕鬆愜意,呼吸順暢,雙目明晰,頭腦清明,身體如臂揮指...
這就是新生的感覺嗎?
現在和成功人士的差距就只剩下錢了。
接下來有一個問題:我的黑大褂和裝備去哪了?
在青翠的林間草地上,站着個渾身赤裸,手足無措的黑髮男子。
滕永塵現在很慌。
那什麼打撈者丟了要不要賠償?
應該不用吧?按理來說像這種工作,應該有一個損失率來着。
等級測量儀都貴的離譜,打撈者如果讓自己賠償的話,估計賣掉一個加強連的自己都賠不起。
實在不行,用系統山寨一個交上去...
他打開系統,倒吸一口涼氣。
一、二、三...八個零!
完蛋,這點數消耗也太多了,根本山寨不出來!
滕永塵哭喪着臉,先不管沒有打撈者應該怎麼回去,就算僥倖回去了,估計也是要進黑窯洞,起早貪黑一輩子卻連利息都還不完。
他頓時感覺未來一片灰暗,就算此刻有人來告訴他你父親其實是個億萬富翁你就是最帥最有錢的那個富二代也無悲無喜。
正當滕永塵覺得不如整根繩子出來當場絞死自己,打量那個樹梢更為合適時,湛藍的天空上,又一道人影墜落。
他突然覺得人生充滿希望。
蒼天還沒有放棄自己!
他立刻動力十足,馬不停蹄地朝着那人影墜落的位置跑去。
拜託,千萬不要摔壞啊!
......
銀灰色軍裝男人表情堅毅,額頭冒汗。
他看着正悠哉躺在吊床上的白髮女子,想要發火卻不敢發火,想要說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吊床通體血紅,任何一個有常識的人都能辨別出它是由至少60級的鮮血法術織造而成,要消耗至少一人份的鮮血量。
如果是一個腦子稍微正常一些的血法師,絕對不會如此奢侈浪費。
不過哪兒有腦子正常的血法師呢?
“弗拉德,麻煩解釋一下目前是什麼狀況?”男人終於忍受不住沉默如冰窖的氣氛,開口責問。
白髮女子閉着眼,雙手枕在腦後,心思不知道在何方,漫不經心的回答。
“還用問?肯定是被發現了唄。”
男人顯然對這個回答十分不滿,緊皺眉頭。
“那麻煩你能不能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源城木靈。”血虐撇了一下嘴,“在這裏盤問我還不如下去幫一幫傭兵們。”
“哦,我忘了,你在乎的不是他們,而是他們身上的打撈者。”
男人臉色有些發紅,情緒激動,語氣越來越重。
“弗拉德,不,血虐,你必須為此負責!如果打撈者損失過多——”
血虐終於睜開眼睛,從吊床上起身來。
血紅的雙瞳毫無溫度,盯着男人。
“焦谷,注意你的語氣。”
“如果不是貝爾,你覺得我會參與你們改造部的事?”
“其次,事先的聘用書上可是明明白白寫着:我的工作內容是保證打撈艦安全到達打撈點,除此之外概不負責。”
“你們自己的失誤,想分攤到我頭上,你有沒有覺得太無恥了些?”
冷汗從男人脖頸間滑過,他終於回想起“虐”字所代表的含義,面前的白髮女子並非如同外貌看起來年輕,
而是個數百年的老妖怪,性格更稱得上是惡劣,除了貝爾船長外誰都壓不住。
他頓時從對裝備損失所可能導致的上級問責當中醒來,語氣軟了下去。
“我承認,我剛才語氣有些冒犯,但麻煩您想一想辦法,怎麼樣減小損失。”
“畢竟,如果損失過大,貝爾作為主要負責人也會被問責。”
軟中帶刺。
血虐從未變化過的冷漠眼神中染上暴虐,一瞬間,數千血線從她背後刺出,帶着殺意圍繞着男人,似是下一刻便要將其洞穿。
男人掛在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大,卻毫無動作。
因為他明白,面前這個“虐”的軟肋何在。
片刻過後,在僵持當中,血線被收回。
男人長鬆一口氣。
血虐語氣冰冷:“錢,給我錢。給錢就能解決。”
男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會吧?在這種嚴肅的場合談錢?“虐”也有需要錢的時候?
不過...對於改造部來說,可能會缺實驗品,也可能會缺人才和技術,但最不缺的恰恰是錢。
“說,要多少?”男人表情舒展開來,沒有要人命或者其它稀奇古怪的愛好物品真是太好了,他有充足的自信在金錢上滿足任何一個生物的要求。
“三千萬還是更多?”
“九成九。”
笑容僵在男人臉上。
......
或許我就要死了。
雅木茶想。
湍急的水聲充斥在旁,要把世界淹沒。
我終於能夠去死了。
雅木茶又想。
就像以前翠講的那些她們族中的神話傳說,被選召的戰士們會披荊斬棘,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擊敗一個又一個怪物,通過一道又一道難關,最終打敗魔王,迎娶公主,幸福地度過一生,在花團錦簇當中面帶笑容的死去。
那該多好。
可是自己只能死在流淌的河流,埋葬於魚腹當中,為當地的生態發展做出些許卓越貢獻。
不過這也沒什麼,畢竟人生來就是要死的,與其關心死的時候怎麼樣才能更風光,不如多想一想死之後才能過的更痛快。
毫無疑問的是,自己在這方面上佔據着巨大優勢,雅木茶想。
他似乎看見了翠的碧綠長發,看到了那一雙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充滿壞點子和鬼主意的眼睛,聽到了她那自己許久未聽過的百靈般的嗓聲。
吵吵嚷嚷,只能聽見“嘩啦”的水聲。
說什麼啊,能不能大聲些。雅木茶努力想要湊近些,身體卻如同灌了鉛,動彈不得。
女孩似乎有些不耐煩,快步走向趴着的雅木茶,蹲下身來。
水聲越來越小,雅木茶終於能夠聽清女孩兒的聲音。
她清了清嗓子,說:
“給我滾回去!”
逐漸冰冷的身體回暖,快要停止的心臟再次跳動,已經消失的脈搏又一次開始...
本來越來越清晰的身影卻越來越模糊。
雅木茶禁不住嘶啞喊出聲來。
“翠...”
一個不合時宜的男聲插入。
“哈?‘翠’是人名嘛?你老婆?不在這裏耶,救你的是滕某人我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