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利用
狄克站在一顆大樹粗壯的枝幹上,繁茂的枝葉恰好將他隱匿其中,他目不轉睛的望着遠處的天空,他目光所及之處的空中盤旋着一條飛龍。
那是一隻綠色幼龍,體長尚且只有四米有餘,此時正在空中翱翔尋找合適的獵物,正下方的地面上是凱斯克部族的村落。
狄克追逐這條綠龍已有兩天時間,他孤身來到特倫大陸南部的切登山脈為的便是尋覓人們口中所說的龍之巢穴,踏入被寶物珍藏填滿的神秘龍穴。
幼龍在空中盤旋許久,似乎沒有俯衝獵食的打算。
昔日無比強大的生物竟然變得如此畏畏縮縮,狄克看着眼前一幕,在心裏暗暗嘲笑。
讓我來幫幫你吧?可憐的小龍。
狄克自斗篷下拿出法杖,輕輕念誦咒語,法杖前端的魔晶散發出微弱光芒,此時凱斯克人部落的羊牛亂作一團,不安的在圈裏來回奔跑,這些牲畜的叫聲成功的引來了主人的注意,凱斯克人紛紛出門查看,到底又是什麼大膽生物來偷吃他們的財產。
幼龍看見到下方突然出現的人群,沒多少狩獵經驗的它不由的更加慌張,以為是自身在盤旋準備時驚動了那些牲畜,它的雙翼在空中猛烈扇動,想要儘快飛到更高空。
凱斯克人仔細查看了羊圈的附近,並沒有發現可疑的東西,可羊群依然躁動不安。
“安靜!羊崽子們,否則這就送你們到餐桌上去!”一個凱斯克人朝自家羊群大吼,隨後他又拎起酒瓶往嘴裏灌了一大口烈酒,他為這不明的躁動打斷暢飲而惱怒。隨後他拿起空酒瓶砸向一隻受驚的羔羊,羔羊在被砸中的瞬間更加驚慌的沖向醉漢,將這名喝的爛醉的凱斯克人撞倒在地。
“今天一定宰了你這個...”,仰天倒地的醉漢雙手扶在爛泥里,慢慢撐起身來,嘴裏罵道。
“...畜生”,這個凱斯克人睜大了雙眼,他仰頭看到了一頭熟悉的生物,他趕忙揉了揉眼睛,驚得忘掉了自己想要吃掉羊崽的所有烹飪技巧,他通過自己模糊的視線里看到了一隻綠色生物正奮力鼓動着雙翼的在往雲層里爬升。
“龍!是龍!”,伴着醉漢的第一聲驚呼,其餘的凱斯克居民紛紛抬頭望向空中,他們順着醉漢的指向在空中看到了那隻綠龍。
五月飛花事件之後,凱斯克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一隻活生生的龍了。
在黑花瘟病的蔓延之前,特倫大陸的高空是屬於巨龍的領域,而土地的陰暗處則是屬於怪物的獵場。為了尋求更安定的生存,凱斯克人則會定期獻上食物祭品來祈求龍族飲食,飛龍在雲層間遨遊,有時飢餓的巨龍會落地進食,大快朵頤之後的龍族會為實施供奉的凱斯克人部落掃蕩清除躲在暗影處的怪物,人類和龍,兩種智慧生物的相處還算融洽。
可是,好景不長。自從特倫大陸的天空出現裂隙的那一天,天地震蕩,遨遊天際的飛龍被猛然間出現在天空的強大魔力所震撼,在一股力量硬生生的壓迫下墜落地面。黑色的花瓣自高空的裂隙飄下,地上凱斯克人先嗅到了令人沉醉的迷香,然後看見了漫天飄零的美麗黑色花瓣,當花瓣接觸到凱斯克戰士的肌膚時,戰士們感到身體裏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們望着天空的奇景,歡欣鼓舞,彷彿是神明在降下福祉。
未過多久,天空中的裂縫悄然癒合,當黑花在特倫大陸的多處放肆生長時,不幸的生靈們被榨乾了養分,伴隨着部落人們不斷的死去,
凱斯克人才逐漸意識到了那些花朵並非神明的恩賜,而是他們擺脫不掉的夢魘。
世人都稱那日的恐怖開端為“五月飛花事件”。
部分體格健壯的凱斯克人暫時逃離了死神的魔爪,並且也獲得了原不屬於他們的力量,那是種惡魔的力量,狂化並使自身迷失的力量。那壯碩的身形以及驚人的魔力給他們的生存帶來了更有力的支撐,而代價是肢體的快速衰敗甚至是肉身的潰爛。
他們中的很多戰士開始變得狂躁好戰,藉助邪惡的力量,凱斯克人不再尋求飛龍的庇護,他們能夠輕易的剷除掉部落周圍的怪物。當他們把山鬼、湖靈、獅鷲以及更多怪物的頭顱作為戰勵品插上部落的營寨上時,他們甚至開始覬覦巨龍的力量。
有人傳言,在飛花事件后,種種生物對黑花都避而遠之時,那日高空跌落的巨龍似乎從未受到影響,難道龍有抵禦瘟病的力量?
瘋狂的猜想在這些凱斯克戰士中傳播開來。終有一日,一位大膽的凱斯克人終於忍受不住肢體腐爛的疼痛,他召集部落中的染病戰士展開了他的謀划。
這幾位凱斯克人繼續沿襲傳統,設立祭壇,假意殺牛宰羊來供奉飛龍,而藏於屋舍的淬毒巨弩蓄勢待發,趁不具防備之心的巨龍落地進食,弩弦觸發,當龍察覺到陰謀的氣息時,那支滿布劇毒的弩箭早已撕破空氣鑽進巨龍的胸口。
凱斯克人從暗處跳起,灑出大網將受傷的巨龍圍困其中,龍掙扎着起身想要甩出胸前的弩箭,但並沒有成功,隨後接二連三的巨型弩箭嵌入它的身體,穿透了它的雙翼,它仰天發出一聲怒吼,口中噴出熊熊烈焰將面前的凱斯克人熔為灰燼,它抵抗掙扎着直到失去意識昏死過去。
就這樣,凱斯克人捕獲了第一隻飛龍。經過各種殘忍的實驗,凱斯克人的猜想得到了部分證實及填充,龍並非不受黑花瘟病的影響,但是它們天生的抗力能夠弱化病症。
從那開始,更多的凱斯克部落召集更多的屠龍者,他們背叛了與巨龍的友誼,藉助黑花帶來的力量,專業的屠龍者們開始不擇手段狩獵飛龍,凱斯克人剝下巨龍的鱗片製作鎧甲、啃食巨龍的血肉來延緩瘟病帶給自身的腐爛。同樣,龍也開始復仇吞食那些凱斯克人,龍族的繁衍本就苛刻,長此以往,在越來越多的屠龍者面前,巨龍被斬殺的幾乎殆盡。
想到這,狄克為追蹤到眼前飢餓的幼小綠龍再次感到走運,狄克陰險的看着奮力逃向高空的綠龍。
小龍,小龍,莫怕,莫怕,我還需你引路。
隨後,狄克又念出一串咒語。誦畢,法杖在他的斗篷下發出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