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線索
老闆一愣，微微喘息后抿了抿嘴唇，將清單放在收銀台上，略微思索后說道：“抱歉，我得去進貨去了。”
“你要關店了？”
“是的。”
“你平常一周進一次貨嗎？都是在周一早上？”
林亦然又拿出一塊果凍吞入口中，這一次他細細咀嚼起來，看似百無聊賴的看向店外，一間平房坐落在對面。
“現在可不是平常關店的時候，你幾點關門？”
“通常是晚上八九點。”
老闆在林亦然的詢問下不由自主的回答道，這就像被一位披着羊皮的殺人魔詢問一樣，讓人難以拒絕。
“你不知道自己在說的是什麼，對吧？”
老闆感覺口乾舌燥，但手邊沒有水，只得砸吧砸吧嘴，煎熬的站在原地。
“你幾點睡覺？”
“什麼？”
“你.幾.點.睡.覺。”
林亦然一字一字的說道。
老闆此時已經不敢再直視男子了，看向了門口冰櫃裏的水，開始回想這幾日自己是多久睡的。
“大，大概十點，十點半吧。”
“我到時候再回來。”
“我要關店了，你回來幹嘛？”
老闆乾咽了一下口水。
“你說過了。”
林亦然轉過頭，那死寂一般的眼神冷漠的看着他。
“嗯，請便吧。”
老闆準備離開，心裏只感覺這男人太恐怖了。
“你住在對面的平房裏？”
“是，是的。”
“你住了一輩子嗎？”
林亦然手中袋子裏的果凍已經快要見底了。
“那是我岳母的房子。”
老闆剛轉過準備離開的身子又轉了回來。
“你妻子的嫁妝？”
“我和妻子住在N市，住了二十三年，三年前才來到這裏。”
老闆僵硬的解釋道。
“你妻子的嫁妝？”
林亦然又一次問。
“你要這麼說的話，也是。”
“不是我說的，而是本來就是這樣。”
林亦然搖搖頭，將空無一物的袋子丟進一旁的垃圾桶中，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錢的硬幣。
“你有賭過拋硬幣正反嗎？”
鋥！
硬幣在空中劃過銀色的軌跡，落下之時一雙白皙的手將其夾在了中央。
老闆木訥的看着他。
“猜吧。”
“猜？”
“賭注是什麼？”
老闆只覺得寒從腳起，全身如同墜入冰窟一般，微顫的問道。
“先猜了再說。”
林亦然滿不在乎的看着他。
“我得知道賭注是什麼。”
老闆剛問完，腦海里似乎有了答案，關於賭注的答案。
“我什麼都沒出。”
“不。”
林亦然吐出一道沉重的鼻息。
“你知道你出了什麼。”
接着林亦然像自言自語的開始訴說著。
“我總會帶一枚硬幣在身上。”
“不論何時何地。”
“它能幫我做抉擇，也能幫別人做抉擇。”
“它一生將承載着許多人的選擇。”
“現在到你了，你一定得猜，這是對它的尊重。”
老闆有些不知所措的拉了拉背帶褲。
“那我賭對了能得到什麼？”
“你能得到一切，快猜！”
老闆看着林亦然決絕的眼神止住了想接着詢問的話，
用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看向被林亦然手壓住的硬幣。
“好吧。”
……
“花面。”
老闆屏住呼吸緊緊盯着那一雙手。
林亦然直接打開了手掌。
一朵鮮花。
“很好。”
林亦然將硬幣丟給老闆，抽出九百放在了收銀台上。
老闆劫後餘生般吸入一大口氣，低下頭拿起了硬幣，手指邊摩擦着邊準備往收銀機里放。
“別放進去！”
“這是幸運硬幣。”
林亦然認真的說道。
“那我放在哪裏？”
“反正別放進口袋裏………”
“也別和其它硬幣放在一起，不然就不特別了。”
林亦然說完，用帶着深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而後提起角落的氧氣罐和管子走出了店外。
老闆站在原地獃獃的攥着硬幣，就在原地發著愣。
………
林亦然提着氧氣罐，邁着穩健而又一致的步伐順着道路白色斑線走到了一處小鎮。
走在陌生的巷子中，聞着空中飄來的濃重煙味，林亦然追尋了過去。
一間黑網吧。
林亦然在店員詫異的目光中走了進去。
裏面煙霧繚繞，一台台電腦十分緊湊的挨着，不少人邊吃着泡麵邊玩遊戲，還有的在旁邊看着別人玩遊戲。
“有包間嗎？”
店員兼職收銀員指着靠近門口一邊狹窄的水泥樓梯還是有些禮貌的說道：“樓上有，十塊錢一小時，要嗎？”
林亦然掏出一張一百塊，卷着塞進他的手中。
“剩下的都是你的。”
店員轉過身快速的確認是真鈔后，趕忙從櫃枱里拿出一把小鐵鑰匙遞給了他。
“207，最裏面那一間。”
林亦然也不多說，接過鑰匙就走上了樓，與樓下一樣，-只不過這一層被廉價的泡沫牆隔開，裏面依舊有着不少煙味。
走到底，打開門林亦然走了進去，四台電腦，倆倆相對，來到對面的第一台機器前坐下開機。
待開機完成，林亦然熟練操作着電腦，搜索着記下的車牌號，無數的圖片一一閃過，比對着上面車輛上的車牌號。
十分鐘后一張照片定格。
黑色的車輛停在一家公司門口，而旁邊下車走進門內的人，居然就是那位將自己砸斷手腿丟車上送水裏的馬天道。
上方的門牌上有着公司的名字，叫做“丘特科技有限公司”。
搜索這公司，一大串的新聞和軟件圖標出現。
林亦然點擊進第一個熱度最高的視頻報道之中。
【知名慈善家、著名模特楊雪瑩的葬禮將於明日舉行。
有消息稱她是被自己的情人，即最近斬獲全國年度企業家獎的馬天道所殺。
馬天道最近帶領環球科技遊戲傳媒公司進軍外國遊戲市場。
他否認了謀殺罪名，並稱自己也是這場陰謀的受害者………】
短短片刻，林亦然就了解了大概的信息。
馬天道，四十三歲，事業有成，有一妻一女，而楊雪瑩是他的外遇，公司就在N市的市中心，可謂有財又有權，怪不得敢直接把自己推進水裏。
現在問題便是找到他，送他一程，並且拿回手提箱，那可是主線任務，要交給別人的。
但林亦然有些不解。
這麼一個有錢人，有必要拿走自己的手提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