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糊塗的外婆
醒醒掃了眼慕辰，後者立刻會意，「我去搜物資。」
聞言，孫琪琪瞬間不太舒服，「醒姐……」
醒醒打斷道：「物資，只有出力的人有份，既然你不要你那份，我們家是不會客氣的。」
孫琪琪頓了下，急忙道：「我要！」
孫琪琪大包小包地抱物資回家后，外婆叨嘮她：「不都說了，劈些柴回來燒就行了嗎？房子就這麼大塊地兒，這麼多東西搜刮回來也沒地方放，現在這天氣也熱得慌，放久了容易壞，還不如留給那些街坊鄰居，活下來也相互有個照應。」
孫琪琪沉默地將東西歸放一個房間。這間房平時都是留給外出打工，僅過年回來的爸媽住的，因拿來放物資，此刻門窗緊閉。
外婆還在叨：「琪琪，外婆在跟你說話呢，聽進去沒？」
孫琪琪將同學慕辰的那番話說了出來，「外婆，現在外面世道亂了，也不曉得多久才能恢復秩序，我們先緊着自己……」
「你這孩子，咋能光想着自己呢……」
眼見外婆還要叨叨，孫琪琪打斷道：「外婆，你說其他人家有難處，難道會有我們家難？我才十幾歲，還是初中生，你也……我都能出門打喪屍，跟着醒姐搜集物資，其他人怎麼就不行了？真要把物資讓給他們，就是讓他們坐享其成，他們不一定念着你的好的。」
外婆固執己見，「咋能這麼說呢？都是街坊鄰居……是不是那個慕家大女兒給你灌輸的思想？那孩子能幹是能幹，但聽說手裏沾了人血，你以後離她遠點……」
「我離醒姐遠點？我能抱回來這些都是醒姐的功勞！還有，誰跟你說醒姐手裏沾了人血？」孫琪琪思來想去，整個小區，最先解決完喪屍的就是他們單元樓，而與他們結怨的便是那對尖嘴猴腮的陳氏夫妻。
她有些憤憤然道：「是不是姓陳的？！他們的話你也信啊？外婆，你忘了姓陳的把你推倒在地，還不認賬，不給醫療費的事了？」
外婆眼神有些渾濁，思忖再三，道：「他們有再多不是，也就愛貪圖小便宜了些，那慕家大女兒可不同啊，手裏沾了人血，是要挨槍子的啊……」
孫琪琪和外婆說不攏，將東西歸整好，沉默地出了房，恰好撞上來找她的同班同學慕辰。
「你上哪兒去了？」
孫琪琪反問：「來找我的？啥事？」
「哦對，是這樣，我姐在其他單元樓招到了人手，來找你一起商量對策。」慕辰見屋內吵得厲害，歪頭想去聽，「你外婆在說啥咧？」
孫琪琪砰地關上了門，面無表情道：「沒什麼，我們快走吧，別讓醒姐等急了。」
同一單元沒招到人手，但隔壁單元倒是招到兩三個同行的人。
他們一起商量着，打算明天一起把小區喪屍解決了，過幾日去樓下對面的小超市搜集物資。醒醒見這些人手中沒幾個趁手的武器，將自己收集的高爾夫球杆贈予幾人。
到了孫琪琪這兒，醒醒也給了球杆。
「菜刀還是太短了，長點的武器，喪屍不容易近身。」
孫琪琪喉嚨一陣哽咽，慎重地點頭，「嗯！」
醒醒又道：「既然你們家暫時不缺物資，就好好待在家裏休息幾日吧。」
孫琪琪心頭一緊，趕緊搖頭，「我不累的。」她怕醒姐覺得她是拖累，再加上……
孫琪琪環顧了下，新加入隊伍的幾人都是青壯年，雖看着有些虛胖，但依然比她這個發育還未齊全的小毛孩好很多。
醒醒：「別緊張，你先在家裏鍛煉下，他們缺少經驗。我帶一個人還行，人多了分身乏術，保不了你們安全，所以先讓他們熟悉熟悉，等差不多了，一起去小區外處理喪屍。」
孫琪琪似明白了對方的用意，慎重地點了點頭。
翌日，孫琪琪被外婆叫起床，喝完碗底的白米粥，她才打了個哈欠起身。
外婆還在收拾鍋碗，見狀，心神一陣慌亂，「琪琪，你上哪兒去？」
孫琪琪依然睡眼惺忪，「我去整理下物資……」
外婆趕緊阻攔，「你這孩子，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怎麼這點小事還上心？腿不酸了？胳膊不疼了？」
「可外婆你的算數不好……」
「誰說外婆算數不好了！」
孫琪琪被這麼一吼，瞌睡蟲驅散，雙目瞬間清明了些，思忖了下，有些難以置信。但為了證實這個猜測，她繞過外婆，將父母常住的房門一打開…….
外婆來不及阻止。
物資少了大半。
孫琪琪跌坐在地，就聽外婆道：「陳家的說，我們就祖孫二人，吃不了多少東西，整棟單元樓多少孤兒寡母沒吃的，都快餓死了，外婆也瞧他們可憐，同意他們搬走了些，放心吧，還給我們留了的……」說到後面，外婆也沒了聲。
孫琪琪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外婆有些慌了，「這孩子，是怎麼了？哭啥？家裏又不是沒吃的……」
「陳家陳家！就陳家那對喪盡天良夫妻的話，外婆你也信！外婆你曉得外面喪屍多難打嘛！他們有手有腳的，為什麼不能自己出去搜集物資，非要來欺負我們！就因為你耳根子軟，好說話是吧！外婆，到底我是你家人，還是他們是！非得等我命喪喪屍之口，你才能意識到事態嚴重性是吧！」
「你、你這孩子，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這不還有慕家那個大女兒在嗎？」
「外婆，你忘了醒姐回來前我們過的什麼日子了？我們吃的都耗盡了，快餓死了，你死活都不要我出去，說外面危險……昨天，你還聽了那姓陳的夫妻的話，說醒姐手上沾了人血。在你眼裏，到底是醒姐好，還是那對姓陳的夫妻好？」
「琪琪……」
孫琪琪自暴自棄地站起身來，「家裏沒物資了，我就去打喪屍，外婆，醒姐不能百分之百保證我安全，萬一哪天我要沒了，你就抱着街坊鄰居過吧。」
「琪琪……」
孫琪琪頭也不回地握着高爾夫球杆走了。
外婆雙目渾濁，正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沒多久，敲門聲響起。
她以為是琪琪忘了帶鑰匙，忙不迭去開門，結果是那對尖嘴猴腮的陳氏夫妻。
陳母搓了搓手，討好地笑：「琪琪她外婆，你看，家裏都是有孩子的，耗的物資多，你體諒體諒我們，多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