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個包子引發的血案

一 一個包子引發的血案

在小區門口那家早點鋪的門前,張誠停下了慢跑的腳步,活動活動酸痛的大腿,心裏不由得一陣苦笑,許久沒鍛煉了,沒想到只跑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受不了了,再沒了當年足球場上滿場飛奔九十分鐘的風采。

一念及此,張誠的心情越發的鬱悶,他也不知道這些年都做了什麼,無論事業還是身體,似乎都是一無是處,工作了十年的跨國公司,在席捲世界的金融風暴中轟然倒塌,連他這個最接近部門主管的人,都沒能保住一份職業,雖然現在的人,換個工作也是家常便飯,但是在經濟危機的大背景下,想再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的願望,看起來還是那麼遙遙無期。

而且這些年的辛勞,也拖垮了他的身體,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啊,竟然有了未老先衰的徵兆,要知道他還沒有女朋友呢,這樣下去,怎不讓他滿懷沮喪!

都怪這該死的經濟危機,他不由狠狠吐出一口長氣,帶着滿腔的怨氣,在初chūn冰冷的空氣里,變成一道長長的白sè霧痕,然後飛快地消失不見!

推開早點鋪兩扇虛掩的門,張誠走了進去。

今天他醒的比較早,跑了一圈步,才不到七點鐘,顯然那些習慣了八點鐘,將近九點鐘起床的的都市白領們沒有早起的習慣,在這處接近市中心的小區里,也沒有了起早趕車的壓力,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年紀普遍偏大,正坐在餐桌前,吸吸溜溜地喝着豆腐腦。

曾幾何時,他也是那些人中間的一員,那時候總是感覺忙,累,現在閑下來了,卻更讓人不自在,最最重要的是,他沒有多少的積蓄,外企工作,工資確實不少,不過應酬更多,僅僅為了裝點門面,買幾套衣服下來,兩個月就白乾了,要不是他還算節儉,也沒有女朋友這樣的大戶幫忙花銷,手裏的十來萬還留不下來。

一想到這些煩心事,剛剛因為運動而有點晴朗的心情,也變得yīn暗了下去,他悶悶地走到一處空閑的桌子前,坐下來,叫道:“老闆,拿籠包子,再來一碗湯!”

這家早點鋪老闆來自河南,店裏比較有特sè的就是小籠包,當然還有胡辣湯。

雖然本地人更喜歡豆漿油條,不過在大學裏喝了近四年胡辣湯的張誠,還是對它情有獨鍾,而且這裏的小籠包也是一絕,咬開薄薄的包子皮,就是一包又香又濃的湯汁,當然你可別心急,要邊吹邊喝,稍不留心,就能被燙到!

小店並不大,老闆夫妻兩個,也沒有雇外人,老闆老闆娘兼職廚師,跑堂等等多重角sè,聽到張誠的話,老闆一邊忙活着蒸包子,一邊答應着,包子都是現成的,就在蒸車上熱着,他放下手裏的活計,端起一籠包子從裏面走了出來。

就在此時,咚地一聲響,早點鋪的門被猛地推了開來,玻璃的門扇發出了一陣讓人牙酸的聲音后停在了那裏,一股冷風隨着敞開的門吹了進來,讓剛出了滿身汗的張誠不由激靈打了個冷戰,他心裏不由一陣的惱怒,頭朝着門口轉了過去。

一個算不得健壯,甚至有些瘦弱的男子正從門外走進來,大概二十歲左右的年紀,臉sè蒼白,尤其是一雙眼睛,熬夜熬得比兔子的眼睛還要紅得多,反shè着紅sè的光澤,甚至可以讓人想起X戰jǐng裏面的鐳shè眼,而他走起路來更是搖搖晃晃,讓人擔心下一秒他會不會隨時摔倒!

典型的小混混,熬夜都不知熬了多久,張誠看了一眼就不再關注這個人,雖然心裏總覺得有點詭異,有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老闆,你的包子!”

早點鋪的老闆心疼地看了一眼門,他急着想看看門壞沒壞,幾乎是小跑着,離得老遠,就把一籠包子遞了過來。

許是聞到了包子的香氣,那個男人也不關門,搖搖yù墜的腳步卻忽然加快了,搖擺着朝着張誠這邊走了過來。

詭異男人,還有包子鋪的老闆,就像被某種引力吸引了過來,迅速接近着,老闆是沒注意,而那個男人卻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兩個人,就在張誠的面前,撞到了一起。

老闆遞過來的蒸籠,正碰到男子晃動的肩膀上面,頓時脫手飛了起來,蒸籠里的包子,自然也如天女散花一般,漫天飛舞起來。

“啊!”

老闆驚呼着,手忙腳亂地,伸手去抓包子,唯恐被包子燙到人,別人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卻是清楚,包子裏面的湯汁,尤其剛剛從蒸車上拿下來的,溫度足有七八十度,燙到了客人可不得了!

但是一籠里,足足有六個包子,就憑他一個人,兩隻手,如何顧得過來,而且那個男人,闖禍的那個男人似乎反應有些遲鈍,竟然停了下來,連躲都不知道躲一下。

於是,就在早點鋪的老闆,張誠,還有正在吃飯的那些人的眼中,一個小巧,還有幾分jīng致的包子,在空中翻滾着,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正好落在那個人的臉上,並且就那麼粘在上面。

小籠包為人稱道的就是它的皮極薄,吃的時候稍不留神,都可以弄破,更別說這麼大的動作了,只聽噗地一聲輕響,熱氣騰騰的湯汁已經流了出來,順着那個人的臉頰就流了下來!

“啊——!”

被燙了這麼一下,那個人立刻發出了一個極為凄慘的尖叫,一雙手忙不迭地朝臉上扒拉過去!

包子鋪的老闆臉sè頓時煞白,手裏抓着的包子留着湯水,燙的他的手一片通紅,他也渾然不覺。

“攤上事了!攤上事了!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他的嘴裏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話,完全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一個外地人,在這繁華的B市混有多不容易,他們夫妻兩個,起早貪黑幹了好幾年,被城管追,被流氓打,才算是開了這麼家小店,稍微出點事,只怕這點家底都要賠進去,怎麼讓他不害怕?

張誠看着老闆驚慌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老闆,還是看看人怎麼樣,趕緊上醫院吧!”

“對對對!趕緊上醫院!”老闆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嘴裏說著,卻沒有去幫那個人,而是匆忙轉身先朝着裏面跑去。

張誠朝那個倒霉蛋的臉上看了過去,這個時候,那個人已經把臉上的包子給弄下去了,只是肉眼可見地,他的臉上一大片地方,已經紅腫起來,燙得很嚴重。

然而讓張誠倏然一驚的是,那個人的眼睛,越發紅得耀眼,幾乎完全看不見了黑sè的眼仁,就像紅着眼睛的惡狼,閃着擇人而噬的光芒!

這個時候,老闆手裏抓着一把錢,慌慌張張跑了出來,那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帶那個人上醫院!

看見早點鋪的老闆,那個人眼睛的紅光危險地跳動起來,猛然踏前一步。

他的側面不遠處有一個案板,許是早點鋪老闆起早揉面用的,現在雖然已經沒有面了,但是並沒有收起來,上面擺着一根擀麵杖,足有一個chéngrén手腕粗細,六七十公分長,由於常年的使用,擀麵杖變得異常油潤光滑。

他一伸手,已經把擀麵杖抄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頭就對着老闆砸了下去。

“嘭!”

一聲悶響,擀麵杖正正地砸在老闆的天靈蓋上。

老闆正迎面而來,嘴張着,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他什麼都沒來得及說,一棒已經砸到了他的頭上,他的嘴當時就被砸得閉上了,身子一矮,硬生生被砸倒在地。

張誠只看見老闆的頭猛然塌了下去,出了一個足足有半個擀麵杖粗細的大坑,無數的東西,液體的,半固體的,紅sè的,白sè的,還有破碎的毛髮,從擀麵杖下面濺shè出來,他離得最近,當即就被濺了一頭一臉。

事件發生的太快,也太突然了,根本沒有這種心理準備,誰知道一件不大的小事,竟然會演變成這樣的兇案,所有人都傻了,他們,連張誠在內,就那麼獃獃地看着,看着那個人提着一根沾着紅sè,白sè的可疑物體的擀麵杖,看着頭上出了一個大坑,躺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身體的老闆,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整個早點鋪,一時間變得鴉雀無聲,靜得讓人心慌!

那個兇手,似乎也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愣愣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人,看着白sè的腦漿從那個大坑裏滲出來,摻雜了鮮紅的血液,熱氣騰騰,就像一碗新鮮的豆腐腦!

這一下打得太重了,倒在地上后,開始時老闆的身體在地上翻滾着,扭動着,呻吟着,在地上留下了一片片觸目驚心的血sè印跡,不過幾分鐘之後,老闆已經沒有了翻滾的力氣,連呻吟聲,甚至連粗重的喘息聲都低微了下來,幾不可聞,從他的鼻孔,嘴角,耳廓,還有眼窩裏面,流下來一道道蜿蜒的血痕!

終於,老闆的身體停止了掙扎,他身上除了偶爾一兩處無意識的痙攣,再也沒有任何動作,證明他還活着,而就在此時,張誠彷彿看見,從老闆的身上,生成了一圈波紋狀的漣漪,無聲,無sè,卻猛然擴散開來,飛快地掠過整間屋子,掠過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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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限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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