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 第 160 章
“首領遇刺，昏迷不醒。”
電話方一接通，便聽見紅葉姐用極其少見的嚴肅語氣說了這麼一句話，速度極快，卻也一字一停。
你的大腦霎時間一片空白，不知是過了幾秒，亦或是幾分鐘，低頭再看手機時通話已經掛斷。
首領，出事了？
那個在大事上永遠靠譜，隱沒於整個Mafia龐然大物背後的操盤手，位高權重的執棋人，遇刺？？
恍惚間你扶了一把樓梯間的牆面，這才發現掌心濕漉漉的，短短的空白期間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這下也顧不上上門的禮儀了，你從樓梯間的拐角一躍而起，踹開通風透氣的窗子就往下跳，一路往總部大樓的方向飛馳。隱約間似乎聽見被踹落的窗戶砸落在地的巨響，以及那片樓下傳來驚呼。
就在你跨過街道口的瞬間，手機再一次發出聲響。你眼睛專註於路況，掏出來直接按下接聽鍵。
“到哪兒了？”電話那頭依舊是紅葉姐，聽上去比之前冷靜不少，至少字句間沒有顫抖了，“我們在會議室，首領安置在裏間，目前生理狀態穩定，只是還未醒來。”
“還有3分鐘，我等下直接跳首領辦公室旁邊的窗。”你彙報完位置不忘報備路徑。首領身邊此刻定然戒備森嚴，不說清楚就跳窗很可能被當成入侵者一刀劈了。
“好，中也也還在路上，路上注意安全。”她的語氣更和緩了幾分，力圖給你安慰與心理支持。仔細聽去，那邊甚至還有倒茶時液體傾落於杯中的聲響，以及陶瓷茶杯被舉起又放下的叩擊。
紅葉姐還能安穩喝茶，說明情況確實有所緩解，沒有惡劣到極致。你將手機往兜里揣好，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等你抵達時，首領辦公室門外走廊的窗戶已為你洞開。因着樓層高，風也更加喧囂，窗戶兩側沒捆結實的帘子在風中招搖，張牙舞爪的彷彿惡鬼在向人間索食。
以你的身法自然不會被抽打到，自窗口落地，推開首領辦公室的大門，便見大部分中高層已經聚集。
紅葉姐端着茶杯坐在平日偏愛的小桌旁。常年向陽開敞的落地窗此刻暗沉一片，失去窗外俯瞰的美景，小桌子似乎也失去了幾分活力。
見你抵達，她本陰沉的臉色倏然好轉，對你安撫一笑。
你本也想對她笑笑，但嘴角往上牽動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順着她引導的視線往裏看，首領辦公室裏間的門未徹底關閉，能看見幾片白色的布料一晃而過，應當是醫務室的看護人員。
察覺到你的手在細微發抖，紅葉姐放下茶杯，站起來握住了你的手腕，溫軟的熱度順着接觸面逐步擴散，驅散縈繞周身的驚懼。
“大姐頭，阿雪到了嗎？”辦公室的門砰然被推開，中也風塵僕僕的出現在門口。他應當也是從缽體街外勤現場緊急被調回來的，大衣的下擺還蹭着一抹白灰。扎束頭髮的橡筋早不知道甩到了哪裏去，橘紅長發被吹得凌亂，沾染汗水后在微紅的脖頸上野蠻發散。
“人齊了。那麼，會議開始。”紅葉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也沒有必要了。中也鈷藍色的眸子已經跟你對視。
你們都沒有坐下，四散在辦公室里站着。聽聞會議開始，原本在裏間忙活的醫務人員也開始秩序退出，轉眼就走了個精光。
除了遠在地下室的魏爾倫還在視頻里協靠牆站着睡眼惺忪，以及見證過不止一次權利更迭的老爺子在低頭擦拭眼鏡，剩下的人多少都有些彷徨不安，聞言視線均往這個方向彙集。
“首領的情況大家都看見了。作為第一個接到首領遇刺通知的幹部，妾身在此向各位彙報如下。”紅葉姐將你往中也那邊一推，往首領所在的裏間門口走去，步子快速而優雅。
“首先，對於現任首領，雖然平日裏偶有摩擦，但整體而言妾身還是很滿意的，因此並沒有更換上司轉投他主的想法。”金色夜叉在她身後浮現，持刀俯視在場眾人，行動間威懾與警告不言而喻。
你們中沒有人出聲，只彼此打量。距離紅葉姐所在位置最近的芥川當下往後退了幾步，以行動表明自己的表情與殺意無關。
“未防止節外生枝，自此刻起，裏間房門封鎖，不得出入。”紅葉姐這麼說著，金色夜叉還維持着面朝你們的動作，她本人則是快速的往裏間看了一眼，確認首領的情況無恙，而後退出來關閉房門。
裏間本就是早年給你與愛麗絲休息玩耍的地方，沒有窗戶，一旦關閉房門就算是相對安全的密室了。
“而後，是首領當前的情況。他是帶着愛麗絲在商業街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昏迷的，據檢查，並無嚴重外傷，初步推斷這種虛弱與昏迷來源於敵方異能。”她說著隱約嘆了口氣，“但具體能力暫未探明。好在現在雖然虛弱程度還在疊加，但各項體征已基本穩定，不會頃刻間陷入絕境。”
你明白為何她要嘆氣。若是太宰還在……
唔，罷了，若是他還在，可能這會兒已經可以開始給首領準備後事了？
“最後，我在首領的辦公桌上看見了這個。”她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向眾人展開。“首領手諭，他不便處理事務時，一切首領權限由森雪幹部暫代。”
聞言你陡然想起來，同樣的話首領也當面跟你說過，只是那時僅針對他一日的休假，以及你向他彙報的重要不緊急的事務。
“確實是首領親筆。”廣津老爺子上前仔細看了一眼，方才擦拭乾凈的單片眼鏡映射着白熾燈的冷光。
這樣也好，你環視一周，雖然在場的人都萬分熟悉，但在這動蕩時節，儘快收攏聚集權利才是避免爭權奪利引發內亂的最優解。
就在此時，你的手機突然發出一陣怪異的鈴聲。
因為一路狂奔，你確實沒有來得及調整靜音沒錯，但這分明不是你的來電鬧鈴？
眾目睽睽下掏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閃爍着巨大的卡通老鼠頭。
是他們。
你好像明白這場襲擊是由誰發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