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親死

神的目光可以說的上是專註。

瘋狂的獨佔欲不再被他隱藏，那雙總是漠視世人的眼睛裏，裝着滿滿都是對眼前少女的渴求。

宋苒能清晰地從他淺色的瞳孔里看見自己的影子。

她伸手，如往常一樣撫上他冷峻鋒利的側臉，他的模樣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在融合之後，眼下多了一顆小小的紅痣。

那是屬於厄斯賓得的紅痣。

在兩種意志融合，神變成完整體的情況下，愛意值與黑化值的進度也進行了融合。

現在，只差半顆星的愛意值了。

她看着這顆紅痣，忽然有些分不清現在到底哪個意志佔據的分量多一些。

如果是溫德爾，此刻在她摸上他側臉的時候，就會側過頭親吻她白皙的手指，而後強制性地抓住她的手，用看似溫和平靜的目光催促她。

如果是厄斯賓得，此刻他可不會有那麼好的耐性，他會直接剋制不住地攬住她的腰，粗暴又急切地直接親吻上來，而後如以往那樣，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嗅聞輕咬。

她湊得越發近了，長長的眼睫撲閃着，似乎是想要看清此刻的神，到底算是誰。

清澈的眼睛裏裝着虛偽的深情，白皙的手指溫柔親昵的捧着神的面龐，而後輕輕地觸碰了祂的唇，如同小心翼翼地觸碰一個易碎的珍寶。

神的心臟緊縮了一瞬，伴隨着細微的疼，開始瘋狂跳動。

儘管祂清楚地知道，她眼睛裏的深情不過是假象，卻還是忍不住呼吸一窒，眼神也晦暗下來。

神並不滿足於淺嘗輒止的親吻。

“繼續。”祂說。

祂如同流淌月光的銀白色長發再度和少女的黑髮糾纏在一起，原本攬住她的手臂克制地放了下來，等待少女接下來的取悅。

宋苒卻沒有再親祂的唇。

如同在驗證什麼似的，她的視線上移，隨即，溫柔的吻落在那顆小小的紅痣上。

那顆紅痣就在眼睛下方，當突然的親吻來臨時，過近的接觸使得神明的眼睫輕輕抖了一下。

先是令人心顫的酥麻，隨即，便是難以克制的怒意，祂的聲音顯而易見地冷淡下來，“你做什麼？”

神明發怒，若換做旁人，此刻已經戰戰兢兢地跪了下去祈求寬恕。

但少女只是輕輕地彎了彎唇，再度吻了上去。

她的動作越發溫柔，甚至閉上了眼睛，彷彿徹底沉醉在這個吻里。

神明的心臟跳動地越來越快，儘管祂努力剋制，但身體裏還未完全消失的暴戾嗜血的那一面卻開始瘋狂的蠢蠢欲動，叫囂着要立刻攬住她的腰，徹底佔有她。

手臂的青筋暴起，祂的額頭滴落了幾滴汗水，眼神卻像是結了冰。

少女終於離開了那顆，被她珍惜地反覆親吻的紅痣，而後抬起眼，專註又沉醉地看祂——又或者說，是在看祂身體裏的另一個意志。

她的一切依舊是甜蜜的，如同一顆甜甜的糖果，祂將這糖果珍惜一般地含在口中，可如今這糖果如同褪去了外表甜甜的糖衣，露出了內里的苦澀。

明明誰也不在乎不是嗎？

那為什麼要這樣親吻這顆紅痣？

她又想要得到什麼呢？

神明的眼神晦暗地如同深黑的潭水，輕易就能將人溺斃，在少女再度俯下身要親吻那顆紅痣的時候，祂的手扣住她的後腦，而後狠狠地將唇壓了上去。

不同於少女的淺嘗輒止，神明的親吻是充滿佔有欲與掌控欲的掠奪。

作為神，祂可以輕易地掌控一切，日升日落，花開花敗，災厄與祥瑞，毀滅與新生……

這些都在祂的一念之間。

可祂最想掌控的，只一個她而已。

因為缺氧，少女的臉漸漸紅了，也控制不住地開始掙扎，可神卻沒有絲毫放開的打算。

祂溫柔，又遊刃有餘地掌控着祂的獵物，為她不應該出現的撩撥施以小小的懲罰。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神卻像什麼也沒有察覺到似的，不但不停下，反而將自己的修長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縫，十指相扣。

反應這麼大。

宋苒恍惚間覺得自己是要被祂給親死。

這應該是最丟臉的死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