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客棧的左側有一個豆腐花攤子。鍋里滾出騰騰的白霧,香氣四溢,惹的人賣不動步子。豆腐花便宜又大碗,遠近馳名。每天都很多客人前來光顧。
夕萍來到一處空桌子坐下,放下包袱與玉笛。
晶瑩的面容在紅衣下顯得格外驚艷。
她道:“夥計,上一碗豆腐花!”
“好嘞!”小夥計瞅一眼夕萍。
心道,此女子竟長得如此俏麗。
香騰騰的豆腐花端上來。
夕萍吃的很慢。
轉眼間已經出庄五、六rì了,不知爹爹身體是否安好,弟弟也不知怎樣了。很想回去,可是若回去指不定爹還會逼着比武招親呢。
想着這些事情頭就大了。
熱騰騰的白霧蒸騰在她臉上。豆腐花真的很好吃,她吃的眼睛亮晶晶,臉頰紅得像點了胭脂。
好生漂亮的姑娘!
路過的人們都忍不住打量她。
算了,不想了。夕萍搖搖腦袋,舀起一勺豆腐花吃下。
她滿足的樣子,彷彿這家的豆腐花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
另一桌。
七八個拿着各式武器的人亦坐下。
“大哥,你看!”
獨眼漢朝着夕萍的方向看去。
紅衣鮮艷如霞,烏黑的長發盤在腦後,晶瑩靈秀的面容,俏皮愛笑的唇角,清秋潭水般的雙眸,整個人似乎都在發光。
獨眼漢滿眼歡喜,他端起碗喝一口酒,笑的十分難看。
一壯漢湊過來:“大哥,您若是喜歡,弟幾個就幫您把她抓來,讓您高興高興。”
獨眼漢一口酒噴嗆出來。
酒噴的很急,險些濺到旁邊那桌的客人。
方才說話的壯漢無意瞟一眼那桌客人,忽然被吸住了眼球,定睛看去——
那桌亦是一個女子,顯得十分安靜。
一身血霧般驚人的紅衣,魅臉,薄唇。雙目妖嬈勾人心魄,又似無情的怒火,彷彿頃刻間可將所有焚為灰燼。
此人正是西域艷姣宮宮主,西域艷嬌,姣娘,
姣娘雙唇彎起一抹邪美的笑容,瞅一眼壯漢,風情萬種。
壯漢嚇得背脊發涼,立刻收回目光,默不作聲!
一白面人插嘴道:“萬萬不可!”
眾人望向他。
他道:“風行鏢局亮鏢大會上,我見過這女子。當rì,她與一白衣男子在一起,那白衣男子正是夕影山莊的少莊主夕陽!”
“夕陽?”
眾人對望一眼,大驚。
姣娘雙眼驟閃血紅,片刻即逝。她撫弄着自己的長發,靜靜細聽。
“不錯!”那白面人接着道:“這女子與夕陽神sè相似,必是夕影山莊的大小姐夕萍!”
獨眼漢睜大一隻眼:“若真是你說的那樣,抓了她必遭殺生之禍啊!”
“喂!”白面人趕忙打斷他:“聲音小點,聽說夕影山莊的探子到處都是,小心被抓去割了舌頭!”
眾人慌忙閉嘴。
姣娘望着專心吃豆腐花的夕萍,薄唇一彎,艷紅如血,笑容里的yīn毒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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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行鏢局
“只要風行鏢局能夠將玉觀音安全護至京城,鏢利是一分都不會少!”
“瀟堡主請放心,既然您能選擇我風行鏢局,那則便是對我風行鏢局的信任,我風某人若是不能安全走鏢至京,您大可拆了我這牌匾便是!”風塵子好茶招待着洪福鎮瀟家堡堡主。
“好!”瀟堡主大喜道:“事不宜遲,還請總鏢頭差人估價,好籤訂鏢單!”
當rì,風行鏢局便與瀟家堡簽訂了鏢單,註明起運地點、商號、貨物名稱、數量、鏢利多寡等。
並從官府開來了通行證,避免沿途經過關口惹上麻煩。
風行鏢局風一笑親自押鏢,帶着舍羽君、綠林女子關兒等鏢師和一群手腳利落的夥計浩浩蕩蕩的騎馬拉車上了路。
玉觀音價值連城,自然是鎖在鏢箱裏的。鏢箱是榆木疙瘩製作的,箱子自身就有七八十斤重。箱子上裝的是防盜暗鎖,為了以防萬一,只有風一笑和大掌柜兩把鑰匙並起來才可以將鎖打開。
鏢車上插着黃sè鏢旗。呈三角狀,小旗上寫着“風”字樣號。夥計嘴裏一路吆喝着鏢號不斷告訴人家:“合吾!”
意思是大家都是江湖同道。
洪福鎮。
君來客棧旁的豆腐花攤子。
姣娘起身,坐到夕萍身邊道:“這豆腐花果真這樣好吃嗎?”
“嗯!”夕萍吃下最後一口回味道:“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豆腐花了!”
她忽然望到了一旁的姣娘。
那紅衣竟比自己身上的紅sè還要驚艷,血sè一樣腥紅,刺的讓人不敢久望。邪魅的臉蛋上綻放着嫵媚的柔笑。魅似多情的眼眸恍若漆黑的夜空,空洞的讓人看不出究竟。
“你是誰?”夕萍驚道。
什麼人這般邪魅,恐怖?
路人紛紛投來目光。
這兩個紅衣女子怎生的這樣漂亮?
客棧上的江劍七郎目光忽然yīn寒起來,死一般的灰sè頃刻瀰漫住雙眸。
姣娘悠悠然望住她,眼中似有嘲弄:“我可是認得你,夕影山莊的大小姐夕萍!”
夕萍驚疑的盯住她:“你究竟是何人?”
姣娘笑的那樣妖艷:“我是誰不重要,因為你已經是一個將死的人了。”
夕萍豁然起身,玉笛緊握手中:“少在這給我裝神弄鬼!你究竟是何人?”
“看來你是想試試老娘的武功了?”姣娘薄唇彎成最詭異的弧度,及肩的長發舞動起來。
姣娘手裏忽然飄出一條紅紗。
紅紗如血靈蛇般旋舞。
說著紅紗急撲夕萍的喉嚨。
夕萍驚大眼睛,急退!艷紅的衣角在風裏狂烈的抖動。
長發揚揚,冷艷孤絕。
忽然——
一股劍氣破空而至。
砰!!!
一聲巨響。
桌凳掀翻。碗勺摔得粉碎。
客人們皆嚇了一跳,孩童驚哭起來!
循聲望去——
飛雲劍劍光閃閃,手起劍落,紅紗被斬斷在姣娘跟前。
客人們驚慌的亂作一團,拚命的跑開。
“你是什麼人?”姣娘驚怒道:“識相點的趕緊讓開!”
夕萍驚退到七郎身後。
不用想也知道江劍七郎是夕影山莊派來暗中保護自己的。
“小姐你先走,這裏交給我來應付!”江劍七郎瞅緊姣娘,面容yīn冷,眼角眉梢迸發出凌冽的殺氣!
“小姐?你是夕影山莊的人?”姣娘眯起眼睛凝視他。
忽然大笑:“想走?沒那麼容易!”
紅紗電般飛出,帶起一道血紅的暗光,纏上飛雲劍。江劍七郎驚恐的望住她,絲毫動彈不得。
夕影堂從未探得過中原有這等女子,武功竟如此恐怖!
片刻功夫,江劍七郎便被紅紗層層圍住,水泄不通。
這紅紗彷彿被施下了咒法,任憑江劍七郎如何運使內力,都無法震開這紅紗。
“七郎!”夕萍驚呼着箭步上前。玉笛如鞭般揮出,震的空氣嗡嗡作響。
烈烈揚起的紅衣依舊如烈rì下一般鮮艷,一般炫目。長發飄散在腦後,給人一種風華絕代的驚艷。
姣娘輕輕縱身,飄開幾步之外。
她仰首大笑,血紅衣裳飛旋出絢麗的波紋,笑意中帶着嘲諷和輕蔑。詭異的大笑在洪福鎮的上空回蕩。
她望着亦是紅衣的夕萍,眉宇間多情又冷漠:“你這笛子雖舞得有模有樣,可惜想要殺我卻差的太遠。”
夕萍背脊僵住,飄揚的紅衣似乎也僵住在風中。
這女人妖魅非常,裝束打扮亦不是中原人。能夠一招制住江劍七郎,武功非同小可。
夕萍凝視她,又問了一次:“你究竟是什麼人?”
一抹妖艷的紅暈在姣娘的頰邊淡淡蘊開,她的唇艷紅如血,輕聲道:“我不是說了嘛,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什麼意思?”夕萍驚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