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鱷魚的淚
“冥頑不靈的混賬東西!”
拓跋狐看着城下的拓跋瑜,眼睛裏都是憤怒之火。
拓跋瑜壓根不理會拓跋狐,父子二人現在已經撕破了臉皮,沒必要裝什麼父慈子孝。
他身為長子,本該繼承家業,可就因為這個思想保守的老東西,說什麼幼子守灶,硬是不允他繼承家業。
真是可笑,可嘆!
“來人,擊鼓,攻城!”
拓跋瑜沒心情同拓跋狐、拓跋韜等人在這廢話,直接下令進攻。
既然已經翻臉,那就乾脆一點。
等滅了城內的這些老頑固,他拓跋瑜就算是佔據了河北、遼東等地,足夠有稱王稱霸的資格。
到那時,他拓跋瑜,就會與胡魏朝廷割裂,自立為王。
沉浸在對未來的美好想像中,拓跋瑜十分激動。
“咚咚咚!!!”
“咚咚咚!!!”
戰鼓聲沉悶的響起,彷彿有撕碎蒼穹的力量。
“殺啊!”
拓跋瑜帶來的遼東軍,如同洶湧的海水般,席捲向鄴城。
“放箭!”
拓跋狐見拓跋瑜真的發起了攻勢,心裏對拓跋瑜的最後一絲希望也隨即破滅。
他雖然不喜歡這個大兒子,可也不希望同大兒子真的打起來。
直到拓跋瑜下令進攻的那一刻,拓跋狐都在期待拓跋瑜能夠回頭是岸。
然而,拓跋瑜早就對拓跋狐失望透頂,他對拓跋狐只有恨,沒有一絲兒子對父親應有的尊重和愛。
鄴城上,數千名弓弩手,舉起製造精良的弓弩,朝着城下湧來的遼東軍放箭射擊。
遼東軍很快就將投石車、臨沖戰車等攻城利器推了出來。
“呼呼呼!!!”
“呼呼呼!!!”
無數的碎石被擲起,砸向鄴城。
很快,就已經有遼東軍來到了鄴城腳下,開始架梯登城,鄴城下的護城河,也被遼東軍用浮木鋪平。
城上的守軍,立刻抬出滾燙的金汁,朝着正在攀城的遼東軍潑灑而去。
“嗤嗤嗤!”
攀城的遼東軍被澆了個面目全非,滾燙的金汁,迅速侵蝕了士卒的全身,無數士卒直接從登雲梯上掉落,一命嗚呼。
“啊啊啊!!!”
慘叫聲撕心裂肺的響起。
拓跋瑜對身邊的傳令官道:“立刻去請高句麗的金日恩大將,讓他立刻進攻!”
金日恩是高句麗王的心腹,同時也是高句麗的大將軍,這次拓跋瑜向高句麗請援,高句麗王欣然答應,立即派金日恩統率十萬大軍進入遼東,配合拓跋瑜進攻鄴城。
“諾!”
傳令官趕緊答道,連忙去向金日恩傳達拓跋瑜的命令。
金日恩此時正率領十萬大軍,位於拓跋瑜的左側。
接到拓跋瑜的命令,金日恩冷笑一聲,“我們是高句麗的軍隊,是他拓跋瑜請來的盟軍,又不是他拓跋瑜的狗,他拓跋瑜就是這樣對我們呼來喝去的嗎?”
金日恩的譏諷令傳令官十分錯愕,不等傳令官反應過來,金日恩突然抽刀,一刀便將傳令官的腦袋斬下。
接着,金日恩高聲道:“全軍聽令,給我殺!”
高句麗的軍隊,在金日恩的帶領下,發起了進攻。
見到高句麗的軍隊動了,拓跋瑜很是興奮。
他看了眼鄴城,頗有種勝利者的得意。
有了高句麗軍隊的參戰,這次戰鬥,十拿九穩。
然而,不等拓跋瑜高興一會,拓跋瑜的表情就僵化了。
他不可思議的盯着高句麗軍隊,因為,高句麗軍隊進攻的目標,竟然是他們!
“金日恩,你在搞什麼鬼!”
拓跋瑜憤怒的咆哮。
“拓跋瑜,你這個蠢材,你以為我王為什麼給你面子,這都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你真是愚蠢至極,錯把你父親的臉,當成了自己的本事!”
金日恩不屑的解釋道。
“啊!你們高句麗,竟然敢背叛我!”
拓跋瑜聽了金日恩的譏諷,暴跳如雷。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請來的盟友,竟然會在關鍵時刻,反刺自己一刀。
這一刀,實在刺的太狠了。
當前,拓跋瑜的軍隊,全都在進攻鄴城,而高句麗的軍隊,卻在這個時候,進攻他們,火候可謂是恰到好處。
以至於拓跋瑜連半點反擊的力量都沒有。
城頭,拓跋狐見高句麗的軍隊,開始進攻拓跋瑜,不住的冷笑道:“孽畜,在我面前,你還是太嫩了,老子當年同高句麗王把酒言歡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
現如今的高句麗王,當年繼位之初,在高句麗內,也是飄搖不定,隨時面臨被傾覆的可能。
幸得拓跋狐相助,這才坐穩了高句麗王的位子。
這些年來,高句麗王一直感恩拓跋狐的幫助。
這次,拓跋瑜向高句麗王借兵進攻鄴城,高句麗王第一時間就向拓跋狐通了氣。
拓跋狐示意高句麗王借兵給拓跋瑜,等到關鍵時刻,背刺拓跋瑜一刀,徹底扭轉戰局。
本來,拓跋狐都不打算動用高句麗的軍隊。
但是拓跋瑜太過執迷不悟,一心想置他這個老子於死地。
因此,拓跋狐不得已動用了高句麗這張底牌。
隨着金日恩指揮大軍夾擊拓跋瑜的軍隊,拓跋瑜的十幾萬大軍,瞬間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境地。
無數遼東軍此刻都是暈頭轉向,他們不清楚,為什麼身為盟友的高句麗軍,會突然對他們下手。
在這種情況下,十幾萬遼東軍被殺的橫屍遍野,一敗塗地。
拓跋狐順勢下令出城進攻。
鄴城內的數萬兵馬,迅速打開城門,與高句麗軍,一起夾擊遼東軍。
戰鬥形勢,幾乎呈現一面倒的局面。
遼東軍進退失據,主帥拓跋瑜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完全不知如何指揮。
最終,拓跋瑜只能選擇逃走。
但是他身邊的將士,卻沒有給拓跋瑜逃走的機會。
這些將士,大多都是拓跋氏的家將,從骨子來說,忠心的對象,自始至終就只有拓跋狐。
他們之前一直聽命於拓跋瑜,也都是拓跋狐的授意。
現在,他們終於可以卸下偽裝。
拓跋瑜被打下馬後,當場就被五花大綁,扭送到了拓跋狐的面前。
望着這個一心要置自己於死地的逆子,拓跋狐的眼中,竟然泛起了一絲淚花。
回想當年,他初為人父,第一次抱着拓跋瑜時的喜悅。
第一次聽到拓跋瑜叫自己老爹時的場景。
……
往事歷歷在目。
拓跋狐雖然冷酷無情,可對這個大兒子,還是有些感情的。
“拓跋狐,收起你鱷魚的眼淚吧!要殺要剮,就趕緊來,休要在這裝模做樣,我噁心!”
被捆綁后的拓跋瑜,自知難逃一死,也不奢求拓跋狐能夠原諒他,更不會想着苟活。
“逆子,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
拓跋狐痛心道。
“悔改?我悔改了,你就會將家主的位子讓給我嗎?”
拓跋瑜反問道。
“你這個逆子,死到臨頭,竟然還想着家主的位子,難道在你的心裏,除了家主的位子,就沒有一點親情嗎!”
拓跋狐怒罵。
“親情,哈哈,拓跋狐,你還真是會裝?在你的心裏,有親情嗎?如果你真的念及親情,當年就不會將拓跋飛他們都派出去當細作!”
拓跋瑜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逆子!”
拓跋狐似是被拓跋瑜戳中了痛點,當即不再廢話,直接從旁邊拓跋韜的手中奪過刀來,一刀砍在拓跋瑜的脖子上。
“啊!”
拓跋瑜疼的大叫一聲,眼神中滿是譏笑的瞪着拓跋狐,緩緩的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