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奇怪

李嬤嬤見佟玉容吃得歡快，絲毫沒有搭理門外聲音的意思，勸說道：“小姐，即使您再不喜歡三小姐，表面功夫還是做一做，不然惹得別人說閑話就不好了。”

三小姐？誰呀？

努力咽下嘴裏的小籠包，圓溜溜地大眼睛轉了轉，還是沒想起來佟府三小姐是誰：“嬤嬤，三小姐是誰呀？”

是她想多了，四小姐佟玉容還只是個小孩子，小孩子最是健忘，用帕子擦了下佟玉容嘴角的油漬，又替明釋夾了個素餡小籠包，柔聲說道：“三小姐是大夫人的嫡女，在您醒來之後還來看望過您呀，還記不記得？”

這麼一說，佟玉容有點印象了，吩咐夏蟬道：“夏蟬，把四姐姐請進來吧，外頭冷。“

夏蟬躬了躬膝蓋，出去了。

今日這是個好天氣，暖和和的太陽在萬里無雲的天邊掛着，稍稍驅散了冬日的寒意。

雖然大夫人覺羅氏被禁足了，但佟玉妍沒有波及，但是日子也不好過，滿眼的疲倦怎麼也掩飾不了。

穿着粉色冬衣的佟玉妍站在蕭條的院內，身後只帶了個貼身丫鬟桃紅，見夏蟬出來了，連忙揚起笑，夏蟬笑着說：“三小姐，我們小姐請您進去。”

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佟玉妍笑了笑，跟在夏蟬身後：“有勞了。”

夏蟬恭敬地替佟玉妍打開門，佟玉妍含笑地點了點頭，讓桃紅在門外候着，吩咐完抬腳走向室內。

撲面而來的熱氣染紅了佟玉妍的小臉，本來嬌美的顏色更加嬌艷起來。

李嬤嬤見佟玉妍進來，連忙起身行禮，佟玉妍抬了抬手，示意李嬤嬤不必多禮，笑着跟佟玉容打招呼：“四妹妹安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佟玉容也笑着跟她佟玉妍問好：“三姐姐安好，可用了早膳？”

看着笑臉盈盈的佟玉妍，心頭不禁感慨，也是個可憐人，年紀輕輕就······

想着佟玉妍心頭就一陣唏噓，也向她釋放着好意：“早起胃口不佳，也吃不下去，不過看着四妹妹吃得歡快，竟也有點餓了。”

佟玉容看着眼前這位三姐姐，跟前幾日不大一樣了，總覺得哪裏有點奇怪，看着她的眼神都帶着詭異的憐憫，吩咐李嬤嬤：“李嬤嬤，再加一副碗筷。”

還好準備的花樣比較多，不然真不夠三個人吃得，李嬤嬤手腳麻利地加了雙碗筷，然後恭敬地站到了一旁。

明釋埋頭吃着從未吃過的美食，根本沒有注意到飯桌上多了個人，不過他也不在意。

一頓飯吃得十分安靜，大戶人家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佟玉妍已經快7歲了，自然得多注意些規矩，而佟玉容跟明釋跟她也不熟，聊也聊不到一起，還不如認真吃飯。

飯後，李嬤嬤送來茶水，她們三人移步去了芙蓉院正堂，這裏的一桌一椅都是佟夫人精心挑選的，有着女兒家的精緻，又有大戶人家的貴氣。

看得佟玉妍內心微酸，對比起自己，她阿瑪是庶出，只佔了個長，連襲爵的資格都沒有，自家額娘也是小戶人家出身，比不得佟夫人出自大家族赫舍里氏，要不是佟老夫人不喜佟夫人，這管家之權也輪不上她額娘。

佟玉妍主動坐在下首的位置，主動挑起話頭：“四妹妹昨兒跟二嬸去廣濟寺，可玩得開心？”

大戶人家消息流通就是快速，佟玉容內心想着，臉上還是掛着笑：“廣濟寺自然是好玩的，可惜現在是冬日，要是在春日去的話，肯定好玩百倍。”

說得佟玉妍滿眼羨慕，明釋乖乖地坐在一旁，捧着李嬤嬤特意準備的蜜水，喝得美滋滋的，佟玉妍終於忍不住問道：“這位可是二嬸從廣濟寺帶回來的小師父？”

見突然提到自己，明釋愣了下，看了眼佟玉容點頭微笑，也不怯場，大方地說道：“我法號明釋，施主好。”

奶聲奶氣的話可愛的佟玉妍笑意都加深了幾分，見過自家愛哭愛鬧的兄長，如此乖巧聽話的小弟弟，簡直讓她心都化了。

灼灼的目光看着明釋，明釋忍不住向佟玉容投去了求救的目光，佟玉容端着蜜水抿了口，高興得心頭都是甜的。

看夠了熱鬧的佟玉容開口問道：“三姐姐一大早來我這兒，可是有什麼事嗎？”

提起這個，佟玉妍神色一僵，不知如何開口，昨夜她哭着睡過去之後，做了個奇怪的夢，夢中佟府深受重用，二叔家嫡女佟玉容進宮為妃，不久就被封了貴妃，後來甚至成了皇后，可惜年紀輕輕就因病去世，這個夢做得十分長久，在夢中她彷彿見過佟府的興盛發達。

好不容易醒來之後，她也不知為何自己回來芙蓉院，彷彿是在找什麼證據，證明夢中發生的一切是真的，她們佟府回興盛，出了一門兩位皇后的榮光。

但這麼荒誕的夢，說出口誰會相信，甚至會被人當成瘋症，這後果她承受不起。

見下方坐着的佟玉妍眉頭緊皺，神色變幻不明，佟玉容心頭疑惑更深了，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不會醞釀著什麼鬼主意吧。

氣氛愈發安靜時，趙嬤嬤來了，滿臉喜色地進來。

向佟玉容二人行禮，笑着說：“四小姐，索大人府上添丁大喜，夫人派我來接四小姐一同前去恭賀。”

索大人一出，佟玉容就知道是索尼的索，也就是佟夫人的母家，心頭十分複雜，作為孝誠仁皇后的母家，索府自然是鼎盛非凡。

添丁是件大喜事，往來賓客肯定很多，一般來說，大型宴會是事故的高發之地，回想着小說裏邊那些可怕的下三濫手段，不過她才五歲呀，那些事情跟她一個奶娃娃有什麼關係呢？

而且大型吃瓜現場，不去實在可惜了。

越想越興奮，佟玉容立馬從椅子上下來，快步走到趙嬤嬤身旁，澄明透亮的眼眸里閃着亮晶晶的光彩，笑容怎麼也止不住：“趙嬤嬤，我們什麼時候去？”

李嬤嬤帶着一群丫鬟走了進來，抱起佟玉容往內室里走，笑着說：“夫人已經在梳洗打扮了，咱們也得加快速度，一會兒遲到了就不好了。”

熱鬧的宴會佟玉妍只在昨兒夢裏見過，十分神往，厚着臉皮拉了拉趙嬤嬤的衣袖：“趙嬤嬤，我可以跟四妹妹一起去嗎？”

趙嬤嬤笑着點了點頭：“剛好三小姐也在，也省得我多跑一趟，大夫人身體不適，老夫人吩咐我家夫人帶三小姐一同前去，三小姐快回去梳洗一番吧，一會兒在大門口回合。”

說完佟玉妍連忙帶着桃紅回她的院子了，趙嬤嬤望着主僕二人匆匆離去的背影，眼底一片神色，又感覺衣袖被輕輕拉動，連忙低下頭，對上明釋黑黝黝的大眼睛。

“趙嬤嬤，我呢？我呢？”眼底的急色都快溢出來了。

趙嬤嬤笑得一張臉皺成菊花，摸了摸明釋的小光頭：“明釋自然也跟我們一起同去。”

不用一個人呆在院子裏，明釋歡呼一聲，仿若突然想起什麼，猶豫地說道：“那，我可也要梳洗打扮一番？”

單純的問題逗得趙嬤嬤大笑了起來，牽起明釋的手：“那是自然，老奴一定給明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人多做事就是方便，不到半個時辰，一行人就已打扮得光鮮亮麗在佟府大門口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