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門前獸肉和明天拳腳
杜康他們回來了，雖然他們並不是征戰沙場的士兵，但在苑西村村名的心目中，他們與打勝仗凱旋而歸的將士沒什麼兩樣，目光、掌聲與鮮花。
十七個人一字長隊向前，他們身形疲憊，在大山之中生活了十多天與歷經各種各樣的困難與大山之中的那些兇猛野獸鬥智斗勇，幾乎每個人的身上都帶着傷痕。
一個大娘走了出來，拉着隊伍中自家兒子的手，看着他臉上被野獸抓出來的三道血口，忍不住哽咽，“回來啦孩子”
兒子堅強一笑，“沒事母親，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年逾花甲的母親一邊流着淚一邊點頭，喃喃道“對對，安全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粗糙的手依舊放在兒子臉上的傷口上。
圍觀的兩側，不時有父母走出來走到隊列之中拉着自家兒子的手，看着他們身上的傷口、疲憊的神態，窸窸窣窣的淚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即使是平rì中在家充當嚴厲的父親此時也紅了眼眶。上山打獵每年都會有幾次，雖然村中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們在出山時會組成小隊並且在一位老人的帶領下一起行動，可危險依然伴隨。無處不在的野獸，它們可比苑西村的村民更熟悉大山中的環境，而野獸並不是最危險的，突然出現的雪崩、山頂滑落的岩石、地面坍塌出來的裂口才是最致命的危險。
隨着這些年，苑西村周圍幾座山峰中野獸越來越少，杜康他們不得不向著更遠的山頭出發，只有在那裏他們才能找到更多更大的野獸，當然這樣一來危險也就更多，總之一句話，危險無處不在，如果不小心家門口都會送命。
杜康看着兩側的圍觀的村民，他是苑西村的村長從繼任的那一刻開始前前後後二十八次進大山，身後的十七人有十人與他進入大山的次數超過二十次，他們遇到過很多的危險卻沒有一人因為這些危險送命，回想那些這一刻他是自豪的，扛着肩頭巨大無比的這隻怪獸，杜康瞧了一眼，心中的驕傲更加強烈，為了這隻怪獸杜康帶着五人奔波於三座山峰，前後設下四十一座陷阱，熬了三天終於將這隻大傢伙成功擊殺。
杜康決定留下它的皮和骨頭放在家中，為自己的榮耀榜上在添一筆功勛。
正在這時，兩個黑影從前面向著杜康這邊急速奔跑而來，待近一看，正是小胖子杜維和新娃。
“父親！”隔着很遠杜維就大聲喊道，待到近處看見父親偉岸的身軀，眼神雖然疲憊卻依舊堅定。慢慢走近，看着肩頭扛着的那隻巨大的怪獸那超過兩米的身軀，杜康的兩隻手死死的卡住它的脖子抗在肩膀上，身軀從背後一直拖到地面，毛茸茸的尾巴堪比小胖子的大腿，“這……這是……”
小胖子口乾舌燥，這麼大的一直野獸竟是被父親抓獲了，小胖子抿起了嘴唇，心中的自豪與驕傲油然而生。
新娃站在小胖子的旁邊，看着杜康抗在肩上的野獸，猙獰的頭顱雖然死了卻依舊讓人感到害怕新娃忍不住向後退了退。
“你母親呢？”杜康看着自己的三兒子，暗中滿意的點頭，面對如此野獸雖然只是屍體不害怕不退縮，確實可以考慮明年帶他一同前去。
“在家！”小胖子乾脆利落的回答，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杜康的身後，“我幫你父親”抓起野獸的尾巴，一入手頓時感到一沉，小胖子伸出兩隻手全然幫着父親，杜康笑而不語，杜維這麼做並不能幫他的忙，甚至提起尾巴只會讓杜康肩頭的重量更沉，但杜康卻欣喜看到杜維的膽量與魄力，僅僅只是這一點，杜特、杜新在八歲的時候卻都做不到。
一隻手放在了新娃的肩膀上，新娃扭頭不知何時爺爺站在了新娃的背後。
“爺爺”新娃輕喚一聲，拉着爺爺的衣服，伸手指着杜康肩膀上的野獸，輕聲道“我怕”
爺爺順着新娃伸手指的方向看去，輕聲道“夜狐……”
正在這時，杜康看到了爺爺，走到爺爺的身前，恭敬的說道“青叔，您也來啦”對待爺爺杜康非常的恭敬，一來爺爺是整個苑西村唯一的一個藥師，而來爺爺的葯確實非常的效果，當然在杜康的心中還有第三點，爺爺多少次一個人進入大山採集藥草，進場奔走於大山的杜康知道有些藥草非常珍貴，要去往很遠很遠的山頭才能找得到，而一個瘸腿的殘廢竟然能安然往返，除了佩服之外心中還有點不一樣的情緒。
爺爺微微點頭，看着杜康肩頭的夜狐說道“看樣子你花了不少心思啊”微微一笑，接着道“要不然也抓不住，這傢伙可詭詐的很”
杜康嘿嘿一笑，笑容有點憨厚更多的卻是得意。
讓開道路，爺爺說道“快回去吧，這麼多獵物你們今年可真是大豐收”
“哎，好”
笑聲中，十七人的隊伍向著村長家走去，圍觀的村名也都一同向著村長家走去，只有爺爺沒動，站在原地看着cháo水般向前擁擠的村名，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新娃看着爺爺，問道“爺爺你不去嗎？”
“不去”爺爺搖頭，“有什麼好看的，是你的別人奪不走，不是你的去了也沒用”
新娃“哦”了一聲，腦中並不能理解‘別人奪不走，去了也沒用’這句話的具體是什麼意思，只知道……只知道爺爺說的一定有道理。
“回去吧”伸手拉了一下新娃。
“嗯”點了點頭，回頭依依不捨的看着杜康家的位置，他還是想去看看熱鬧。
“爺爺，夜狐是什麼啊？”回想起杜康肩頭那隻野獸的腦袋，新娃忍不住一陣戰慄。
“夜狐是一種野獸”爺爺說道“外面的世界有一句話叫，勇猛如虎詭詐如狐，意思就是說要像老虎一樣勇猛也要像狐狸一樣詭詐，很多人都以為這句話是形容人的，實際上最開始時這句話是人用來形容某個動物的，它就是夜狐！夜狐很兇猛卻更加詭詐，它喜好夜晚出沒，它會假裝受傷引誘捕獵者進入它進行設計的圈套，如果捕獵者不上當，夜狐就會展露它兇猛如虎的一面”
“那它一定很厲害了？”新娃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看着爺爺。
“當然厲害”爺爺說道“不過你杜康叔能抓住它更厲害！”
新娃皺起小眉頭想了想，欣然點頭同意。爺爺低頭看着新娃，微微的笑了。太陽漸漸躲進了大山的yīn影中，像是夕陽卻不是夕陽的夕陽落下，照在爺孫兩人的身上。
…………
夜晚！
杜康親自過來了，他帶着一份屬於爺爺與新娃過冬的獸肉。
看着地上擺放的獵物，一隻野豬、一隻麋鹿、四隻野兔、兩隻野雞堆成一排的野物放在靠牆的角落裏。
爺爺不禁說道“我們就爺孫兩人用不了這麼多”
杜康卻是說道“青叔你收下吧，這一路上我們遇到了很多的危險，如果不是你給我們的葯，這次我們哪能抓得到這麼多獵物”杜康這話說的卻是實話，爺爺給的葯有止血去腐的功效，那些深山裏的野獸每一個嗅覺都是極其敏銳，一旦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屆時就不是杜康他們去獵捕野獸，而是會變成野獸群起攻之的爪下鬼。
爺爺微微點頭，但地上的這些野物確實太多，執拗不過爺爺，最終杜康走的時候帶走了那隻野豬，其餘的說什麼杜康也不帶走。
臨走的時候，杜康對着新娃說道“娃，明天叔們準備教你們一些基本的拳腳，過了年你就五歲了也到了年齡，你去嗎？”
“嗯”
新娃深深一點頭，開玩笑拳腳功夫他早就期待不已了，怎麼可能拒絕呢？
似乎早就猜到新娃會點頭同意，杜康微微點頭，對着爺爺說道“那青叔我就先走了”
“好，你慢走”
送別了杜康，回到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