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牛逼的牛

李府院中，李青雲和兩個兒子正饒有興趣的看着籠子裏的小黑牛。

「爹，你說它會不會在晚上吃掉我啊？」六歲的李長樂睜着圓滾滾的大眼睛問道。

「有爹在呢，不會的。」

「可是它剛才吃了一隻燒雞啊，你不是說牛是不吃肉的嗎？」

「可能……它是太餓了吧。」李青雲也不知如何解釋。

「爹，你們看什麼呢？」李太平從前堂進來。

「太平，送貨的人說是你買的，可這牛好像有點不大對勁啊。」李青雲皺着眉頭說道。

李太平一看，果然是白天麥蘇木店裏的那頭牛，依舊是卧在角落裏睡覺。

「有什麼不對勁的？」

「剛才常樂拿了一支雞腿逗它，沒想到這牛一口便吞了，常樂又拿了一整隻燒雞過來，同樣是如此，連骨頭都沒吐。」

李太平心中一驚，但想起這是龍神點名要買的，也不好暴露，所以便敷衍說西域的牛都是吃肉的，自己特地買來做寵物。

李青雲也不是傻子，但是即便有些懷疑這頭牛的來路，但最後還是選擇相信李太平。

等到眾人都休息了，李太平一人又悄悄溜到院子裏，心底默默呼喚龍神。

誰知道不等自己做主，一道奇異的光芒就將李太平和籠子一起籠罩起來，轉瞬之間便到了千機空間中。

光芒過後，一片空草地上龍神顯露真身，看着籠子裏的牛表情嚴肅：「真不知道是該誇你運氣好還是該罵你掃把星，你知道這玩意是什麼嗎？」

「不就是一頭牛嗎，還能是什麼？」李太平無所謂道。

龍神手指如劍，朝着李太平眉心輕點，金光閃過，只感覺一股涼意散發開來。

「你再看看。」

李太平一抬眼，心涼了半截，這籠子裏哪裏是什麼小黑牛？分明是一頭凶獸！

凶獸牛身人面，虎齒人爪，身上覆蓋著厚實的青金色鱗片，前蹄腋下各有一隻閉着的眼睛，而頭上的兩隻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盯着李太平！

「我去！這是個什麼玩意？」李太平不由向後退了三步。

「此乃饕餮，萬妖之首！」

「喂喂喂，怎麼回事，你能不能講清楚？」

「百餘年前，妖族在饕餮的帶領下入侵九州，生靈塗炭，好在有前任道尊以性命相搏，斬了饕餮肉身，但其魂魄卻被逃脫了，之後道尊留下預言，此物日後必會重生，待它成年，便會覺醒前世的記憶，到時候又會是一場血雨腥風！」

「這玩意這麼危險你讓我帶家裏？我李家上下這點人不夠它一頓宵夜的，你自己玩吧，我走了。」李太平說著就要逃回現實去。

龍神見狀，一把扯住李太平的后衣領，任憑其如何掙扎都無法逃脫。

「先別怕，這饕餮還沒有成年，否則早上地窖里那兩頭白虎早被吃了。」龍神安撫道。

「那你把它弄進來是幾個意思？」

「饕餮留在尚京城中過於危險，一旦激發起其凶性後果不堪設想，而且你現在太弱了，缺個保鏢，你要是能讓它認主就不愁有人對付你了。」

李太平一聽認主，立馬來了精神，認主要是成功了，這玩意以後騎出去該多拉風？

「認主？我在行啊，不就是滴個血嘛。」李太平拿起手來就要咬破。

「你以為你哥倆結拜呢？還滴血？」龍神一臉鄙夷。

「小說都是這麼寫的啊，難道不是嗎？」

「但凡要讓它認你為主，必須要用你的三魂控制它的三魂，這其中困難重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失敗。」

「失敗會怎麼樣？」

「你變白痴，然後它控制你，每天騎着你上街。」

李太平連忙擺手：「這認主失敗的後果過於嚴重，這輩子除了小姐姐，誰也不能騎在我李太平身上！」

「你要是能收服饕餮，可就是妖族老大的大哥，我聽說不少妖族女子都美艷異常，幻化成人形絲毫不輸人世間的花魁……」

「別說了，為了大盛九州子民的性命安危，我願意以身犯險！」李太平瞬間換成一副大義凜然的表情。

……

李太平答應后，龍神告誡了他許多認主期間的注意事項。

首先認主必須抽取李太平的三魂和饕餮的三魂，雙方在千機空間內相互爭奪控制權，大概需要七天的時間。

其次，這七天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缺少三魂的李太平最好獃在家裏，因為忽然少了三魂有時候行為會變得比較低能，可能會幹出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第三，這個過程一旦開始就不能中途停止，終止便意味着失敗，李公子就會變成李傻子。

千機空間中，隨着龍神雙手一揮，李太平和饕餮的頭上各自出現了一個本來面貌的虛影，二者逐漸融合成一團灰色的霧氣，不停變換着形狀。

李太平只感覺身體好像被抽走了一部分，反應變得非常緩慢，眼前的一切事物好像快進一般，根本跟不上節奏。

「去吧。」龍神聲音落下李太平和小黑牛的身影從千機空間中回到了現實。

……

不知不覺，三日已過。

書房內，李青雲與二子李常安在書房內交談。

「長安，有沒有發現你大哥最近幾天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確實，這幾日大哥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先是要給三弟按腳，按了一會忽然站起來揍了三弟一頓，最離譜的是昨天半夜忽然敲門說要帶我去教坊司，被我義正辭嚴的拒絕了。」

「你說你大哥會不會中邪了？」李青雲擔心道。

「說不準，先前腦袋受傷過後就有點不對勁，不過是往好的方向發展，可近幾天好像又回去了。」

「荷香那邊沒事吧？」李青雲想起兒子之前的斑斑劣跡，不由擔心道。

「倒是還好，荷香姐還和我誇讚大哥最近都安分了許多。」

「那樣便好。」

……

千機空間內，李太平無奈說道：「這少了三魂也太坑爹了吧，我每天只有兩個時辰是清醒的，昨天半夜我二弟敲門說要我帶他去教坊司，這要是被二娘知道，非把我逐出家門不可！」

「沒辦法，這饕餮是萬妖之主，如果不是在千機空間內認主，你花一年半載估計都成功不了。」

「難道不能加快時間流動讓進度加快嗎？」

「你可以試試，三魂七魄不在同一個時間流速內，你應該活不過三息。」龍神一句話澆滅了李太平的所有希望。

「那現在進度如何？」

「九成。」

「那豈不是很快就成功了？」李太平欣喜道？

「我說的是饕餮的三魂還有九成沒有馴服。」

李太平嘆了口氣，從千機空間退了出去，他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清醒時光。

龍神看着半空中相互纏鬥的三魂，輕哼一聲：「臭小子還不滿足，我給你算的七日有六日便是讓你開這一成的頭，多少人差就差在這一步上，也不知道你這三魂是怎麼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