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降洪流

方擇與休曼一打就打了十來日，雙方如有默契般並未動用任何肉身力量以外的東西。

兩人打得酣暢淋漓之後，便各回各家了。

此戰過後，休曼算是正兒八經視方擇為真正的對手了。

無數在遠處觀戰的魔族強者也頓時明白未來戰場上，這個人族年輕人將會是他們的心腹大患，是所有魔族強者都不願意在戰場上碰到的存在。

方擇打這一架倒也不是真的無聊，而是想試試休曼的成色，結果很明顯，若是他存心要跑，方擇覺得自己很難將其留住。

而且還不知道對方有多少底牌，要想殺死對方，並不容易。

反正正式開戰以後，兩人多的是機會交手，到時候再研究一下如何殺死他。

反正此戰前期的基調是定下來了，方擇與休曼互相牽制，不然任何一個人對其他人出手都是毀滅性的打擊。

從長遠上看，時間是在魔族這邊，只要大祭司或者魔皇任何一人趕來，戰場上的平衡就會立即被打破。

這也是方擇目前考慮最深的事情，而且此事其他人幫不到他。

不過對於戰局方擇倒是不擔心，這麼多要塞組成的要塞群，魔族會很頭疼的，可以說是天險也不為過，守方要比攻方有優勢得多。

而且相比魔族，聯盟的準備要充分很多。

至於結果，沒人能預料到。

又是一個月的時光過去，越來越多魔族大軍進入對面兩個行省內，駐紮在各地。

從琉璃大陸各地趕來的魔族高手更是成群結隊。

期間魔族並未向聯盟發起進攻，聯盟也未出擊干擾魔族集結，局勢處於極為安靜的局面。

直到某個早上，初升的太陽照亮大地，荒蕪的長生原上如今已經是一片綠意盎然。

震天的蒼茫號角聲響徹天地，魔族正式出兵了。

聯盟最前防線上派出的斥候在幾日前就發現魔族大軍開始向南進發，直到今日終於出現在了方擇視線里。

當然，魔族距離防線還有好幾百里，並不是短時間就能抵達的，而且一路都是上坡路，至少今日魔族是不會來到城樓下的。

聯盟自然也不會讓魔族肆無忌憚地登上高原，一個準備已久的大禮隨時準備送給魔族。

魔族數十個超品境界的修行者在前方開道，一路上倒塌的山石被其施術推平，為後方魔軍開出一條沒有障礙的登山之路來。

如之前迦穆爾那樣，魔軍依舊是以方陣為單位，每個方陣都有大量修行者坐鎮，同時魔族還攜帶了大量寵獸，黑壓壓一片，方擇站在高處，作為超品境界的修行者，目力驚人，略微估計恐怕這魔族的第一輪進攻不下百萬之眾。

魔族先頭部隊是由大量從各族奴隸之中整編起來的扈從戰陣，換個說法就是炮灰。

但在戰爭面前，聯盟這邊沒有人會心慈手軟，面前所有持械之敵，絕不會手下留情。

這是生死存亡之戰，容不得半點婦人之仁。

待到魔軍先頭部隊已經登上四分之三位置的時候，一道命令從聯盟前沿陣地傳到了後方冠軍府，同時冠軍府將這條命令傳到了地下深處。

在長生原北部地下，有着廣袤的地底空間，這個幾個月在聯盟大修行者的有意為之下，無數河流通過暗道將水蓄在了這些地下世界裏。

三昧宮煉製的閘門前，上面的貼着的符籙上，原本明亮的符文突然間全部暗淡下來，，幾千扇巨大的閘門瞬間落到了地底更深處。

幾百扇門打開后，水流在巨大的壓力下向著低矮的更北方涌去，即使是在上千米高的地面，聯盟的修行者都感受到了地底世界的震顫。

魔族大軍當然也感覺到了，甚至感覺更加強烈。

登上高原的斜坡上，地面開始顫動，無數石頭向下滾落，被最前方的超品境界修行者打為匱粉。

聲勢驚天，但到了此刻魔族斷不可能向後撤退，只能硬着頭皮向上加快步伐。

忽然間，連綿幾千里的山腰處，瞬間炸開，幾千股白花花的浪頭從深山之中從天而起，隨後就是一泄如注的向下衝去，整個魔軍陣營被攔腰斬斷。

魔族的超品境界修行者在最前方，但事發的地方在他們後方，此時再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如此大流量的水流堪比幾百條大江決堤，天災之威絕非幾十個超品修行者能扭轉的。

休曼站在幾千裡外的魔族中軍大營高台上。

以他的目力自然能看得清楚南方前線發生了什麼。

在他的視野里，聯盟的陣地在極遠處的高原上，魔族進攻必須要從落差幾千米的低谷地區發起。

但此時高原下的半山腰，已經變成了一片瀑布，九成的魔族大軍被水流衝下了山，雖然境界高的魔族戰士能活下來，但境界在三品以下的，怕是凶多吉少了，活下來也怕是身受重傷。

瀑布截斷了魔族的大軍，而且瀑布絲毫停下的意思，也不知道聯盟引來了多少水流，所有先頭部隊失去支援。

後方大軍根本無法頂着洪流登山。

此次領軍之人是來自某個行省的總督，在發現身後驚人的泄洪后，立馬果斷下令後撤。

現在他們的兵力完全不足以對要塞形成威脅，於是乎，這些以魔族超品境界修行者為首的魔族高手，瞬間掉頭往山下飛去。

只留下各族奴隸組成的扈從軍，被拋棄在了快到山頂的位置，一時間如同無頭蒼蠅般亂作一團，根本不知道去哪裏。

魔族修行者撤離如此簡單幹脆，也令反正意外，看着下方的無頭蒼蠅，下令道，“來人去勸降，然後解除他們的武器，將其運到後方關押起來。”

方擇在魔族潛行的幾年，還是了解了不少事情，比如這些戰奴，都是宣誓效忠過魔族的，比起其他奴隸還是不一樣。

雖然也是迫不得已的抉擇，但他們鎮壓其他奴隸也是絲毫不手軟的，眼下若是全殺了對於未來計劃展開還是不利，不如將其關押起來，反正後方地盤大，糧食管夠。

高原半山腰的山洪還在向下奔騰，原本聲勢浩大的初戰就這麼草草結束。

當然，嚴格來說，此戰可謂是大勝。

不過以後就沒辦法再使用這招了，巨大的水流已經將地底許多地方破壞，除非投入大量修行者進入，否則很難再續起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