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戰前交手

昔日的長生原如今大變了模樣，初春的太陽將積雪融化，堅硬的凍土化為了一片泥澤。

南方曾經白雪皚皚的大雪山，冰雪消融，露出光溜溜的岩壁來。

雪水融化，湍急的水流順着事先挖好的河道朝着南北方向流去，北方的水流注入各要塞周圍，天然性地為要塞提供了護城河。

南方的水流匯入幾條大江，讓南方的補給線一直延伸到了離雪山不遠的地方。

在長生原極北之地，縱橫交錯的長城上，方擇站在城樓上，目光遠眺北方。

雖然兩個世界再次相連在了一起，但長生原屬於高原，海拔遠高於對面，所以形成了居高臨下的地勢。

對於魔族來說，如此絕壁懸崖如同天塹，但在合攏的時候，長生原北方坍塌嚴重，竟然形成了從高到低的大斜坡。

不過這漫長的登山之路並不通暢，地勢依舊險峻，魔族屆時從正面攻上來，可有的苦頭吃了。

方擇回到防線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了，起初幾日還去刺殺魔族的高層，略有斬獲，但後來休曼來到前線後方擇便不再出去了。

聯盟這邊後方依舊源源不斷的輸送物資到前線，每日的消耗都是海量。

魔族那邊正在對面行省原來首府位置修建大營，看起來魔族是要把那裏作為指揮中心。

魔族常年不是在打仗就是去打仗的路上，雖然前期方擇截殺信使的確是給諸多總督造成了極大麻煩，擾亂了魔軍集結，但在休曼雷霆出手之後，所有行省間的戰爭頓時都停了下來。

並以最快的速度集結精銳大軍向南開拔，進入前線后便進入了預定的大營駐紮。

令行禁止，雷厲風行，完全是百戰之師的風範，再加上琉璃大陸的資源一時間都往南傾瀉，確實帶給了聯盟很大壓力。

好在聯盟提前幾年就開始囤積物資，如今的後方補給線還不算緊張，魔族那邊就不一樣，兩個行省範圍內，被聯盟豎壁清野，連顆土豆都沒有留下，所有的山林都焚毀了。

就連地下水都被破壞成完全無法使用的底部，不出意外魔族的水源也得從後方運來。

休曼坐鎮前線，方擇就沒辦法離開長生原陣地了，以免這邊被休曼給突襲。

但方擇也沒打算就乾等着魔軍集結，今日閑來無事，他獨身一人來到魔軍中軍大營陣前，太初掛在腰間，背着手觀察起大營中忙碌的魔族。

一陣微風撫動，他的身前多了一道身影，正是休曼。

方擇沒有掩飾行蹤，休曼第一時間便感知到了他的到來，隨後下令軍中其餘人不得出陣，他自己也獨身來到陣前。

第二次見面，並不像上次在皇庭的時候那麼箭弩拔張。

休曼說實話，哪怕是放在魔族中，也有一絲儒雅的氣質，此時看向方擇微微笑道，“說起來，你應該知道我，而我還不知道你是誰。”

“方擇。”方擇簡單自報姓名，並沒有多說其他的。

休曼在心中默念方擇二字，開口問道，“大祭司受傷是拜你所賜吧？”

休曼也是那日皇庭之戰後才知道大祭司受了傷，不知道去哪裏養傷了，至於如何受傷其他祭司也是一問三不知，休曼才不得不懷疑到方擇身上。

“算他運氣好，跑的快，”方擇想起那日差一點就能留下的大祭司，不由得搖了搖頭，“希望你沒有他的那份運氣。”

“這麼說，你很有自信贏我？”

方擇很年輕，這是有目共睹，而且近些年魔族動蕩，極有可能就是此人在暗中攪風攪雨，而且只有他才可以做到自由穿梭各地。

但大祭司敗於方擇之手，則讓休曼有些佩服，換成是他與大祭司交手，若是想要將其重傷，只怕是自己也要付那麼點代價。

休曼不認為方擇是自己的對手，他的這一生，擊敗了無數強敵，無數次以弱勝強，活到最後，自信充斥在他的每一個細胞中。

而且眼前的人族年輕人境界並不如自己高深，或許更多是依靠那柄神劍的威力。

想到神劍，休曼的目光不自主看向方擇隨意懸在腰間的那柄長劍，劍鞘古樸，藏鋒於內。

原本魔皇得到這柄劍后就打算將其馴服，然後獻給魔神殿。

卻在多年前消失不見，此劍功能神妙，對於魔族來說更是開疆拓土的一大利器，是勢在必得之物。

注意到休曼的目光，方擇不以為意，而是問起了另外一件事來，“庫塔瑪躲哪裏去了？”

這個問題當然無法從休曼這裏得到答案，他必然不會告訴方擇魔皇陛下的下落，更何況，他也不知道魔皇在哪裏閉關。

“你今天來是找我打架的？”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話要說，休曼索性開門見山問道。

方擇兩隻手指相交，伸出手臂活動了一下筋骨，渾身響起悶雷般的聲響，“反正左右無事，不然來熱熱身唄。”

話音落下，方擇雙腿下彎，擺出一副拳架來，伸長的手掌輕輕招手，示意休曼出手。

休曼嘿嘿一笑，解下背後身負的跟門板一樣的闊刀，隨意丟在了一邊。

隨後雙手握拳，腳下的大地驟然開裂，瞬間身形掠至方擇面前，便是一拳遞出。

這是來自超品二境魔皇境的一拳。

這一拳並無魔氣激蕩，而是樸實無華的一拳，只有着純粹的肉身力量。

方擇雙手交叉，將一拳之勢格擋住，恐怖的力量瞬間將他沖飛出去，將大地撞出了一條壕溝來。

方擇從地下輕輕躍起，拍了拍身上，這休曼的力量屬實恐怖。

現在，到我了。

只見方擇身體前傾，閃爍着來到休曼身前，身後是無數殘影。

洛神凌波，方擇身負的幾門身法之一。

來到休曼近前，方擇身形閃展騰挪之際，恰好處於背對着休曼的體態，整個人向後倒去，同時一拳砸在了休曼肩上。

這是大拙開碑拳，一拳之下，休曼如同剛才方擇那樣，同樣倒飛出去，隨後像個沒事人一樣站起身來。

方擇此拳不含雷霆真氣，也是純粹的肉身力量。

雙方各自一拳過後，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了解了對方的肉身強度。

相比面色如常的方擇，休曼的表情則有些意外了，他殺死人族強者無數，從未有過其他像方擇這般強度的存在。

人族更多是通過百花齊放的各種真氣以及神妙術法絕學來與魔族對抗，純粹以肉身與魔族相抗的這還是頭一遭。

試探過後，兩人目光對視，身形再一次撞在了一起。

驚天動地的搏鬥瞬時間在荒野中追逐起來，無數山脈倒塌，大地呈網狀般龜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