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先皇駕崩
第二日一早,五阿哥王府的婆婆便到了,詢問了一下是否用了餐,又沏了茶水,姐姐與那婆婆說了會話,就進了後堂。
因為自己已經是皇家的人,不宜再拋頭露面,只能在後堂等着婆婆來,一見那婆婆進來,濮陽忙迎了上去,吩咐沛嵐挪了矮凳,看着那婆子是個面善的,推脫了好久也不願意與濮陽同坐,說是不合規矩,姐姐一笑便也隨她了。
來人是五阿哥手下的婆子,名叫崔蘭英,她們這次一共出了三個婆子,分別教引不同的人,都是這次要入了王府的。
二人見了禮之後,濮陽坐在上方軟墊上聽着婆子的講解。崔婆婆聲音很是慈祥,讓人聽了很親切,不知不覺間竟是過了一上午。這一上午婆婆給她講了大概的禮節,如今的局勢,中午用過午飯後小憩一會便是正式的習禮了。
如今的聖上是愛新覺羅景新,年號是順慶,皇后在前幾年因病逝世,後宮乃是五阿哥九公主生母珍貴妃管理後宮事宜,因着皇帝已經病入膏肓,不少流言說會傳位於五阿哥。
如今府上有一位嫡福晉公孫氏(公孫荔斐),一位剛有孕而升了庶福晉的富察氏(富察伊寧),三位格格,分別是李氏(李曼文)、方氏(方雅寧)、馬佳氏(馬佳綺麗),姬兩人,是羅氏(羅之桃),烏雅氏(烏雅蘭香),侍妾一人,是五阿哥的貼身婢女碧桃,被抬了侍妾。
這次與她自己一起入王府的還有兩人皆是孺人,一個是駱家的小女兒駱玉笙,一個是剛才提到的烏雅蘭香的妹妹,也就是選秀那日出言不遜的烏雅蘭靜。
入府只能帶丫鬟兩個婆子一個,其餘到了府上自有安排,通常孺人的按例是四個丫鬟一個婆子一太監。如今這世道,不僅僅只有宮裏有宦官,外面有錢有勢的人家也可以有,五阿哥是皇室子弟,自然也是有的。
到了下午,濮陽就一直跟着崔婆婆學着禮儀,接着後面的十天皆是如此。
待學的差不多了崔婆婆便離去回府復命了,餘下三天就是自己在家中待着等待轎子來迎。
雖然有着心理準備,但是真正要去的那一天,濮陽抱着幼弟,伏在額娘床鋪前低低哭泣,她的性子自幼生冷,不像姐姐般溫柔也不似額娘般柔弱,而是像了阿瑪那男子氣概,雖說平日不拘小節,但真到了這離別之際,也是難過的不行,畢竟,再見就不知是何年月了。
額娘與姐姐千般囑咐萬般叮嚀,都化在了那關切的眼神中。濮陽告訴幼弟要照顧好額娘,姐姐,告訴他定要努力為家中博功名。
濮陽雖不舍但無可奈何,因為已經有人來催。她不得不起身,向額娘跪拜,“額娘,恕女兒不孝,不能在您床前侍奉,女兒定會聽額娘和姐姐的話,不求恩寵但求安穩,做事問心無愧,做人端端正正…”
濮陽沒有說想為父查明真相,因為她怕母親擔心。她看了看滿臉淚痕的姐姐與額娘,又撫了撫幼弟稚嫩的臉頰,狠心起身離去。
“起轎,走!”
無論是孺人格格還是庶福晉,皆不是正妻,不能大慶,不能着大紅,不能入大門,只是被抬進後門入了王府便罷。嫡福晉側福晉得是皇帝親賜,一個入正門一個入偏門。側福晉雖然進的是偏門,着的是朱紅喜服,但也是尊貴的。而庶福晉以下只能從後門進入府,到了孺人這,能着的喜服顏色只能是杏紅色,尊卑分明。
進入了王府之後,入了自己的院子,濮陽是三個孺人里最後一個進府的,前兩個孺人分別在昨日前日入了府與王爺圓了房,如今就剩下她一個了。
濮陽需等到太陽落了之後才能見到王爺,餘下時間只能着蓋頭坐着,不能掀下來否則不吉利。她餓的不行,就偷偷吃了些東西,不成想等到深夜也沒見王爺來,心裏暗暗失望。
這才是第一夜,王爺就不過來,不知以後得日子該如何過,罷了,他有那麼多妻妾,自己本就不該奢求什麼。濮陽正在心裏開導自己,覺得這個時辰王爺也不會來了,便要差兩個丫鬟為她更衣入睡了。
第二日一早是要見嫡福晉的日子,濮陽昨晚沒有見到王爺,沒有與之圓房,怎麼說也不是件光彩的事,便穿的淡雅些。可到了嫡福晉院子前,卻聽聞福晉不在,一打聽才知事先皇昨晚便駕崩去了,王爺和福晉都入了宮,因着格格以下的妾室沒有進宮的資格,庶福晉又有孕,正是月份大的時候,便只有王爺福晉兩人進宮。
濮陽有些傻眼,昨晚可是她的新婚之夜,竟然趕上先皇祭日,不由得苦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裏等信。這裏是阿哥府,得到的消息總是快的,或許是因為國喪,回去的路上見到的下人皆是哀容,快步走着。
先皇遺詔是五阿哥繼位,登基之前這些日子他便一直在宮中忙着,福晉倒是回來了幾次,其餘的也是在宮中陪着珍貴妃,阿不,如今已經是皇太后了。
國不可長久無君,登上大統的日子就定在了十月初一,九月末府里的妻妾侍女便都進了宮,等着皇上為自己定下位分住所。
但因為先皇駕崩,皇帝守喪,一切事宜都是從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