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偷窺
“師兄，有故事？”
老酒鬼連點了袁鑄幾下：
“臭小子，你還是個孩子！”
不過，話雖這麼說，他還是拉着袁鑄就走：
“跟我走，師兄帶你開開眼界，十六也不小了，跟你這麼大，別人的孩子都會滿地跑了。”
袁鑄知道老酒鬼肯定憋不出什麼好主意，不過還是有些好奇。
等到了地方才知道，這個老色胚竟然帶着他來偷窺女人洗澡！
苦竹山地處九黎州，雖比不上九大宗門，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苦竹山的竹玉露更是聞名天下的仙家佳釀。
除了口感綿醇，後勁兒足，不上頭，還能裨益修行，山上山下皆一酒難求。
苦竹山雙絕——竹玉露酒，苦竹聖女。
歷代聖女，一脈相傳。
據說，歷代苦竹山聖女，個個艷冠天下。
苦竹山只收女弟子，弟子皆穿竹青長裙，個個亭亭玉立，辨識度極高。
一個露天溫泉，水霧氤氳，隱約可見幾個不着寸縷的青春少女嬉鬧其中。
環肥燕瘦，各有千秋。
初時，袁鑄面紅耳赤，目光躲躲閃閃，不敢直視。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嘴裏嘟嚕個不停，身體卻很誠實，看了幾眼之後，視線就好像被拴在了一個姑娘身上。
和其它姑娘不同，那姑娘慵懶地倚在池子中央的假山上，恬靜，淡然，高貴，冷傲……
袁鑄和老酒鬼瞪着眼睛，張着嘴，口水順着嘴角往下流。
倆人幾乎同時吞咽了一口口水，細微的動靜驚到了袁鑄盯着的那個姑娘，兩道銳利的目光穿透水霧，朝這邊看來。
都怪老酒鬼，看得入神，忘記了遮掩倆人的氣息。
那姑娘突然竄出池子，留下一道殘影，疾速披上衣服，拔出佩劍，一道凌厲的劍芒直接劈向二人藏身的地方。
老乞丐拉起袁鑄，堪堪躲開劍氣，只聽身後“砰”的一聲，藏身的巨石瞬間爆裂，碎石亂飛。
“可惜了一個絕佳的地方！”
老乞丐竟然還有功夫發出一聲感嘆。
那姑娘化作一道清影，呼吸間飛至兩人跟前，舉劍怒斥道：
“登徒子，好大膽子，竟敢來此偷窺！”
老乞丐忙說：“姑娘息怒，先別動手，我是你家老祖的老朋友！”
“為老不尊，還有臉攀交情？”
一個姑娘家被兩個大男人偷窺，怒意肯定難平，手裏的劍一揮，劍氣橫掃一片。
袁鑄覺得，憑他自己，斷難躲開這一劍。
有老酒鬼在，他自然不懼。
“自慚形穢不？”躲開那一劍之後，老酒鬼還有心思調侃袁鑄，“看看人家小丫頭，估計比你小，都修鍊出劍芒了，你這個小菜鳥，連把劍都還握不好！”
小姑娘兩劍落空，知道遇到了硬茬子，祭出一張紫色符籙，竟然是一張五雷符！
符籙分白、藍、紫、金四個品階，一張紫色符籙，價值幾百靈石，一般修士根本用不起。
這苦竹山真不是一般的財大氣粗！
紫色五雷符，威力驚人，宛如雷神作法，轟隆之聲，震耳欲聾，炸雷波及範圍數十丈！
“這個虎娘們兒，也不怕傷到自己！”袁鑄暗道。
即便老酒鬼也不敢大意，帶着袁鑄閃現在爆炸範圍之外。
“真是敗家的娘們兒！這隨手一丟，幾百塊靈石沒了！”老酒鬼搖頭晃腦地說。
小姑娘沒傷到人，頗感意外，聽老酒鬼這麼一說，更是怒由心生，一把拽出一摞符籙。
這些符籙足足幾十張，其中竟然還有兩張金色品質的！
老酒鬼有些頭疼，連連擺手說：
“丫頭，丫頭，別別別，我們真沒有敵意，我真的是你們老祖的朋友。不信你叫她出來，一見便知。”
小姑娘怒意難平，哪裏肯聽老酒鬼的辯解，正欲用符，忽傳一陣清喝：
“影兒住手！”
音落，人至，一個風姿綽約身着白衣的中年美婦。
婦人移步老酒鬼和袁鑄跟前，施了一個萬福，恭敬道：
“劍仙前輩光臨，有失遠迎。小徒冒犯劍仙，還望海涵。”
被稱作影兒的姑娘，飛到婦人旁邊，晃着她的衣袖，滿臉委屈道：
“師父！”
婦人扭頭呵斥自家徒弟：
“劍仙前輩是老祖的老朋友，還不趕緊賠罪！”
影兒指着兩個登徒子，不服氣地辯解道：
“可他們偷窺我們……”
“住口！”中年美婦打斷了影兒的話。
饒是老酒鬼臉皮夠厚，這時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尷尬無比地說：
“誤會，誤會，這都是誤會……”
“真的是誤會嗎？”
就在這時，天空傳來一個聲音，緊接着，一道白影出現在不遠處一塊兒巨石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來人也是一身白衣，樣子看起來很年輕，卻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讓袁鑄無比驚奇的是，見到來人，老酒鬼竟顯出一絲忸怩！
看來，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老色胚口中的‘偷了我的心’之人。
老酒鬼獨自閃現在女人跟前，訕訕道：
“樹青道友，多年不見，你還好嗎？”
倆人說了幾句，老酒鬼跟着女人，不知去了哪裏。
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袁鑄眼巴巴的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心裏慌亂的緊。
長這麼大，袁鑄還是第一次被十幾個姑娘如此圍觀。
十幾個苦竹山弟子，唯有影兒一身白衣，說明她身份異於眾人。
這‘虎娘們兒’正虎視眈眈的盯着自己，看樣子，恨不得把人生吃了。
“咳咳，”袁鑄掩飾着咳嗽兩聲，“眾位道友，鄙人袁鑄，靈芝州人士，初來貴地，走錯了地方，一切都是誤會。”
哪怕他自己都覺得這解釋很蒼白，但總比什麼都不說好吧。
“登徒子，還有臉說話，我恨不得剜了你的眼睛，下酒喝！”
影兒臉蛋本就白皙，因為怒極，白得更甚。
“眼球可不好吃……”袁鑄怕這‘虎娘們兒’脾氣上來，真把自己的眼睛給剜了，沒話找話說，“姑娘要是想喝酒，烤鴨、花生米才是絕配。我們老家紅楓城的烤鴨，那是一絕，姑娘要是有機會到我們老家，一定要嘗嘗。”
“師妹，跟他廢師妹話，眼睛剜了，人閹了，丟到山裏，任其自生自滅吧。”一個年紀略大的姑娘建議道。
“就是，就是，這廝肯定把我們所有人都看遍了，這都有點便宜他了。”
一群姑娘七嘴八舌，群情激奮，不過意見都出奇地統一。
“你們想造反么？沒看到他們是祖師的朋友嗎？”
那個中年美婦額首微蹙，顯然心中也有不忿，不過還是制止了幾個躍躍欲試的姑娘。
袁鑄見有人打圓場，連忙躬身對中年美婦謝道：
“多謝前輩解圍。”
“哼！你這色胚，跟那老酒鬼一路貨色！今日之事，休得再提，你若敢泄露半個字，敗壞了我苦竹山的名聲，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殺與你！”
中年美婦雖然語氣嚴苛，卻也為此事蓋棺定論，竟然選擇了息事寧人。
袁鑄心想，她肯定是認識老酒鬼，而這群小的肯定就不認識了。
“師父，就這麼放過他？”影兒不甘地問道。
“影兒，師父知道你受了委屈，要不這樣……”
中年美婦突然壓住了聲音，應該是施展了‘傳音入密’與影兒交流。
不知她說了什麼，影兒這‘虎娘們兒’先是臉蛋兒變得通紅，后又如同炸毛的貓咪，瞪着眼睛，一隻手指着袁鑄，對師父大聲道：
“怎麼可能！難道我們幾個都被他看了身子，就全都要嫁給他！”
中年美婦沒料到自己的徒弟如此不經事，竟把如此私密的話大聲叫了出來。
“你這丫頭，怎麼還是如此冒失，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嘛。”
“師父，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虎娘們兒’正在氣頭上，師父的話也照樣頂撞。
其它師姐妹們當然聽明白了師父和影兒的對話，大家覺得匪夷所思的同時，卻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聚集在袁鑄身上。
袁鑄也不傻，智商還是在線的，不管心裏怎麼想，表面上只是裝傻。
“你這丫頭，平時真是太嬌慣你了！”
“師父，我是苦竹山聖女，聖女不允許結婚的……”
她們師徒嘰嘰喳喳個沒完，袁鑄彷彿就是個外人，這一切彷彿都與他無關。
打內心講，影兒這個‘虎娘們兒’，‘虎’是‘虎’了點兒，但長得可真是不賴。
清澈靈動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樑，小巧的嘴巴……五官搭配在一起，堪稱完美！
當然，最讓袁鑄滿意的還是她那前凸后翹，極其油料的身材……
呸，呸，呸！有點邪惡了哈，這都時候了，怎麼還能滋生淫念呢？
中年美婦讓影兒給袁鑄安排住處，這‘虎娘們兒’雖一百二十個不滿意，卻還是不敢違逆師父的意思。
影兒走在前面，婷婷裊裊，如風擺柳。
緊隨其後的袁鑄，有些挪不開視線。
“登徒子，休得亂看，再看非剜了你的眼睛不可！”
正走着，影兒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惡狠狠地瞪了袁鑄一眼。
袁鑄正看得入迷，沒止住腳步，直楞楞地撞向影兒。
小丫頭沒來得及閃避，就這樣跟袁鑄一起倒在地上。
好巧不巧，正好被袁鑄壓了個正着！
倆人四目圓睜，同時懵在那裏！
影兒反應過來后，理智迅速被羞怒摧毀，本能的運行真氣，一掌把袁鑄推了出去。
這‘虎娘們兒’雖然年紀比袁鑄還小一歲，卻是實打實的築基境，驚怒之下，這一掌可是灌注了全力。
袁鑄一個鍊氣中期的小菜鳥，哪裏能受得了一個築基修士的全力一擊？整個人飛出十數丈，撞在一棵碗口粗的樹上，那樹竟應聲而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