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顧先生,後會有期
墨笙染又是一腳暴戾地踢過去,力道很大,男人被踹暈了過去。
她走到顧十安跟前,給他鬆了綁,「能走嗎?」
顧十安被墨笙染扶着站起身後,他推開了墨笙染的手,表情客氣疏離,聲音沙啞:「多謝。」
還挺高冷。
墨笙染挑了下眉,然後走到門口,她聲音清冷,「跟上。」
顧十安本想就這樣離開的,但看到女孩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還是跟了上去。
「老大,你怎麼從這個門進來了,怎麼還……帶回來個男人!」凌楓吃驚地站起來。
墨笙染掃了他一眼,「去找藥箱。」
「是。」凌楓不敢廢話,趕緊去找了。
墨笙染指了指沙發,「坐。」
然後她去倒了一杯茶,放在旁邊的茶几上,「喝水。」
顧十安坐了下來,沒有碰茶杯,只是淡淡的目光打量着墨笙染。
「為什麼救我?」沒有喝水,他的聲音很沙啞,但依舊動聽。
墨笙染坐在他對面,臉色酷酷的,想了想說道:「覺得你帥。」
他確實帥,但對墨笙染來說,更多的是似曾相識。
他跟曾經救過她的那個男人很像。
顧十安神色微冷,語氣略顯警告:「希望你說的是實話。」
墨笙染喝了一口茶,聲音冷冷清清,「當然。」
顧十安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端起水杯。
喝了些水,口腔里的血腥味淡了些。
「告訴他你的名字,就不怕引火上身么?」顧十安問。
神色悠然,一點不像剛被人打過的樣子。
「有什麼可怕的。」墨笙染淡然一笑。
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顧十安卻看到了張揚不羈和肆意。
顧十安:「……」
這個女人,真是瘋了。
膽子大的要命。
不一會,凌楓提着藥箱進來了。
「處理一下隔壁包廂。」墨笙染吩咐道。
凌楓嘆了口氣,然後出去了。
她打開藥箱看了看,裏面東西還挺全乎,拿了棉簽和碘伏,先給傷口消毒,然後又抹了葯,有傷口的地方又拿紗布進行包紮。
顧十安就靜靜看着眼前的女孩,神色恬淡安靜,手法很專業又熟練,他隨口問了一句,「護士?」
墨笙染神情一頓,手上力氣加大,聲線有些危險,「見過我這麼能打的護士嗎?」
顧十安吃痛,皺了下眉,但還是淡淡道:「沒有。」
這女人,下手這麼重,真疼。
包紮好傷口,服務員推着餐車開始上菜了。
凌楓也回來了。
「一起吃飯?」墨笙染收好藥箱,問他。
顧十安站起身,「好。」
飯桌上,凌楓看了一眼墨笙染,又看了一眼顧十安,目光在兩人的身上轉來轉去。
凌楓跟着墨笙染好幾年了,從來沒見過對面的男人,他印象里的墨笙染,從來都不會多管閑事,怎麼會好端端的救一個不認識的人。
儘管他長的很好看。
「眼睛抽了?」墨笙染皺着眉問道。
凌楓立馬搖搖頭,趕忙說道:「沒有的事!老大我沒事我……」
然後立刻低下頭吃飯。
墨笙染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吃飯。
顧十安吃飯很安靜,動作矜貴得如同一尊神祇,墨笙染也不是話多的人,問了凌楓一句之後就沒有再說話了。
至於凌楓,就更不會說話了。
他只是個卑微的助理,沒有任何地位嚶嚶。
一頓飯吃的很安靜。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顧十安拿起紙巾擦了擦口角,然後從大拇指上摘下來自己一直戴着的扳指,遞給墨笙染,「你救了我,我許你一個承諾。」
墨笙染看着男人遞過來的扳指,她搖頭,「不用,我見義勇為,不要回報。」
上好的翡翠扳指,成色好到價值連城,太貴重了。
顧十安把扳指硬塞到她手裏,「給你就拿着。」
碰到她手的那一刻,顧十安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有一種奇奇怪怪的電流從手上緩緩流過。
她的手,好軟***。
墨笙染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扳指,最終還是收了起來。
她站起身,拿起外套,對凌楓說道:「送他離開,我先回去了。」
然後看向顧十安,聲音平靜,「顧先生,後會有期。」
她說完就離開了。
再不回去,老頭該等着急了。
「先生,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凌楓對顧十安還是蠻客氣的。
畢竟以他以往看人的目光,面前的這個男人雖然身上都是傷,但身上散發出來的上位者的氣場不容忽視。
這人就是天生的帝王。
不能惹。
顧十安淡淡說道:「不用,借你手機打個電話就好。」
「好。」
——
墨笙染打車回了松柏路的別墅小區,她家別墅有一個很浪漫的名字——瀾雨閣。
下午兩點,太陽正大的時候,強烈的陽光照射下來,將大地烤的火熱。
墨笙染拉着行李箱慢慢走着,氣溫雖然高,但走在樹蔭下還算涼快。
墨瀾庭跟鍾叔站在瀾雨閣門口等,站了很久,額頭上都有細汗了,但墨瀾庭全然不在乎,只是一個勁的看着那個拐角處,恨不得下一秒自己的女兒就出現在那裏。
墨笙染推着行李箱走過去,表情木然,眼裏一點溫度都沒有。
「小染!快進去,外面熱。」墨瀾庭一看到她就馬上接過鍾叔手裏的遮陽傘,快步上前給墨笙染撐着。
墨笙染躲開,冷冷淡淡道:「不用。」
然後推着行李箱進去了,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墨瀾庭。
墨瀾庭也不惱,將傘合上跟着墨笙染走了進去。
進了客廳,鍾叔知道父女倆有話要說,把墨笙染的行李送上樓之後就回了房間。
把空間留給了父女倆。
「小染……這些年,你過的還好嗎?」墨瀾庭輕聲問道。
墨笙染鼻尖泛酸,但還是冷着聲音,「我怎麼樣,不都是拜您所賜。」
「小染,原諒爸爸,好不好?爸爸知道錯了。」墨瀾庭的聲音接近哀求。
「呵!原諒?」墨笙染冷笑一聲,滿臉嘲諷。
墨瀾庭張了張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心裏痛極,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當年是自己親手將女兒送離,他以為送她離開就可以護她無憂。
可是就在後來他才知道,是他親手把自己的女兒送入另一個萬丈深淵。
愧疚、悔恨、心疼和自責充斥進他的心裏。
壓的他喘不過氣。
墨笙染何嘗不難受,只不過這些年遭受的一切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