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閑言碎語
廣播裏的聲音又開始傳來,
‘鄉親們,鄉親們,國家需要我們,我們只有勤奮,我們只有努力,我們只有刻苦,才可以輝煌的成果......’
說完之後開始念本月完成指標的標兵,這是徐衍想的招數,這樣一來,可以充分調動生產積極性。
伴隨着廣播的聲音,顧眠將一頭蓬鬆的黑髮紮成一股,身上穿着襯衫是灰色的,搭配淺藍色褲子,這是顧眠精挑細選的衣服。
顧二老之前給置辦的衣服都比較亮,下水田裏很容易弄髒,自己不捨得,這是獨獨那幾件比較耐臟地衣服了。
其它人一般下水田也都是黑色、灰色的衣裳,襯的人灰撲撲的。
顧眠倒不會,只是襯托地皮膚更加白,臉上的紅印子還沒褪去,
顧眠覺得礙眼,所以臨走地時候顧眠帶上了口罩,為了防止晒黑還帶了草帽。就和‘蒙面超人’一樣,要很仔細看才知道是顧眠。
等到顧眠去上工的時候才知道什麼是‘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顧眠想像的是可以有更多機會看見徐衍,他流汗了,她幫忙擦汗這種溫情畫面。
而....現實是..她根本沒看見徐衍的影子!
那怎麼辦?只能埋頭苦幹啊!
顧眠被分配的活是插秧,昨天大隊裏已經做好水稻田平整工作,今日只用把秧苗插到水田中即可,顧眠以前都沒有認真干過這樣的活計,所以特別不熟練。
一來,以前顧二老把她寵的根本不讓她做活、
二來,她生的漂亮,很多時候自己都沒說話,就有一些男的前仆後繼來幫忙幹活,只想和美人多說幾句話。
隊裏的女人對她意見很大,但也因為她領的公分少的可憐,倒也堵住了鄉親們的嘴。
一聲令下,今日指標任務下達。大傢伙紛紛都挽起褲腳,需要先把育好的秧苗連根拔起,準備好秧架,把剛剛拔出來的秧苗裝進去,大家合力抬到河邊,撒在水田裏即可。
這樣只用挽起褲腳下地,一手分着秧,一手插着秧即可。
顧眠特意帶了個草帽,就是怕晒傷自己。
除此之外,還帶了口罩,自己臉上的紅印子還沒好,她不想讓人看見,尤其是那些愛說閑話的嬸子。她們的功力十分了得,今天看見幾道紅印子,明日就可以把顧眠已經毀容的假消息傳的沸沸揚揚的。偏偏還有人信,這才搞的人煩!
已經是一身灰暗暗的,全身包了個遍,只有一雙眼睛露出來。但是誰又知道,此時已經有人注意她,幾個嬸子站在一起,早就認出她就是顧眠。
酸溜溜地看着她臉上的口罩,一人一嘴,心裏都腦補顧眠的臉肯定毀了,要不一向懶惰的她怎麼會來上工?
一定是因為臉爛了,在不幹活怕徐衍不要她,所以巴巴地來幹活。畢竟誰那麼傻啊,養一個干吃白飯的。
人就是這樣,永遠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於是嬸子們只願意相信把她臉毀了的事情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眾人嘴裏的女主角正身穿一身灰暗的工作服,料子是化纖紡織品,比棉布及府綢更為輕薄,夏天穿起來比較涼快。
即使帶着口罩、草帽,也不能阻擋她亭亭玉立的形象。
顧眠開始上手,先扯了一顆秧苗,極為努力地插到田裏。
在她的‘蠻力’下,秧苗聽話地住進了泥土裏面,顧眠面色一喜,眼中閃爍着開心,於是更加賣力地幹活,一顆...又一顆,雖然已經汗流浹背,可顧眠覺得很有成就感。
就在這時,一道及其不友善的聲音從耳畔旁邊傳來,
“插的秧苗是什麼東西!全部不合格,歪七扭八地,全部都飄起來了,大小姐,不會幹活就不要干,這不是給大傢伙添麻煩嗎!”
說這話的人因為躲在鬱鬱蔥蔥的秧苗旁邊,還有河岸作掩護,顧眠並不能分辨出來是誰在背後說她。
可是,顧眠氣呼呼地回頭一看,發現人家說的確實是實情,別人的秧苗整齊劃一,對比之下,確實歪七扭八的,還有一些秧苗是浮在水田上面的,不由有些氣餒。
她也算是虛心接受了,換做以前的她肯定囔囔地不幹了,甩頭就走。
可是顧眠感激老天,那麼多人,偏偏眷顧她,她也不想和以前一樣,這輩子她不要遇到困難就退縮。更何況,顧眠是有些嬌氣,可又不是不講理,人家說的自然也有道理,她的秧苗確實都不合格。因為有些秧葉也進去了,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不符合大隊要求。
顧眠深吸了幾口氣,認命似的轉身把那些不合格地秧苗拔出來,所以她開始重新插秧,試驗了幾次,她沮喪地發現將秧苗輕輕地插入水田,秧苗很容易就飄浮在水田之上....用力過度也會導致斷苗,一時之間,她也犯起了難。
這也太難了吧!她在心裏吶喊!她卯足了勁想做好,結果總是事與願違。
頭皮被太陽曬得火辣辣的曬得人直煩躁,也沒有風,就像一個大蒸籠一樣,越動越燥熱,汗水止不住地流,都讓顧眠睜不開眼睛了。
水田已經被分割好了,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要負責的田,因此顧眠也不能試着像以前鋤地那樣偷懶,總之,她累得腰酸背痛的。
聚在一起幹活的那些嬸子們,不斷打量,都說顧眠嬌氣,瞅着顧眠幹活,胡咧咧道:你們看看她,長得好有啥子,下田還要戴草帽,是怕曬到還是怎麼樣,活也乾的差,徐隊長娶了她真的虧死了!
她一看就是狐媚子的樣子,說不定扭頭就勾引別人去了,哪會只滿足和徐家那哥在一起
那麼熱還帶着口罩,保準是毀容了啊,看她毀了容誰要她啊。
旁邊的婦女們窸窸窣窣地討論着顧眠,她們以為聲音很小,實際上周圍的人都聽得見,她們七嘴八舌地越聊越大聲,明顯就是給顧眠難堪。
顧眠心想,自己又不是聾子啊!心裏不痛快,可自己幹活確實拉胯,也不願意扯着嗓子和那些婦女罵罵咧咧,
比起這些閑言碎語,顧眠更加註意的是別人插秧都插到最前頭去了,她還在這裏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