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吼她
“嫂嫂，嫂嫂，嫂嫂！快點起床上工啦——！”
大清早的，徐檀大嗓門的聲音傳來，自然是把睡夢中的顧眠吵醒了。
她翻了個身子，嘟嘟囔囔說，徐檀這小姑娘，活力滿滿啊。
想想自己昨天信誓旦旦要上工的的話都放出去了，自然不能半途而廢。
一骨碌從床上滾下床，走到院子，發現溫水都已經由徐衍兌好了，
‘這獃子，做什麼怎麼都默默無聞的。’
顧眠無奈地想，可是心裏卻還是甜滋滋的。
顧眠用着之前顧二老在城裏供銷社給她買的牙膏刷牙，薄荷味道在嘴裏飛竄，立馬把還在睡夢中游神的顧眠拽了回來。
要是被人看見了，又要說顧眠是資本小姐做派了，這年頭，大家都不興刷牙，認為是城裏幹部才幹的事情，買牙刷、牙膏的錢還不如去割塊豬肉打打牙祭呢。
顧二老在村裡當會計，時不時都得去縣城裏開會，因此給自家囡囡買好東西更是常見，像之前，在私下裏大家還會議論:你看這人真洋，甚至批評顧眠刷牙是為了擺闊氣等等....
這些話顧眠自然聽到耳朵里，可是她又不在乎。牙齒健康不能被忽略，日常的口腔清潔只是基礎而已，不刷牙可是會爛牙的，一張口一口黃牙還帶着口氣反正顧眠受不了的。
收拾好了自己，覺得清清爽爽的，聞着院子裏帶着桂花的清新空氣，不由自主地伸了個懶腰，一扭頭就看見了徐衍。
顧眠開心地和徐衍打招呼，低聲嬌俏的說道：“謝謝你給我打的水洗臉..要是沒你，我都準備用冷水洗了.....”她抿着小嘴，自顧自說自己的，低眉垂耳的模樣更是可愛。m.
可在徐衍看來，她嘴巴說的話，他一句也沒聽到。
顧眠睡眼惺忪的，頭髮亂糟糟，看上去別提多招人了，眼尾輕輕的瞥他，眼神似水柔情，身上還一股香氣，直往他鼻子裏鑽，視線下移，她居然還穿的晚上睡覺的短褲短袖！
在柔和的自然光下，白的不像話。徐衍突然覺得嘴巴乾渴的不像話，喉間微微吞咽了下，臉上開始脹紅，像是煮熟的蝦子一樣。
偏偏顧眠還不自知，還特別開朗地嘰嘰喳喳着...
院子裏的大門此刻還敞開着，他沒有多看，很快移開了視線。
他徐衍是正人君子，可不代表別人也是，何況是這麼.....活色生香的一幕.
強硬的轉過臉，目光冷冷地盯着顧眠，他沉聲道：“趕快回去穿衣服！像什麼樣子！”
之後‘啪———’的一聲，把院門口關了。
顧眠：？
顧眠也挺冤枉的，一大早就被莫名其妙的吼了！她向他道謝，他一點都不回應，還那麼兇巴巴的，似乎，這是徐衍用這麼大嗓門吼她。
在顧眠心中，徐衍可是脾氣好、芝蘭玉樹、列松如翠的代名詞啊！
可是剛剛那一幕可是一點邊都沾不上！
顧眠也是一盒臉皮薄的人，平時都很少有人和她紅臉，這次被徐衍劈頭蓋臉吼了一頓，顧眠覺得委屈極了，繃著個臉，耳根燙紅，臉色漲紅。氣鼓鼓地回房去了。
這頭，徐衍也很懊悔，心裏頭無法接受自己這樣。
‘那可是顧眠！’徐衍的腦子裏這幾個字一直衝擊着他，反反覆復提醒着他，顧眠二字在他腦中肆虐...
又他怎麼能對她這麼大聲。只是看見她穿的單薄，院門口人來人往的，不少大老粗都往裏瞅，他自己是男人，即使不主動參與他們，可是他當然也知道男人有多好色，腦子裏在想什麼，自然也是污穢不堪。
因着不願讓這些東西玷污了她，平日裏他一直很注意關窗關門。
村裡人家各個平日裏都是敞開着門，也沒他這樣的。不少漢子在背地裏調笑他，抱得美人歸，說他好手段，看的這樣緊。
只是徐衍從不回應，表面上是不屑與那些人為伍，但實際上徐衍覺得他們也算是，某種意義上也說出了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徐衍能做到什麼程度？他甚至在迎娶顧眠之前，還在院牆外面加裝了籬笆，就怕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爬牆看顧眠，生怕她吃虧。
他不是什麼老古董，覺得穿短褲短袖是傷風敗俗。
可是剛剛看見院門大開，而顧眠毫無戒心，他還是節節敗退，潰不成軍。現在的他十分懊悔剛剛自己的情緒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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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眠換好衣服，之後臉色也是氣鼓鼓地走向灶房。
拿出搪瓷缸，往裏面足足放了三大勺紅糖，開始她的敗家行為！喝了一口，顧眠皺起了眉頭，甜，甜的發齁！這紅糖水太甜了，又默默往裏面兌水去了，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
地窖裏面存放了很多紅薯，再不吃就要長芽了，顧眠取出紅薯，動作熟練又利落地將紅薯洗凈，去皮，再切絲。
拿出缸里存的玉米面，將它們分成兩半，用滾燙的開水燙一下，再將紅薯和玉米面攪拌到一起。上手將它們分成一個一個胖胖的大麵糰子，再來回揉搓，用擀麵杖壓扁。
很快,一張張淡黃色的麵餅子就誕生了，再墊上玉米葉子，裝入滿是鍋氣的鐵鍋裏面，不到十分鐘，紅薯玉米餅子就熟透了。
空氣中混合著紅薯和玉米葉子的香氣，交織在一起。
徐檀覺得自己就是天天吃紅薯，所以吃到看見紅薯嘴裏就流酸水，現在看見紅薯就害怕。
可今天聞到這股香甜味，反而覺得食指大動，不禁吞咽口水，跑到顧眠身旁，看着墊着玉米葉子的紅薯餅子裝在鋁飯盒裏面，驚訝之餘，忍不住拍馬屁道：
“這就是有嫂嫂的好處嘛，嫂嫂你做飯比我哥做的好吃多了
看着徐檀開心的模樣，兩邊的蘋果肌都要溢出來了，太討喜了，顧眠沒忍住上手，捏捏她的臉蛋。
徐衍在門口觀望了半天，最終還是下定決心，一本正經走到顧眠的面前，
“剛剛早上是我不對，我不該吼你的....你別生氣..”低着頭，像極了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顧眠自然不會怪他，她忘性大，做個飯就忘記了之前自己為什麼氣鼓鼓了，而且徐衍道歉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很不熟練的模樣，讓顧眠覺得自己肯定是他唯一的道歉對象，自然滿意的不得了。
顧眠大手一揮，表示自己已經不在意了。
顧眠裝好了三份中午吃的餅子，剩下的就和徐衍、徐檀一起當早飯了。
紅薯和玉米面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吃起來格外健康，進到口中帶有嚼勁，細細地咀嚼，慢慢回味，齒頰留香，一人兩張剛剛好見底了，配上紅糖水，別提胃多暖和了。
看見他們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顧眠有些小驕傲在身上。
嘟起嘴，尾音上揚道：“怎麼樣怎麼樣，好吃嗎？”
顧眠一臉期待地看着他們。
本以為會是徐檀這個嫂嫂誇誇機第一個搶答，結果居然是徐衍先開口。
男人帶着磁性的低沉嗓音說道：“你的手藝真的很好”
顧眠得到誇獎，心花怒放，笑吟吟看着他，眼睛裏面和裝了星星一樣。
她這樣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換徐衍愣了愣，他只感覺周遭一切都黯然失色，不敢透漏出心底里的慌忙，裝作沒有看見一樣，繼續吃他的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