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調查所Ⅲ
宋漾一拍腦袋,“老大你坐了這麼長時間的火車,是不是沒吃什麼?走,我帶你去下館子去!”
邢舟今天只吃了一頓早飯,中午什麼都沒吃,到了現在也正好該吃晚飯的時候了。
宋漾幫他一起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後又回到卧室,邢舟站在客廳門口,隱約還能聽見裏頭說話的聲音。
“小白,你前幾天不是一直說想吃餄餎面的嗎?走,我帶你去。”宋漾笑着從背後一把抱住白揚。
“不去,你想跟你兄弟聚餐,幹嘛非得帶上我!”白揚甩手拍在宋漾的手背上,掙脫開來。
“沒,你看我這不是一直記得你說過話嘛,走吧走吧。”
“不去不去,你想去就去,不過不許喝酒!”白揚也不是真的那麼愛計較的人,況且他們的關係他也是心裏也清楚,時隔幾年再見,必定有不少話要說,只是自己不愛說話,也說不上話,就這樣傻杵在那兒也礙事兒。
宋漾一聽他這樣說,就放心了下來,舉起手來就發誓,“我保證不喝酒!”
白揚也懶得聽他這些廢話,彎腰從床邊的柜子裏拿出了一些零錢,粗略數了數后,沒好氣的塞給了宋漾。
“少喝點兒,快滾滾滾!”
宋漾咧嘴一笑,抱起白揚就親了一口,“哎!我這就滾一個!”
說是下館子,其實就是在宋漾樓下的一個小飯館,破舊泛黃的玻璃門完全看不出來是透明的了,厚重的門帘補了又補。不過店裏的衛生還不錯,暖氣開得也很足。
現在這個時間,店裏還沒什麼人,很安靜。
“李哥,兩份餄餎面,一份辣一份不辣,多放點香菜!”宋漾朝裏面招呼了一聲。
“好勒!”
邢舟脫下外套,坐了下來,他這才打量起面前這個人。
當時高中剛畢業,宋漾突然就說不上了,他們幾個玩兒得好的皆是猝不及防,之後幾個輟學的輟學,出國的出國,唯獨邢舟一直按着自己規定的目標前進。
他們各奔東西,分別的很倉促,有很多話都沒來及說,想起來時又覺得隔着一個屏幕,也不好再問了。
而現在,正是時候。
“你當時怎麼突然要來這裏?白揚他...”邢舟突然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明明他們有更好的未來,為什麼偏偏選了最差的路。
“當時白揚他爸把小三娶家裏了,然後他把小三打了一頓,就被那老傢伙趕出來了。”宋漾再次回想起來還是忍不住氣得猛錘桌子。
“你知道嗎?白揚當時哭着說讓我帶他走,我就知道我這輩子就認定他了!”
邢舟一時無話。
“漾子,這是你朋友啊?”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端着兩碗面走了過來。
“對,我朋友。”
“難怪,我就說你平時都是點的兩份辣。”男人樂呵呵的將一碗不辣的餄餎面放到了邢舟面前,“朋友,你要的不辣的是吧?”
“嗯,謝謝。”邢舟點頭。
“老大,你還沒說你在路上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耽誤了這麼久。”宋漾一邊攪拌着面前的餄餎面一邊問他。
“你們附近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想起那個好心司機的話,邢舟心裏總感覺不踏實。
“奇怪的事情?不清楚。”
“出租車在半路的時候突然沒信號了,司機也不認識路,我就只能下車在路邊等了。”邢舟大概說了一下情況。
“老大你怕不是碰見不幹凈的東西了!”宋漾一驚,連忙放下了筷子。
“怎麼說?”邢舟蹙眉,宋漾的反應與那個人一樣,接下來他說的話也大差不差。
“這明顯是有預謀的謀殺,為什麼說是不幹凈的東西?”邢舟終於問出了心裏的疑惑。
宋漾下意識看了看周圍,然後放低聲音道:“因為據說調查這個案子的警察在第二天就瘋了。”
“瘋了?”邢舟目光一沉。
“對,好像是看見了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總之他瘋了之後就跑到案發地用手在自己臉上亂划,誰也攔不住,那臉上的血滋滋的往外冒,整一血淋淋的人頭,別提多可怕了!”宋漾說完,又看了看面前的餄餎面,突然就沒了胃口。
邢舟倒不至於,他能想像出來宋漾所說的畫面,但這也不耽誤他吃飯。
臨走時,宋漾把吃了沒幾口的面打包了帶走,笑着說白揚半夜要是餓了還可以溫溫再吃。
許是經過了一天的舟車勞頓,真的被折騰的太累了,邢舟剛一沾枕頭,雙眼就開始不聽使喚了,沒一會兒就進入了深眠。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宋漾“嘹亮”,及熱血沸騰的歌聲吵醒的。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
這是他唯一一首不會跑調的歌了。
邢舟剛一睜眼的時候,腦袋裏一片空白,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什麼地方。
起了床,隨便收拾了一下,他就跟着宋漾到了樓下的早點鋪子,要了兩屜包子,兩碗粥,倆人邊吃邊聊着。
“怎麼不見白揚?”
“他去鎮上看店兒了。”宋漾拿起一個包子就往嘴裏塞,燙得他嗷嗷直叫,“這包子就必須燙着吃才香!”
“你開的那家理髮店?”邢舟咬了一口包子,其實就是普通的白菜豬肉餡兒的,粥也是再普通不過的小米粥,可就這樣一頓簡單的早餐,他也吃得心滿意足。
宋漾嘖嘖了一聲,又擦了擦嘴邊的油,才道“理髮師就在跟前兒那,誰來看店兒?”
“你是開了幾家店?”
“這不去年白揚突然興起,就在鎮上開了家書店,賣賣書本文具啥的,掙不了多少。反正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慣着,只要他高興了,啥都好!”
那無奈的語氣中儘是掩藏不住的寵溺,邢舟可算是知道了,只要一提白揚,他的眼神就能瞬間光芒萬丈。
邢舟剛塞進去的一口包子,就被他一句話給噎住了。
“閉嘴,嘚瑟起來還沒完了!”
宋漾絲毫不知收斂,“這不是幸福藏不住嘛!”
邢舟也不想再繼續平添傷害,便轉移了話題,“你知道這片兒有一家叫‘nolf’的調查所嗎?”
宋漾就一碗稀粥三兩口咕嚕下肚了,砸吧嘴道,“‘nolf’調查所?我還真沒聽說過,你問這個幹嘛?”
邢舟心思一轉,隨意扯了一下,“想調查一件事情,聽別人說這家調查所的辦事效率很高。”
“你要想知道的話,我到時候給你問問。”
“行。”
宋漾是個進退有度的人,他不會去好奇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有些話,你不說,他就不會問。
在經過宋漾七拐八拐的打聽下,他們終於找到了‘nolf’調查所具體所在的位置。
其實在這兒之前,邢舟就已經去過了快遞單上寫的地址,到了地方才知道那只是一個代寄快遞的站點。
不過離他真正要找的地方不遠,想來寄快遞的人沒想要掩藏,甚至可以說在等着他找來。
站在調查所門前,邢舟有一瞬間錯愕,他不敢相信眼前廢棄已久的建築物就是鍾黎的單位。
說是凄涼也不為過,兩層的小洋樓孤立在一片荒地上,牆面上欲掉不掉的土渣讓邢舟總感覺只要來一陣兒風,就能讓面前這個足以被列為高危建築物轟然塌陷。
宋漾也有些狐疑的盯着破敗的小洋樓看了看,又轉頭望向邢舟,“老大,你確定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
“...應該沒錯。”即使知道‘nolf’調查所非同尋常,邢舟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
“它...能幫你調查什麼東西?”
邢舟穩了穩心神,沖他看了幾眼,“先進去再說。”
“慢着!”宋漾一把搶先攔在了他前面,“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沒說清。”
邢舟一聽,心裏咯噔了一下。
“我聽說這調查所十幾年前就已經人去樓空了,近幾年又時常鬧鬼,攪得整個太子張庄不得安寧,你沒發現我們一路過來,村裡都沒幾戶人家嗎?這事兒上面沒人管,就連村長和支書都跑了,這附近要說最多的就數鬼影子了。”
他說的太子張庄就是他們現在所在的一個小村落,也是調查所真正的地理位置。
邢舟心下一冷,暗道果然如此。
“老大,你來聊城到底幹什麼的,你要不好意思說,那我也不問。但是,這話我就擱這兒了,鬧鬼啥的我是不信,不過,我直覺這裏頭兒沒有什麼好東西,今天那,我就當是捨命陪兄弟了!”
這一番話被他說的是慷慨激昂,大有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架勢。
神鬼邪說該不信的不信,但是,人該恐懼的還是會恐懼。
邢舟無言,只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率先推開了虛掩的木門。
入眼的是滿地的塵土,以及到處可見的蜘蛛網,屋內的陳設擺放的都還算整齊。
一樓應該是一個集體辦公的地方,屋子中央有六張不大的桌子並排成兩行對放着,六把椅子分散在在兩邊,每張桌子上都放着一台老式收音機和一沓厚厚的黑皮書。
邢舟順着桌沿走了一圈,手指輕輕撫在桌面上,厚重的灰塵經年累月,承載着時間的痕迹沉浮於此。
他拿起桌角上的一本兩指厚的書,盯着書皮愣了一下,全黑的封面上面什麼字都沒有。邢舟指尖一撥,隨意翻開了一頁,只是乾淨空白的一面紙,他將書合上,又用拇指沿着書邊抵住,而後稍一抬,千百頁的紙張“嘩啦”快速翻動。
一整本空白的紙頁,邢舟相繼翻看了其他五本書,如出一轍,除此以外,他看不出這些書還有什麼其他特別之處。
邢舟剛要把“無字書”放回去的時候,餘光猛的瞥見了書皮的左上角有一個不太明顯的指紋,這還多虧了這個封面是純黑色的,所以在落了一層灰塵后,上面有任何一點東西都會格外顯眼。
他反覆看了這個指紋幾遍,非常篤定這不是自己的。
“有人來過。”
宋漾一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疑惑的看向他,“你怎麼知道有人來過?”
邢舟晃了晃手裏的那本“無字書”,“這本書被人動過,而且應該距現在沒多長時間。”
“那是什麼書?”
“這是...”邢舟突然頓住,豎起食指立與嘴邊,“噓。”示意他不要說話,又抬手指了指二樓。
宋漾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二樓其中一間房的窗戶上映出了一個黑色影子,透過沾滿灰塵的玻璃,邢舟依舊能看出來是個女人,它披散着長發,側着身體立於窗前,雙手在空中一抬一落,看不出它是在幹什麼。
若是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從那房間裏傳出的“咯咯”怪聲,也不知是從何時響起的,邢舟聽着像是在磨牙,又像指甲在木桌子上亂刮弄出來的聲音,聽的讓他一陣抓心。
在宋漾驚叫出聲的瞬間,邢舟手疾眼快的堵住了他的嘴,暗罵一聲,還好自己動作快!
過了將近半分鐘,等宋漾鎮定下來后,他才用口型說道:
“走,上去看看。”
邢舟拉着他就要轉身上樓。
“不行!太危險了,誰知道那東西是人是鬼。”
宋漾這下子可不幹了,連搖着頭,說什麼也不肯上去。
邢舟別無他法,只好輕聲道:“那你在下面等我,我自己上去看看?”
他必須弄清楚這個調查所,現在這個影子正好是個突破口,他又豈能放過。
這種遇險棄義,大難臨頭獨自飛的事情,他可干不出來,況且在下面也不一定就真的安全,見邢舟對此志在必得,宋漾也只好咬咬牙,“好,我陪你上去。”
邢舟只要稍一想,就知道他腦子裏的彎彎繞繞,點頭,“上去吧。”
“我在你後面。”宋漾委屈巴巴,又不情不願的小聲說道。
兩人在樓下拉扯了足足兩分鐘,樓上的影子卻毫無察覺,依舊持續着剛才的動作。
邢舟先行一步,輕手輕腳的往樓梯上走去,宋漾緊跟其後。
每靠近影子一步,兩人心臟就收緊一分,直到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蓋過了腳步聲,他們終於走到了那間房的房門前。
邢舟望向那個影子,近距離看,那影子就是黑漆漆的,透過模糊的玻璃,他既看不清它的五官,也看不清它穿的衣服的顏色,就好比黑夜裏,燈光下射出來的影子一般,十分詭異。
宋漾緊張的拽了拽他的衣角,想說什麼。
邢舟伸手握上了門把,定了定心神,回頭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手心卻早已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他剛做好了心裏建設,門把突然從手中脫離而出,“咯吱”一聲,門開了。
邢舟瞬間汗毛直立,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啊!鬼啊!”身後的宋漾身體先於腦子做出了反應,他邊喊邊拉着邢舟要跑。
邢舟一把扯住他,“是人。”
因邢舟在前,他在後,所以在門開的一瞬間,邢舟就看到了門內的景象。
只見一個年輕男子與他相隔兩步之遠,站在房間內,手上還保持着開門的動作,他正一動不動的盯着邢舟。
宋漾一聽,也停了下來,轉頭回看。
三人一時相顧無言。
邢舟眯起眼,細細打量着眼前的人。一張白凈無暇的臉赫然呈現眼前,不是很濃密的兩條劍眉帶着一絲囂張,他的眼睛很好看,眼尾微微上揚,似是桃花眼,卻要比一般人冷漠幾分,眼底如看不盡的深淵,平靜無波瀾,足以震撼人心,協調鋒利的唇形如雕刻出來的一般。
許是他的五官過於完美,竟讓邢舟產生了一絲不真實的錯覺。
一件黑色風衣披在他的身上,襯得整個人更加突出,不可近。
面對如此之人,邢舟的第一反應竟是覺得詭異。
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人?還就站在自己眼前!邢舟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剛剛的話,是人?
隨後他就立馬否決了,肯定不是鬼,就算世界上真的有鬼,那鬼也是由人轉變的,這樣的人都難得一遇,更何況鬼呢。
“咳,你好!”詭異的現象終於被打破了,邢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后,難得一次尷尬。
“不是很好。”那人開口,悅耳的聲音中透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狂,這才讓他非人類的五官染上了一絲人氣。
“啊?”身後的宋漾一愣。
“我是說,你們知不知道什麼是私闖民宅嗎?”那人挑起一邊眉,狀似不耐煩的樣子。
邢舟一抬手,示意宋漾閉嘴,他知道這傢伙根本經不起挑釁,別人一激,他就能上勁兒。
“這麼說,你是這兒的主人了?”邢舟話說的客氣卻不見絲毫不退讓。
“不然你是?”那人嗤笑一聲,反諷他。
邢舟看他外表,本以為最起碼是一個高冷,半天憋不出一句話的人,怎料到竟是如此。
“抱歉。”邢舟也不是任你揉捏都人,他抬眸輕嗤,“我沒想到這個鬼屋子還有人住!”
“既然知道是鬼屋子,那你們就更不該擅闖,萬一碰見...”那人輕笑一聲,看向他的眼神別有深意。
邢舟沒理會,轉眸悄悄瞥向那人身後,迅速將屋內搜尋了一遍,目光停在了靠窗戶的位置,那裏什麼都沒有,應該說是整個屋子裏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還真找不到一個鬼影子。
邢舟將目光重新轉移到了眼前這人身上,努力將他與影子重合,卻無濟於事,很明顯不是同一個人。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熾熱了,那人蹙眉,“還有事?”
“我說你這人什麼態度?!”宋漾早就忍不了了。
“你覺得我該是什麼態度?按理說,我現在更應該趕你們出去吧?”他話雖說的不客氣,不過邢舟能感覺到他並沒有動真格。
“我可沒聽說這個鬼屋子還有人住,你說這是你的房子,誰信?”宋漾受不了這氣。
“用得着你信?”
兩人步步緊逼,誰都不肯退讓。
“你剛才一直是一個人在房間裏嗎?沒有其他人了?”邢舟出言打斷了這場口舌之爭。
“你這話什麼意思?”那人極不耐煩的抬手理了理風衣的領子。
邢舟心裏瞭然眼前這人深不可測,且捉摸不透,恐怕一時無法從其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
不過,他的話倒是提醒了宋漾,“我們剛才看見...”
“冒昧問一下,貴姓?”邢舟及時打斷了宋漾,換上一副職業假笑。
“免貴,姓賀,臨淵。”
“賀先生,自我介紹一下,邢舟。”
賀臨淵對於邢舟三百六十度的轉變一點兒都不驚訝,甚至還非常配合。
一旁的宋漾被兩人輪番唱紅白臉的騷操作給震住了,他反覆琢磨着是不是自己聽漏了什麼。
邢舟長了長嘴,想說什麼,詭異的“咯咯”聲又響了起來,聲音離的很近,就像是在耳邊,又似是在頭頂,或者是在腳下,無處不在。
邢舟本能的朝房間內看去,只是好巧不巧的被賀臨淵擋了個正着。
賀臨淵伸手朝他猛推了一把,“快跑!”
邢舟踉蹌的退了兩步,沒等他站穩,身後的宋漾突然朝他撞了過去,轉眼間,邢舟結結實實的撲回到了賀臨淵身上,三人可以說是連滾帶爬的進了那個房間。
他們還未反應過來,腳下的地板轟然塌陷,身體突然傳來的失重感讓邢舟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也只愣了差不多一秒,他迅速舉起雙手在空中胡亂揮擺着,試圖看能不能抓到什麼來阻止自身下墜。
慌亂中,邢舟碰到了一個冰涼又微硬的東西,也不管什麼,他手腕一轉,牢牢抓住了,是手?
與此同時,突然停止了下墜,等他回過神時,才感覺自己的腳腕也被什麼給鉗住了,好像也是手?
四周一片黑暗,邢舟只能憑藉感覺來判斷自己現下的處境。他用力捏了捏手裏緊抓的另一隻手,想分辨出自己抓的是誰的手,宋漾的?賀臨淵?還是“未知物”的手?
“抓緊!”自頭頂上方響起一道低沉帶着微喘的聲音。
“賀臨淵!”
“嗯。”
“老大!是你嗎?”
邢舟突然感覺腳腕上的那隻手使勁兒掐了一下。
“嘶!你這麼用力,不怕我一腳把你踹下去?”
邢舟忍着痛,咬牙切齒。
“行了,別逗貧了。”賀臨淵說,“從我褲子兜里掏出打火機。”
邢舟費力抬起另一隻手,摸索着尋找,憑着直覺,他很快就碰到了賀臨淵的膝蓋,手順着膝蓋向上緩緩探去。
賀臨淵一個戰慄,屈膝朝他頂了一下,不過也沒太用力,“我是需要打火機,可不是讓你點火的!”
邢舟忍着窘迫,沒理會他,繼續向上摸索。
就在賀臨淵忍不住要踢他一腳時,邢舟終於掏出了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