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西區——地下二手交易市場

7,西區——地下二手交易市場

在被子裏,從耳尖紅到脖子的梁辭,頭一次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的情緒。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一個人,被那人看着梁辭只覺得羞怯,在那人面前梁辭覺得自己像個脫了羊水的嬰兒,害怕見到那人的每一面。

他只得假裝鎮定,假裝他困了,這是他在孤兒院慣用的招式!

“即墨先生,即墨先生,是寂寞嘛?即墨先生自己住這麼大的房子,會像梁辭一樣寂寞嘛?”兩隻手抓着被子,微微拉到鼻子下面,梁辭凝視着門口自言自語着。

梁辭在被子地下的小腳相互糾纏着,像是向被子闡述着他主人的糾結。

沒有光亮的房間,讓梁辭漸漸地放下心思,早已壞了的生物鐘,在此時彷彿起了作用,讓梁辭第一次這樣的早睡,又似乎是環境的安穩,讓梁辭進入了甜美的夢鄉,再一次見到了即墨凇。

門外的即墨凇,盯着已經關上了的行李箱,點點頭。在茶几上,他並沒有看到早晨留的字條,卻發現了被梁辭忘記的小故事本。

即墨凇走上前想要伸手看看,忽的意識到那是人家的私密,便收手,拿着沙發上樑辭換下來的浴袍進了浴室。

自己家的浴室里,自是有即墨凇需要的換洗衣物,他今天忙了一天工作,回來又陪了梁辭好一會兒,他是個鐵人,也有些乏了。

拿過手機給小優去一個電話。

“小優,明天的預約延後,幫我把上午的時間空出來。”浴缸里煙霧瀰漫,即墨凇的聲音帶上了懶散。

正在享受着牛排約會的小優,皺起了眉頭,“...凇哥哥是有女朋友了嘛?”

犯懶搓着自己脖頸的即墨凇,左邊眉心微挑,“哦~優醬怎麼會這麼覺得?”他現在累卻心情舒暢,跟小優打趣着玩。

“不然為什麼三天兩頭的請假?”末了,還小了些許音量道,“現在給小優打電話的聲音,又這麼慵懶魅惑、迷人心竅?”

即墨凇無奈,空閑的手揉着肩膀的酸,聲音正經些許道,“不要瞎想,我明天有點事兒要去西區。”

“西區?淞哥哥去哪兒幹嘛?要不要小優派人保護你?”放下手中的刀叉,小優帥氣起身到洗手間回著即墨凇。

即墨凇抬着腿,放到浴缸按摩的地方,撐着頭回,“不用,就是點小事兒,有事兒我會給你電話的。”

小優掏着電話的手一頓,收回手,調整着鏡子前,自己大小姐打扮的劉海兒,張嘴大姐大地道,“好,在西區有事兒,只管給小優電話。”

一臉舒服的即墨凇點頭,“知道了,打擾小優了,補償方案你看着處理。”

小優拿着電話出門,恢復二次元少女音道,“好的,淞哥哥放心,交給小優就好。”一臉甜笑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嗯。”

隨着聲音漸小,即墨凇掛了電話,把自己整個壓進浴缸里,他好久沒有這樣鮮活、放鬆了。

三點一線的生活,讓即墨凇有些疲倦,那是一種心理上的累,但生活不就是這樣?

可有點水花的生活,才更叫生活不是嘛!

恍然自己停下來的時鐘又轉了起來的即墨凇,整理好浴室,收拾好樓下后,赤着腳,用浴巾擦着頭髮上着閣樓的台階。

閣樓是整個二層的空間,上扶梯的第一個房間就是這件房子的主卧——即墨淞的房間。

水墨沉色的窗帘,隔絕外界的一切光源,人形大小不一的布偶娃娃堆在少有人去的那個方位,門口的大塊毛毯上放着正對着窗子的畫架,一豎橫穿整個房間的檯面,從窗帘處一直延伸到房門口。

枱面上不止有少女們夢寐以求的各大品牌化妝品,還有來自各個國家的水彩,外加一個手工檯面。

這,構成了整個梳妝枱。

而這整個又構成了即墨淞的卧房。

脫掉浴袍,即墨凇把自己丟到靛青色的床單上,他真的累了,都沒有力氣去折騰什麼了。

正對着的樓下,半睡半醒的梁辭,笑着翻身,即墨先生原來就睡在自己樓上的房間。

二人一夜無話,只梁辭夢見了即墨凇先生,笑着一覺到的天亮。

宛若煥活新生的即墨凇更是覺得自己睡了有史以來最舒服、滿足的一覺。

海岸線長的國家,太陽總是早早曬到了屁股。

不確定梁辭生物鐘的即墨凇,並沒有喊梁辭起床,他今天有時間,不急。

像是多了個人,房子有了煙火氣,房子裏的人也有了人情味般。在廚房忙活着早餐的即墨淞,來回地盯着梁辭的房門。

梁辭一覺睡得很飽,絲毫沒有日常的起床氣,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就醒着神開門出來。

昨晚被即墨凇快速穿上身的襯衫,已經歪斜的不成樣子。

大約是梁辭老師準備的時候,覺得梁辭還會再長個,這襯衫雖是梁辭慣穿的款,卻也大上了不少。像是一位剛睡醒的少女偷穿了最萌身高差男友的衣服。

斜挎露出來的梁辭的鎖骨,在太陽光的照射下,白的反光,不僅梁辭抬手擋着,連站在廚房的即墨凇也遮上了眼。

那雙不帶修飾的玉腿,比之希臘神像中最聖潔少女的腿,還要美上三分。

即墨凇放下手中的筷子,穿着圍裙,快步上前,似乎怕梁辭被太陽褻瀆般,把人推回了房間。

關上房門,一邊拉開窗帘,他一邊責怪道,“這麼也不穿褲子就往外跑?”

把人帶到床邊,即墨凇半蹲下來,把他昨晚放在床頭的褲子拿起來,就要幫梁辭穿。

嫣然反應過來,即墨凇要做什麼的梁辭,紅着肌膚,抬着小腿,小聲羞怯答,“忘了。”

正在幫梁辭提褲子的即墨凇,隨口就抱怨起來,“怎麼就忘了?現在還是4月天,即墨家有暖氣,再過一個月你看,會不會要凍壞你!”

似乎習慣了短句,即墨凇抱怨起來也不帶喘氣的。

梁辭被訓着,像個做錯事兒的小朋友,聽話的抬腿,站起,蹦跳,轉身。

“下回記得。”梁辭像個小媳婦似得點頭保證着。

那模樣像是被老公訓話的新婦,讓帶着圍裙的即墨凇苦笑不得,拍拍梁辭的臀,“好了,去刷牙。”

昨天在浴室里,即墨凇教過梁辭怎麼使用浴室的東西,以免再出現廚房的事件。

梁辭乖乖點頭,拽着一半露在外面的襯衫角,規規矩矩的走出門去。

即墨凇盯着又委屈上了的背影,搖搖頭,整理好床鋪,開好窗戶,回到了廚房。

他的早餐還差一點就好呢!

在玄關處,整理着梁辭外衣領子的即墨凇,交代好一些出門在外的事項,就帶着梁辭出門。

因為有車,即墨凇其實也就重複的囑咐着三點:

1,不能離開他視線以外。

2,想要做什麼一定要跟他商量。

3,不要擅自離開他。

梁辭也不是真傻,他再三點頭,表示自己知道的,他也是跟着老師出過門的。

實在是,第一印象的緣故。

第一次即墨凇見到梁辭時,他身上那叫一個慘目忍睹。這使得即墨凇第一次帶梁辭出門,半點兒也不信任梁辭。

日本的羊腸小道很多,那是舊時代的回憶、城市的傷痕和印記。但它寬敞明亮的大道,也不比美國三藩市、紐約市差,更有種後來者居上的意思。

工作日早高峰過後的一路暢通,讓二人幾乎直達西區。

即墨凇帶着梁辭直奔最近三天以內,未來得處理的垃圾清理區。

“請問一下,昨天接收的可回收紙質垃圾,還在嘛?”即墨凇帶着梁辭直接問工作人員。

即墨凇很想直接問,有沒有看到錢包一類的東西,但現在應該還沒有分類,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找到證件才是最重要的。

工作人員一看即墨凇的穿着就知道是東京燈火闌珊處出來的人。他點點頭道,“在那邊,但是我們沒有處理,太多了,找東西的話,還是算了吧。”

很顯然,能來問的,還問得這樣詳細的,一定是來找東西的,工作人員表示他接待了不少這樣的人呢!

即墨凇一怔,半鞠躬道了聲謝謝,就帶着梁辭往那邊去了。

小混混不可能那麼快的處理掉那麼多東西,他還可以去西區的二手倒賣市場去看看。到垃圾場,只是為了確認有沒有人看到證件類的東西。

二人來到魚龍混雜的二手地下市場。

“跟緊我,櫟。”即墨凇牽着梁辭的手,直言正色道。

這個地方什麼牛鬼蛇神都有,梁辭這樣天真的美人丟到這樣的地方,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明顯就很害怕,甚至渾身都怯怯地,不停往即墨凇身上靠的梁辭,眼神四散的點頭。

瞧見這樣的梁辭,即墨凇有些後悔把人帶出來了。

他其實可以讓小優幫忙處理的,只是...這樣就不得不把梁辭送出去了。

這是......即墨凇不想,也不願的...

可現在,即墨凇後悔了,梁辭這樣玉一般的人,就該不諳世事,被人呵護、保護起來。

“沒事兒的,即墨在,有即墨在,不會有事兒的。”即墨凇雙手抱着梁辭在角落安慰。

他整個用他的身高把梁辭呵護在他懷裏。

雖然梁辭不見得比他矮几厘米,可這樣害怕局促不安的梁辭,就是讓人心生保護欲,覺得他小鳥依人。

藏在即墨凇懷裏的梁辭,偷偷地窺探着地下二手交易市場。

這是一個類似大型棚內菜市場的地方,只是菜市場更加熱鬧,而且菜市場沒有二樓。

這個市場的整個二樓都有着若有似無的人在巡查,你不仔細的去觀察,你會覺得就是在閑逛,神經纖細如梁辭。

他窺視着整個市場的格局和所有的出口入口,以及安全防線和消防栓在哪兒。

待梁辭熟悉一點,情緒安穩下來,即墨凇才牽着人慢慢地開始逛着市場。

這裏很大,即墨淞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但,錢是個好東西,能幫你解決大部分問題。

即墨凇找到一個黑市接頭人,隱晦地說起行話,“找人要饅頭,有沒有?”

那人明顯不覺這個衣冠周正,還帶着一個縮頭縮腦的少年,會是圈內人士,怔愣了好一會兒,上下打量着即墨凇,又觀察了觀察梁辭。

他才勉強開口,“饅頭要問工廠要,你準備了多少錢?”

這個時候,他們兩人身上價值不菲的衣物、飾品就成了敲門磚。

“饅頭足,錢不是問題,都要。”即墨凇仿若香港古惑仔一般,跟接線人對着街頭暗號。

梁辭雙眼放光的盯着即墨凇,這是他在19世紀中期,美式黑道小說里才能看到的場景。

這樣的即墨凇讓他激動不已,他默默揪緊即墨凇外套的一角,身子微微前傾,想湊近一點聽清楚他們說的話。

儼然不等他湊近,接頭人確定好信息后,就交接換人站崗,並對着即墨凇伸手,“請。”

即墨凇對着接頭人微點頭鞠躬,把梁辭牽到身前護好,隨之跟着接頭人進去。

------題外話------

日本垃圾分類很明確,證件類見到都會查看,如非廢掉的,一般都會保留。(東京部分地區是這樣,不全面覆蓋。)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撿到神經病後我掉馬甲了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撿到神經病後我掉馬甲了
上一章下一章

7,西區——地下二手交易市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