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藍(11)

盛藍(11)

秦嬌嬌嘴上說讓秦繆幫忙看住江銘,不讓他勾勾搭搭,然而依照江銘恨不得向全世界昭告自己名草有主的性子,就是前方百花齊放,他也能夠不為所動。

甚至可以為了搏美人一笑,折下一枝最鮮艷的送到秦嬌嬌手裏。

秦嬌嬌那樣說,不過是想留下江銘給他做個伴。

宴會上富家子弟三五成堆,只有他是一個人的話,未免太過冷清。

偌大的秦家,除了已經去世的老家主,也就秦嬌嬌真心待他,視他為秦家的一份子。

秦繆打從心裏感激。

“場上這些人表面上謙遜有禮,背地裏一個比一個狠,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千年老妖。”秦嬌嬌一走,江銘就壓低聲音對着秦繆吐槽,“跟這些人待一起,還不如叫上幾個兄弟組個局喝酒來得痛快。”

和秦繆不同,江銘作為江家家業唯一的繼承人,早早就開始接觸江家的生意,往常這種場合,江銘大部分時間都跟在江父身邊和他口中的“千年老妖”攀談,只不過今天是江銘准丈母娘的生日宴,他才能偷個閑陪秦嬌嬌。

秦繆聞言只是笑了笑,端起杯子喝酒,並沒有接江銘的話。

說到底,江銘還年輕,很多壓力有他的父輩們頂着,現在讓他整天和人彎彎繞繞,算計來算計去的,難免會厭煩,等過個幾年,經歷的多了,想法自然而然就變了。

總之,用不着他來發表什麼感言。

江銘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見秦繆沒應他,又盯着明晃晃的水晶吊燈看,直盯得眼前幻覺似的出現圈圈的光暈,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句:“哎,你有沒有想過找個人踏踏實實過日子?”

秦繆拿酒杯的手一僵,隨即仰起頭一飲而盡,眼裏起了波瀾,如同空杯里殘留着的淺淺一層暗紅色酒液。

許久,江銘才聽見秦繆輕飄飄的一句:“現在這樣挺好。”好像一切於他而言都無所謂。

秦繆總是這樣,不論遇到什麼都是輕描淡寫,讓人覺得他什麼都可以捨棄,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本來江銘就隨口一提,也預料到秦繆會這麼說,但真聽到這話時,不知怎麼的,就是覺得哪哪都不爽。

“好什麼呀好,”江銘直起腰板,瞪着眼,語氣嚴肅起來,“你也快三十了吧,難道就真打算陪那瘋子玩一輩子的幼稚遊戲?”

江銘自認自己是以很嚴肅的態度跟秦繆討論這件事,然而秦繆不僅沒當回事,還勾着嘴角,半開玩笑地說:“這可不是什麼幼稚遊戲,真會要命的。”

秦繆說得雲淡風輕,江銘卻一點沒覺得輕鬆,因為他知道,秦繆口中的“要命”,是真的。

直到現在,當初目睹的秦繆倒在血泊之中的畫面,每每回憶起來,仍讓他觸目驚心。

落雨的街頭,脫韁野馬般駛來的車輛,水窪里暈染開的暗紅的鮮血,路人受驚的尖叫……

過去的一幕幕彷彿在眼前重現,江銘站在不遠處,親眼見證了這一場蓄意為之的車禍。

心情突地沉重了幾分,鬼使神差般,江銘說:“要不你出國吧,法國,意大利,哪裏都好,我和嬌嬌給你打掩護,他找不到你的。”

迎着江銘認真的目光,秦繆笑了,他搖搖頭,說:“你知道這不現實,光是有老爺子留下的那些東西在,秦陽就不會讓我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

江銘沉默了,眸子一點點暗下去。

秦繆這幾年的遭遇,江銘一直看在眼裏,他時常為秦繆感到不公,不止一次地想,憑什麼秦繆承了老爺子的恩就得為秦家擔負風險?

再大的恩也該在秦繆一次次拿命相抵后報完了。

江銘失神地望着前方的地面,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說什麼都有些無力,便不再開口,只是憤憤地將面前的幾杯酒都灌進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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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了個乖崽后我魚塘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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