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原來你是這樣的小景
酒店的佈局,挺有講究,不是景陽下意識認為的那樣,進去就能看見床的那種。
條件有些奢華的過分,一看住這一天就老鼻子錢那種。
屬於隱藏式總統套房的感覺。
在那位中年婦人的引領下,很快就來到了套中卧室的門口,對方用‘昆卡頌巴’這類的話,對着門內說了一通后,聽到‘請進’兩個字。
發音雖不說標準,但能清晰聽懂。
景陽瞪時看着朱國志,投過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朱國志微笑道:“波拉小姐懂中文的。”
中年婦人給他們推開門,景陽跟在朱國志的身後,一起走進了卧室之中。
一張很大的床上,坐着一位二十多歲的大美女,頭髮有些散亂,精神不濟的樣子。
她穿着一件薄毛衣,看到朱國志與景陽進來,指着早已安排好的椅子,伸手道:“請坐。”
等景陽落了座,波拉又給中年婦人說了幾句,就見對方開始準備茶水之類,想要招待。
朱國志道:“波拉小姐,不必這麼客氣,你上午睡了一覺,好些了嗎?”
波拉微笑道:“喝了那個麻黃湯,確實好了許多,現在不感覺渾身燙的厲害了,就是還有些沒有力氣,不想動彈。”
景陽聽着兩人的對話,也在觀察波拉的氣色。
波拉整個人在充足的光線下,顯得很白,應該是它的正色,但朱國志又說她是泰過人,景陽卻看不到泰過人獨有的客色。
氣色方面,或許是失調有些嚴重,讓景陽辨識不清。
波拉與朱國志交談后,目光轉到了景陽身上,她微微一欠身說道:“冒昧的把景醫生請到這裏來,失禮了,請多包涵。”
景陽微微點頭一笑,問道:“波拉小姐,什麼時候感染髮燒的?”
“應該是昨天,昨天有些冷,”波拉想了想,又道,“但現在感覺好多了,出了汗,這會兒體溫降下來了。”
景陽點點頭,拉着椅子往前靠了靠,道:“把手伸出來,把個脈吧?”
波拉照做。
景陽先是診了波拉的左手腕,平常品脈后,發現波拉的脈象,如弦一樣,崩的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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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拉看着景陽,見對方臉色嚴肅,卻又是一個這麼年輕的中醫。
下意識地有些不相信景陽的醫術。
連朱國志找來的老中醫都不行,這回又找一個更年輕的,她心裏已經開始琢磨回國內了。
再呆在這裏,可能還要受更多的罪。
景陽品着波拉的脈象,微笑道:“要對我有信心,伸出舌頭我看一看。”
波拉尷尬地笑了笑,配合著伸出舌頭。
景陽仔細看了看,又道:“大點伸。”
波拉又照做。
景陽凝眉查看,發現波拉的舌頭,整體呈澹白舌,有局部青紫斑點,並伴有舌肌馳緩。
他點頭道:“好的,可以了。”
波拉收回舌頭,有氣無力道:“景醫生,我在本地的一些大醫院,也做了詳細的儀器檢察,都在那邊的桌子上。”
她一邊說,一邊指向了靠近窗檯一側的那張桌子。
朱國志站了起來,把那個厚厚的檔桉袋給拿了過來,打開后交給了景陽。
各種各樣的檢測報告,幾十張,甚至還有一個專門的墨片袋子。
可以說,波拉把自己能檢查的地方,全上機器掃了一遍。
朱國志遞給景陽時,景陽正在把波拉的左手腕,他一隻手接了,又對波拉道:“把另一隻手拿過來。”
波拉不解,但仍照做。
景陽一邊將檢驗報告單打開,一邊扣在波拉的另一隻手腕上。
品脈的過程中,景陽並沒有翻動報告單。
波拉看着景陽越來越嚴肅的表情,心裏似乎早已經猜到了結果,她微笑道:“中醫很神奇,但我走了很多地方,碰見了好多中醫,但我就是沒有找到對的人,畢竟,這個病太難治了。”
不怪波拉這麼感慨,連跟她們合作的中藥公司,都找人試過。
她也不想給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醫生壓力。
景陽能聽得出來,波拉對於疾病恢復的信心不強,沒有開口勸,而是把完脈后,讓她把手收了回去。
他則開始查看起了那些檢查單。
厚厚的檢查單中,景陽一項一項的看,看的很認真。
波拉的情況,確實看起來有些複雜,但也沒有到絕症,不能治的地步,況且,脈象上並沒有摸出真臟脈,不至於這麼悲觀才對啊?
這是景陽目前有些想不通的地方,但是當景陽忽然一抬頭,看到波拉心口掛着的一個吊墜時,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忽略了什麼一樣。
他道:“你這個吊墜很漂亮,一定值很多錢吧?”
波拉聽着景陽這前後沒有邏輯的話,怔了怔,道:“我先生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不知道值多少錢,但應該很貴。”
景陽‘哦’了一聲,點了點頭。
他把報告單一收,對波拉說道:“波拉小姐,別擔心,你這個病啊,不是什麼大問題,好治,但就看您想不想治了。”
波拉看着景陽這樣的做派,有些疑惑。
她先是看了眼朱國志,見對方也一臉疑惑,她就道:“如果能治,當然還是要治的,我聽不懂您的意思!”
景陽就指着波拉的心口位置的吊墜,說道:“你這個病,我已經找透了病機,但診金嘛,就是它嘍。”
“什麼?”波拉一聽景陽的要求,整個人一下子就臉色變紅。
一個看起來非常優雅的女士,恨不能下床,直接給景陽一個耳光。
包括坐在一邊的朱國志,聽到景陽這話,都趕緊道:“景陽,診金的事情,我們可以談,你這樣有些不妥當啊。”
景陽仍一幅不能討價還價的語氣,接著說道:“就是它了,這是我給你治病的酬勞,少了這個,那咱們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說著景陽轉身,還故意停下腳步,說道:“你這個病,離了我,沒有人給你治得好,你現在恐怕因為身體的原因,已經使得你的愛人,對你有了很大的意見吧?
這是個機會,吊墜給我,我給你看病,不給……呵呵,再見了。”
景陽說完,就不再看波拉的臉色,對朱國志道:“朱總,可以和她商量好了,再來找我,但下一次再來,診金翻倍。”
說著,景陽就往外走。
朱國志站起來,一臉的豬肝色,他向波拉賠着不是,就要跟着景陽離開。
這時。
波拉突然叫住了景陽,“等一下。”
景陽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波拉,問道:“怎麼了?”
波拉表情痛苦地說道:“我、我答應你。”
說了這句話后,波拉伸手解下自己的吊墜,很是不舍的表情,握了又握,最終一咬牙,遞向景陽,“我同意了。”
朱國志趕緊道:“波拉小姐,不必這樣,我來跟他談。”
不過,景陽沒跟朱國志客氣,先一步回來,直接把波拉手中的吊墜,給接在了手中。
“景陽,你過分了。”朱國志怎麼也沒想到,景陽原來是這樣的人。
虧了他把景陽當成了難得的好朋友,結果,請他來,居然是個錯誤。
景陽接過吊墜,在午時的陽光中,細細品鑒,一幅如獲至寶的樣子,把坐在床上的波拉,看得咬牙切齒。
但波拉知道,朱國志這回請來的這個中醫,是有真水平的。
她在國內的情況,並沒有告知過朱國志。
因此,家裏的情況,已經嚴重到快要危及婚姻的地步,再治不好,真就如景陽猜的那樣。
若不是因為景陽能說透這一點,她是不可能讓景陽治的。
可是,看着景陽這樣財迷的行為,她還是很生氣。
波拉道:“現在,景陽醫生能給我治了吧?”
景陽目光始終盯着吊墜,看都不看波拉一眼,好像是欣賞不夠一樣,直到波拉問了第三遍,他才回過神,“哦哦,當然沒問題了。”
他一邊說,一邊把吊墜收了起來,就這收的一個動作,就在波拉的面前,來來回回表演的三回。
可看波拉氣得夠嗆。
要不是真指望這個醫生給看透了病,她真想把景陽立刻給轟出去。
景陽道:“波拉小姐,您吃午飯了嗎?”
波拉搖搖頭。
景陽微微頷首后,在卧室里打量了一圈,突然一拍腦門,說道:“啊,這裏有沒有砂鍋,我要先熬上一碗葯,給波拉小姐,試試藥,這葯如果能喝下去,明天就正式用藥。”
“有的。”朱國志指着卧室外,“在那邊。”
景陽嗯了一聲,對波拉道:“我去跟朱總商量講一下藥方,你先躺着,等喝了我的葯,保證你藥到病除。”
波拉半信半疑。
景陽就拉着朱國志要離開,臨出卧室門時,還不忘記小聲說了一句,這回發財了。
這話,讓波拉聽得真吐血,更氣了。
到了卧室門外,朱國志也很生氣地對景陽道:“景陽,我發現我真是認錯人了,你怎麼能這樣,這可是我們公司在泰過……”
“朱總,哇,這裏居然養着轉運竹啊,你去拿砂鍋,我想到第一碗葯的藥引子了。”
景陽直奔那廳中的巨大盆栽。
朱國志疑惑地看着景陽的行為,心裏起疑,難道景陽真能治了波拉的病?
如果能,那最好不過。
但景陽這樣的人品,他是再也不敢深入交往了。
簡直不是同道中人啊!
朱國志愣着沒動,看到景陽走到盆栽前,從下邊撿出了四五顆石子,不解道:“景陽,你這是幹什麼?”
一旁出來的波拉的傭人,也看到了景陽這異常的舉動。
景陽站直了身子,看到傭人正在看她,把手往背後一藏,對朱國志道:“拿來砂鍋啊,我在給波拉小姐準備藥引子呢。”
朱國志相當無語,但還是匆忙與傭人溝通后,拿到了砂鍋。
景陽已經用水把石子洗凈,接過砂鍋,就把石子投了進去,然後交給朱國志道:“這裏通沒通天然氣?”
“沒有,但可以交給酒店后廚。”朱國志回道。
景陽就把砂鍋給了朱國志,“武火半個小時,不用加水,剩下多少都端來。”
“啊?”朱國志聽着這個,幾乎快要失去理智。
景陽則笑着道:“去吧,我是認真的,絕對能治病,要不然我這吊墜退給波拉小姐。”
朱國志一聽這個,捧着砂鍋就走了。
等朱國志一走,景陽就對傭人道:“我可以坐在這邊,等着嗎?”
傭人用一頓景陽聽不懂的話做了回應,景陽也沒聽懂,就當她同意了,大大咧咧坐了下來,開始掏出波拉的吊墜細看。
這個行為,被傭人看在眼裏,又是一頓‘捧察昆’類的話。
景陽聽背對着傭人,也能猜得出來,這些不是好話。
聽着傭人的聲音弱了后,腳步聲應該是走進了波拉的卧室,景陽才把吊墜收了起來,暗道這通演,是真的累,當演員真不容易。
他側着頭聽卧室那邊的話。
傭人正在用泰語,給波拉說著什麼,但沒有聽到波拉的回應聲。
但正疑惑時,聽到有杯子撞牆的聲音。
景陽突然笑了。
裏邊的聲音,並沒有干擾到景陽的好心情,每次傭人一出來,景陽就掏出吊墜做欣賞狀。
每次傭人出來沒一會兒,就又進去跟波拉說話。
一次比一次語氣暴躁。
等到朱國志捧着砂鍋回來的時候,卧室那邊,已經傳來了三回杯子撞牆的聲音。
朱國志上前道:“這是葯?小景,你……”
景陽站了起來,伸手去接朱國志手中的砂鍋,剛抓住砂鍋的耳朵,把砂鍋接過來,他就手一松,砂鍋掉在了地上。
啪察!
摔了一個粉碎。
朱國志當時就傻眼了,他甚至看到景陽有點故意的意思。
景陽遺憾道:“哎呀,怎麼這麼不巧啊,這可是我今天帶的唯一一份葯啊。”
這一回,波拉都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強撐着身體,走了出來。
看着這一幕,她道:“發生了什麼事?”
朱國志連忙上前道:“波拉小姐,對對不起,是我沒有捧好,砂鍋掉、掉地上了。”
傭人用泰語給波拉解釋,眼裏惡狠狠地盯着景陽。
波拉聽着傭人的話,扶着門框,終於氣不過,眼前一黑,整個人向後倒了過去。
景陽立即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好險沒讓波拉撞在門框上。
“快,扶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