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 133 章

第133章 第 133 章

直至審判結束,提圖斯·勞德再也未發一言。

審判官例行宣讀審判結果。當聽到因重大叛逆罪褫奪爵位,沒收家族領地和財產,判處大批勞德家族成員死刑時,提圖斯·勞德也只是低垂着頭,眼神輕蔑,一副徹底無所謂的落敗者姿態;

但當審判官念及:「……因協助蠍尾發動恐怖襲擊,在境內發動大規模星系戰爭,襲擊陛下等重罪,參考海勒姆先帝所撰《帝國公敵法案》第三百四十七條第二款、第五十七條第一例,以聖子之名,以陛下之名,現判決如下:帝國公敵提圖斯·勞德,判處極刑「定律流放」,刑期:一年。一年刑滿,即判處死刑。」

「……什麼?」

提圖斯·勞德緩慢抬起頭,看向早已轉身返回王座的銀髮皇帝。

對當今帝國大多數人來說,「定律流放」是一個相當陌生的名詞,很多人要過上半晌,才能反應過來。

等他們反應過來時,此前因尼祿的辯斥而獃滯的一張張面孔,便逐漸轉為驚愕與不敢置信。

「定律」,指的是「阿西莫夫三定律」;而所謂「定律流放」,則是海勒姆先帝時期最著名的酷刑:

重犯將被強制佩戴阿西莫夫項圈,喪失全部自主思考能力,並指定受害者家屬為項圈指令人。

只要是涉及阿西莫夫項圈的刑罰,在人類史上都算是極刑中的極刑,更別提這種將重犯直接交給受害者家屬,默許對方當做奴隸的懲罰手段——

極少有人能在「定律流放」期間存活下來,甚至於無法保存完整的屍身。

由於其殘酷和粗暴程度,在遭受諸多詬病後,後世的卡厄西斯帝王便廢除「定律流放」刑罰,同時全力遏制阿西莫夫項圈流入境外。

「……指定監管人:圖剋星系教育中心監管委員會。輔助監管者:圖剋星系審判庭,卡戎星系審判庭,德爾斐聖殿自治委員會……」

來自圖剋星系的平民陪審團,席位就在候審柱對面,王座的正下方。

他們全部由捲入蠍尾挾持事件的倖存者,以及在挾持事件中喪生的人質家屬組成。

打從這場審判一開始,他們就顯現出了跟別人迥然不同的詭異寂靜,即便在別人議論熱情高漲時,他們也只是如石雕般坐着。

直到最終判決書宣讀,這些人才緩慢抬起仇恨滴血的眼,望向候審柱上的提圖斯·勞德。

「……該死!尼祿·卡厄西斯!!你……你怎麼敢!你不能讓我戴那個見鬼的項圈!!」

提圖斯·勞德目眥欲裂,近乎要撲出候審席圍欄。

尤其當審判官捧着刻有薔薇紋章的阿西莫夫項圈,緩慢踏上浮空階梯,朝候審席走來時,他已完全忘記之前抹黑尼祿偽裝出的軟弱姿態,發狂般朝王座方向嘶吼:

「我是瓦希爾二世親自冊封的帝國特級公爵!!我是勞德家族領地全境之主,我是將勞德家族延續至今的真正貴族!!你怎麼敢,讓我戴上狗圈,任由那些泥巴里的賤民處置……?!滾開!!滾開!!我是你血脈相連的外公!!你怎麼敢這樣對我?!尼祿·奧古斯都·卡厄西斯!!我是你那低賤oga母親的生父!!」

剛踏上王座高台的尼祿,目光猛地一凜。

還未等他厲聲下令,幾名守立在候審席下方的狼騎,已經迅速動身。

他們徑直驅動盔甲飛上候審柱,反扭提圖斯·勞德雙臂,並鉗制住他的頭顱,向後暴露出青筋暴起的脖頸。

「審判庭第89號證據,蠍尾動身德爾斐之前,你曾主動提議,向蠍尾提供大量非法儲存的阿西莫夫項圈。」

尼祿眸光森寒,「你分明知道這些項圈落在蠍尾手裏,將被施以如何可怕的用途。既然你能接受項

圈被使用在他人身上,為什麼當輪到你時,你卻如此憤怒?」

「……」提圖斯·勞德被鉗着頭顱后扳,已經很難再發出什麼完整音節。

他動彈不得,卻仍然怒目圓睜,對着審判庭雪白的穹頂嘶吼:

「……尼祿·卡厄西斯……!!!我詛咒你……!!我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詛咒你,詛咒你和你的家族……卡厄西斯家族將在你手中徹底毀滅,皇室的血脈必將就此斷絕!!我詛咒你!!!!」

但下一秒,隨着脖頸傳來的阿西莫夫項圈的冰冷觸感,還在暴怒跳腳的提圖斯·勞德,卻又像突然轉了性,雙膝一下子軟下去,甚至要靠身後的狼騎抓緊才能站立:

「請……請不要……我不戴項圈……我不戴……求求您……尼祿……我的好孩子……求求你……」

機械電子眼在候審席旁環繞,將那張涕淚橫流的絕望面龐,和他突然濕了一大塊的褲丨襠,無情地記錄下來,並持續向全帝國轉播。

咔噠一聲輕響,阿西莫夫項圈在他頸上閉合,然後開始發光。

提圖斯·勞德渾身上下一個激靈,徹底安靜下來。

他獃滯而絕望地站在那,儼然已被抽走了靈魂。

所有人都知道,從這一刻起,提圖斯·勞德已經死去,余留下來的,不過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

審判官解開他的鐐銬,將其押送至圖剋星系的陪審席位,並開始與圖剋星系的審判官辦理交接手續。

在此期間,圖剋星系委員會的成員們,突然起身走到平台邊緣,遙望着王座高台上的銀髮皇帝,然後深深鞠了一躬。

尼祿沒有回應。

他在王座上坐着,等禮官宣佈審判結束,便拿着權杖,率先走出審判庭。

他登上皇家穿梭艇,但卻沒有立刻要求啟動。

透過艙窗,他能看見正從審判庭內魚貫而出的人們,包括被駭得面色雪白的大貴族,瘋狂討論「定律流放」的平民陪審團,以及帶着提圖斯·勞德,靜默走上運輸艦的,那些來自圖剋星系的人們。

「陛下。」白狼騎一直在他身後靜靜站着,直到這時,他才低聲勸慰道,「在那種情況下,您已經儘力了。」

尼祿還是沒說什麼。

他在艙窗里看了一會兒,目光微微一凝,定格在一對年輕夫婦身上。

今日這場審判,有些人是捧着家人的遺像出席的。

這對年輕夫婦手裏捧着的黑白相框上,是一個看上去還不足三歲的幼童,手裏抱着一大捧雛菊,正朝鏡頭笑出白白的大牙。

那孩子笑起來的樣子很甜,跟喉嚨里被塞着炸彈、絕望含淚望向自己君主的模樣,看起來完全不一樣。

尼祿看了很久,期間微微動了下雙腿,似乎想起身打開艙門出去。白狼騎立刻屈膝俯身,準備隨時攙扶他。

但最後,尼祿還是沒有動作。

他只是靜靜看着那對夫婦走上運輸艦,消失在關閉的艙門後方。

「阿列克謝,有時我在想……」

他有些疲憊似的,將額頭靠上艙窗喃喃。

但很快,他就從艙窗的倒影里,覷見了艙內的第三名乘客。

一身漆黑軍裝的海德里希,正安靜坐在穿梭艇角落。

很顯然,他不知又用什麼話術迷惑了艙門口的狼騎,準備堂而皇之蹭皇帝的穿梭艇回宮。

尼祿唇角一抿,將未竟的話語吞下,並收回目光,恢復一如既往的冷淡模樣。

但奇怪的是,他分明沒將後半句話說出,海德里希卻眼神幽沉地望住他,冷靜回應道:

「不是的,陛下。他們的苦難,並非源自您改革帝國的決意,將這兩者建立因果,是完全不符合邏輯的。抽髓換血

必然會有痛苦,但這份痛苦的罪責,不該由外科醫生承擔——而是給這具軀體帶來膏肓之疾的病菌。」

尼祿支着下頜,在艙窗倒影中看看他,又將眸光移開一邊。

「不要對君主的心意妄加猜測。」他唇角下撇,語調有點硬邦邦的,「而且你猜得不對!」

海德里希立刻退讓,非常順從地:「是我僭越了,請您寬恕。」

一周后,阿撒迦率帝國權杖回都。

在負傷的尼祿從勞德家族領地返回后,帝國權杖仍在深入作戰,直到徹底解除最後一個領星的駐兵指揮權為止。

不僅如此,在擊破提圖斯·勞德各個秘密指揮基地時,帝國權杖還獲得了蠍尾在境外的據點線索。

阿撒迦命令軍團稍作調整,又從勞德家族領地一舉攻向蠍尾據點,並為帝國帶回大量被俘的軍人,和關於聖殿的絕密情報。

考慮到帝國東境的「二皇子」還在積極活動,他擔心局勢生變,便又急匆匆躍遷趕赴王都。

當阿撒迦踏上太陽宮的紅毯時,他連臉部護甲都沒來得及卸,只露出一雙璀璨的金瞳,渾身都殘留着惡戰後的戾氣和硝煙氣息。

在歷經諸多戰役的此時,帝國早已沒多少人還記得他的出身,只知道尼祿座下養着一個有金色眼睛的「帝國殺神」,極其擅長斬首、閃擊、以一殲眾,只要他的軍團出現在戰場,再惡劣的戰局,都會在瞬息間向帝國扭轉。

當他在太陽宮的人群中沉默穿行時,高大強壯的身軀極為矚目,簡直就像在人類世界中橫行無忌的大型猛獸。

「參見陛下。」

阿撒迦來到王座前,俯身屈膝下跪,然後用佈滿磨損痕迹的堅硬手甲,接過那隻潔白的手。

他解開金屬面罩,小心吻了吻食指上的權戒,並確保自己粗糙的唇瓣,沒有碰到主人柔嫩的肌膚。

「帝國權杖,完成任務。」

隨着他低沉的話音落下,追隨進宮的上萬名帝國權杖戰士,也集體俯身屈膝。

膝甲撞擊大理石地面,發出震撼的整齊轟響。

尼祿兩腿交疊,在王座上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不得不承認,阿撒迦的成長速度,其實是他們之中最迅猛的,無論是單兵作戰能力,還是團體指揮能力,抑或是對他來說,非常陌生的宮廷禮節——

如今的阿撒迦,顯然不會再在正式場合鬧笑話了。

每次見到他,尼祿都會不斷刷新對這個出身悲慘的角鬥士的印象:

他的記憶好像總是停留在男人笨拙撿拾銀葉薔薇的那一幕。

「做得很好,辛苦了。」

尼祿抬高下頜,對階下的戰士們道,「自軍團建立至今,你們從來沒有令我失望過。自始至終,你們都是銀河帝國的驕傲,當得起帝國權杖之名。」

對帝***人而言,這是極高的讚譽,尤其出於這位膽敢當著全帝國的面,將大貴族面斥得一文不值的君主之口。

階下的戰士們腦袋晃晃,都有點按捺不住激動,但礙於首領日常作戰時冷麵閻王般的威壓,又不敢在這時表現出不太值錢的樣子,只好默默低下頭,兩眼瞪着地毯花紋出神。

尼祿揚聲讚美時,阿撒迦就跪在座前,直白又熾熱地望着他,像只跟主人久別重逢的流浪犬,下一秒就要撲倒對方,從臉頰一路舔舐到雪白的足尖。

白狼騎和海德里希立在王座兩側,將男人眼神中的渴慕看得一清二楚,但尼祿本人壓根無知無覺,他們也說不上完全問心無愧……在沒有理由把對方當場致盲的前提下,兩人也只能暗自攥緊拳頭,忍耐住對阿撒迦狂妄視線的怒意。

直到尼祿想起什麼,低下頭來,對阿撒迦微微勾唇:「我差點忘了。除軍團勳章外,我還欠你一

個獎章。」

阿撒迦不知道主人什麼時候虧欠過他,金眸閃爍:「陛下?」

尼祿挑眉:「聖山。忘了?」

他是指阿撒迦孤身深入聖山來尋他的事。

有關聖山深處的「怪物」,他決意讓其暫時成為僅有兩人知道的秘密,因此話音很輕,確保只有王座高台能聽清。

阿撒迦的報告裏有提及,他在蠍尾據點找到了一部分被封存的凱撒手記,想必裏面就有關於聖子秘密的信息,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查看。

但是阿撒迦聽到「聖山」兩個字,腦海里冒出來的畫面,卻不是地底深處詭譎的觸手怪物,也不是慘烈的殊死搏鬥。

……而是渾身濕透的尼祿蜷坐桌上,緊緊咬住豐糜的唇,仰頭露出苦悶表情的畫面。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那意味着什麼,也搞不懂為什麼唯獨這一幕,擁有能將他的全部心智都攝走的力量。

只是星系奔襲路途冗長,在握着薔薇袖扣躺進休眠艙的時候,那些曾經罪惡深重又甜美的夢境,突然就像齊齊多出了續集,往更加不堪想像的方向跑偏。

他仍然是心甘情願匍匐在對方靴尖下的狗,仍然是窘迫又倍感刺激地向主人袒丨露原始模樣的低賤者,可是在這一切之後,在夢中顯得愈發冷傲不可逼視的尼祿,像是對這種小把戲失去了興趣。

「爬過來,阿撒迦。」

他以最高傲的姿態下達命令,細白的手指卻解開了華美的衣扣。

象徵最高權力的帝王披風,落向幽暗無人的聖山深處。

「作為我的奴僕,你有義務……」

阿撒迦簡直像被蠱惑一般,幾乎手腳並用般爬過去。

高大強壯的褐色身軀覆上,下面的雪白光景,便立刻被遮得嚴嚴實實。

少年從齒間釋放出糜紅的下唇,那上面還有幾枚微腫的齒痕。

當阿撒迦覆上他,他的話音開始變得艱難,似乎在承受什麼難耐的折磨,腦袋不住搖動着,連眉梢都微微蹙起。

但他依舊堅持着,把那句話說完了。

「……取悅你的君主。」

阿撒迦渾身一個激靈,再次回到金碧輝煌的太陽宮殿上。

銀髮皇帝仍在他面前端坐,居高臨下俯視着他,等待他的回應。

但阿撒迦卻像一剎那被抽走全部勇氣,連直愣愣盯着主人的目光都開始發飄,一路飄到尼祿腦後去:「……我,我有罪,我不能接受您的獎章……」

尼祿張開嘴,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聽身後的騎士冰冷問:「什麼罪?」

……尼祿甚至愣了一下。

印象中,他很少聽見白狼騎在他面前這樣冷酷地質問什麼人。

白狼騎按緊槍套,頭盔里的下頜線條冷冷繃緊:「什麼罪,阿撒迦?」

海德里希在一旁看着,當阿撒迦目光開始發飄的時候,他還只是在輕輕皺眉;

但當白狼騎突兀地冷聲質問,他猛地反應過來。

「聖山裡發生過什麼?陛下?」

他選擇詢問另一個當事人,當然也緊緊壓着聲線,避免讓王座高台下方的人聽見,「我記得在狼騎找到您以前,您是單獨跟他在一起的,對嗎?」

尼祿:「……什麼?」

「我會向陛下確認清楚的。」

白狼騎死死盯着他,胸口翻湧的激烈酸澀和痛楚,讓他很難維持體面的冷靜,連手指都在槍栓處劇烈顫抖。

「你最好是什麼都沒有做過。如果我知道你在陛下傷重且獨自一人時,依然無法壓制自己的私慾,膽敢碰陛下一根手指頭——」

阿撒迦愣住,然後猛地抬起頭:「不……我沒有!」

尼祿扭過頭:「在說什…

…」

「那麼,什麼叫「你有罪」,阿撒迦?」

海德里希的藍眸早已徹底冷了下來,但他的語調始終冷靜如初,「你是否敢在這裏,就在陛下面前徹底坦白?你對陛下的所思所想,莫非都問心無愧?」

阿撒迦驚愕的目光,從白狼騎臉上瞬間移向海德里希,就像在這一刻重新認識了這兩個人,也像是驚駭於海德里希的直白程度。

但他本就出身斗獸場的逼狹囚籠,連對尼祿的感情都是平生第一次體驗,何時經歷過這種陣仗。惶然中,他連素來兇悍的金瞳,都在眼眶裏輕微顫抖:

「我不能說,我從來沒有資格……」

「是的,閣下,你的確沒有。」白狼騎異常冷酷地說,「我非常建議你忠於帝國,專註履行職責,勿做無謂妄想。」

海德里希聽着聽着,突然輕嗤冷笑:「聽起來,某位閣下倒十分篤信自己有「資格」?帝國審判庭尚且沒有先例,御前又幾時輪到懷罪者審判他人?」

白狼騎猛地一滯,像是被一下子噎住了。

尼祿:「……審判庭?審判庭何時……」

白狼騎用力咬住后槽牙:「我可以向任何該死的神明發誓,我從未做過違背主人意願的任何事……!無論你妄圖曲解多少次都一樣,我遵從的始終是絕對效忠主人的騎士之道!」

海德里希眸光分毫未動:「你大可以繼續這樣自欺欺人下去,如果這能使你對自己的背德感到寬慰。既然你確信自己的行為是被曲意抹黑,為何不敢向狼騎公開?看狼騎是否承認你的騎士之道,如何?」

阿撒迦眉心一蹙,緩緩抬起金眸:「……什麼……行為?」

「看來東境的問題確實不容小覷。」

高台下正排隊等着稟報的將領們,紛紛露出憂心的眼神,「你看,他們爭論得多激烈——能站在陛下身邊的,可都是我們當前最能倚仗的力量了……」

「那當然,提圖斯·勞德的確被終結了,可是東境的「二皇子」殿下,卻是比提圖斯·勞德更難處理的頭等難題……」

尼祿幾次三番插不上嘴,只能沉默看着三人的仇恨值一路起起落落,獎勵點叮叮哐哐地往槽里掉。

尼祿:【系統。】

系統從賽博盹中驚醒:【啊?嚯!哪裏來的獎勵點!肯定是聖子大美人來帶飛了!】

尼祿冷靜地:【全部加進健康值。】

隨後,他將手裏的薔薇權杖,重重往地上一頓!

一聲震響,整個太陽宮霎時寂靜。

「你將不會有額外獎章了。」

尼祿冷淡地垂着眉眼,低頭朝阿撒迦說。

緊接着,他的指尖探入阿撒迦的盔甲頸口,挑出一條細繩,徑直把那枚薔薇袖扣利落拽走。

阿撒迦金眸睜大:「陛下……」

「我的私人物品,你也不應保存在身上。」尼祿說,「可以退下了。」

阿撒迦眼珠子黏在那枚被沒收的袖扣上,一張能把敵軍駭破膽的兇悍面孔,此刻表情幾乎像要哭出來:「陛、陛下……」

「海德里希,」尼祿直起身,側轉過頭,「把勞德領地戰役的所有戰鬥報告給我。今天之內,我會在書房那張桌子上看到它。」

「……」海德里希沉默,眼神明顯有點震顫,「全部嗎,陛下?如果是今天之內,我想或許……」

「今天之內。」尼祿盯着他,眼神冷冷,「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陛下。」

白狼騎按槍肅立在後方,維持護衛在側的嚴肅姿態,但瘋狂閃爍的眼燈,已經將他的慌張暴露無遺。

尼祿明顯思忖了一會兒,才道:「白狼。」

白狼騎:「……陛下。」

……以他的經驗,小主人叫他白狼而不是阿列克謝時,多半就是真的生氣了。

尼祿側眸睨着他:「你不是說要給德爾斐的狼騎定製最嚴苛的懲罰訓練方案?方案有了嗎?」

白狼騎:「……大致上有的,陛下……」

尼祿:「很好。參議結束后給我過目,我會「酌情」改進的。本周開始按照此方案受訓,但受訓者只有你自己,明白了嗎?」

白狼騎:「……明白,陛下。」

尼祿點點頭。

他雙手放在權杖頂端,紅眸環顧一周,望向還賴在王座旁不肯走的三人。

最終只從殷紅的唇瓣間,擠出幾個輕不可聞的字:

「現在——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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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帝王A分化成Omega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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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第 1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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