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水土不服
第二天一早，顧漫漫跑步回來，看見顧正一臉怒氣地坐在餐桌上，一旁的早餐動也沒動，客廳里安安靜靜，電視裏的聲音在回蕩。
顧期年坐在餐桌上，不敢動手，只好眼睜睜地看着，似乎在咽口水。
倒是顧北北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般，吃的正香。
電視裏還是記者在談論顧氏醫院，“顧氏醫院醫療事故，造成病患死亡，根本原因竟在於顧氏製藥工廠，不合格的藥品直接送到醫院使用，顧美好人性泯滅，現在很多人已經出現抵制顧氏的情況，顧氏……”
難怪顧正這麼生氣，原本是個醫療事故，本身原因在治療醫生身上，現在顧氏自家製藥廠出現問題，所有矛頭指向顧氏，要解決這個問題可不就更讓人頭疼。
況且顧氏的工廠遠在青鵬城，很多事情不好控制。
顧漫漫站在門口，看着客廳里緊張的氛圍，有些想笑。
顧霆根本沒有解決問題，甚至還把事情搞得更嚴重了，也是，他們這樣的人，沒有看到利益，怎麼甘心做事。
想着，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回頭，卻驚掉了下巴：顧霆竟然受傷了，傷的好像還挺嚴重，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淤青，嘴角還帶着血絲，身上的衣服也已經皺的不行。
顧漫漫從沒見過顧霆這麼狼狽的時候，可是卻莫名的想拿出手機來拍照。
“爸，你這是怎麼了？”顧漫漫一副緊張的模樣，聲音里還帶着顫抖。
雖然她並不關心。
顧霆只是搖搖頭，徑直走進了客廳。
顧漫漫還是站在門口，沒有跟上他，黑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客廳里每個人臉上的表情。
“你這是怎麼了！”顧正聲音低啞，夾着怒氣，很不滿意他現在的狀態。
這個男人果然是個吃軟飯的，當初就不應該允許他和顧美好結婚，這麼多年來，沒有一絲進步，現在年紀大了，更是沒用，連處理這點事故的能力都沒有。
讓他去處理，不僅沒有解決，現在連顧氏工廠也拉了進去，最無能的是，一個晚上的時間，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
想到這裏，顧正的臉色更不好了，看向顧霆的眼神也越發的冰冷。
“爸，”顧霆把顧正眼底的嫌棄和厭惡看的清清楚楚，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狀況，自嘲一般笑了一聲，這才無奈地說道：“這次醫療事故的家屬太難纏了，我給他們送禮物過去，他們把我趕出來了，我再想進去，他們動手把我打了一頓，我沒辦法……”
“哼，真是沒用！”顧正冷哼一聲，也不再去看他，拿起桌上的筷子，伸向了桌子上小籠包，接着看了一眼門口的顧漫漫，把手收回來，頓了頓說：“既然這樣，那你好好休息，反正也指望不上你。現在工廠和醫院的事都比較嚴重，期年和漫漫都已經畢業了，就該鍛煉鍛煉了。”說完把筷子一扔，準備上樓去。..
意思是讓她們兩人自己選個問題解決。
“爺爺，您的早餐不吃了？”顧漫漫趕緊走進屋，喊了他一聲，依上輩子的記憶，顧正從明年開始，身體質量會下降，出現各種毛病，她當然還是希望他身體能夠更硬朗一些。
“不吃了，氣飽了！”顧正回頭又瞪了顧霆一眼，彷彿在說，看見他就生氣，根本吃不下！然後才往樓上去。
顧漫漫也順着看了眼，心裏認同，這人確實倒胃口！
“姐姐……我不想去工廠，姐姐，我…我水土不服……”顧期年起身跑到顧漫漫身邊，拉着她的手臂，可憐兮兮地看着她。
“水土不服？”人還沒過去，就開始水土不服了？
顧漫漫把手抽出來，嫌棄地拍了拍被碰過的地方，聲音冷淡道：“我聽過一個小妙招，專治水土不服，這樣你拿個箱子從後面院子化糞池旁邊那顆樹底下挖點土，然後再去搞點水，攪合攪合，水土不服就把這裏的水土帶過去！到那邊之後放在枕頭旁邊，放它七天八夜，保證再厲害的水土不服都能治得服服帖帖！”
“……”顧期年有點想吐了，這是水土不服的事嗎？她不想去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
“對了，千萬要找個不漏的箱子，不然味兒有點大，還有，一定是化糞池旁邊那顆樹，那裏的土比較正宗。”
“………”能想像出那個味了，早餐不想吃了，中午也不想吃了。
她又伸手去碰顧漫漫：“姐姐，我不想去，那邊沒有朋友，姐姐………”
顧漫漫眉頭緊皺，對顧期年的這個行為十分不滿意，這個女人真是有個好演技，只要有外人在，總能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若是她們兩個人單獨相處，又不是這樣的狀態了。
她的聲音更冷了：“顧期年，你是不是腦子還沒睡醒？裝給誰看，既然你不想去，你只管去跟爺爺提就是，跟我說有什麼用。”甩開她的手，本就天氣悶熱，她又出去跑了兩圈，現在全身都冒汗，根本沒有心情搭理人，她還是上樓洗洗吧。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顧北北看見自家姐姐上樓的背影，嘆了口氣，趕緊狼吞虎咽了幾口粥，默默收拾了早餐端上樓。
他沒心思再去管顧期年，但是樓梯轉彎處，卻聽見那熟悉又讓人想吐的聲音，他的腳步不由的停了下來，好在樓梯不長，又有可以躲得地方，他聽得清清楚楚。
“爸爸，你看顧漫漫什麼態度嘛。”顧期年聲音發嗲，滿是委屈，抓着顧霆的袖子一搖一擺。
躲在樓梯轉角的顧北北聽得直“嘔”，這聲音簡直蒼蠅聽了都要繞道！
“好了，乖，爸爸來想辦法，你放心，她這麼聽我的話，我讓她往西，她絕不敢往東。”顧霆看了看周圍已經沒了人，傭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極其寵溺地說道，只是現在在客廳，他不好說的太多，不然引起顧正的懷疑，就虧大發了。
“就知道爸爸最好了，一定要讓顧漫漫離開顧家！”
“好了，吃飯吧。早餐不吃可是要變醜的。”
“好。”顧期年剛拿起筷子，腦子裏就全是化糞池。
丑就丑吧，實在吃不下！
“爸爸，你沒事吧？”顧期年放下筷子，看向一身狼狽的男人。
“放心，沒事，你吃飯吧，我去收拾收拾。”顧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那些人不愧是貧民窟的，讓他們意思意思，搞得還挺狠。
“我來幫爸爸。”顧期年趕緊跟上去。
躲在樓梯口的顧北北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他們好像有密謀着一些不太好事情。
顧北北走進顧漫漫的卧室，把早餐放在了桌上，心裏還在琢磨剛剛的事情，直到顧漫漫洗漱出來喊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你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姐，我懷疑顧期年可能想讓爸爸讓你去青鵬城，你可要做好準備。”
“為什麼這樣說？”
“我剛在樓下聽到的，爸爸說他來想辦法，還說他讓你往西，你絕不敢往東。”
“……”顧霆現在這麼自信嗎？也對，以前她確實很聽話，但她現在可是顧鈕祜祿漫漫！她變了！
“北北，我本來也打算去，只是，我如果去了，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萬千萬不要相信顧期年和顧霆。”
“姐，爸爸怎麼了，”顧北北疑惑地望着她，其實他並不喜歡顧霆，這麼多年，他可沒有感受到顧霆的半分父愛，但是顧漫漫對爸爸很敬佩，這些年不論顧霆對她多糟糕，她總能給他找到借口，“你以前不是最崇拜爸爸了嗎？”
“………”那是姐姐蠢，倒也不用提醒姐姐。
“好了，北北，你不用擔心，你應該考慮考慮你自己……”她知道他只是關心她，但是她更願意顧北北單純地活着。
“我？考慮自己什麼？”顧北北沒明白，他多優秀啊！成績優異全市第一，身體倍棒吃嘛嘛香，長得又帥惹人疼愛，心理健康沒啥煩惱，哦，除了媽媽去世他很難怪以外，但他裝得這麼好，姐姐肯定看不出來。
“你好好學習。”顧漫漫叮囑一聲，其他的沒有說，北北去警局是一年以後的事了，現在就讓他安心學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