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乖乖，新任縣令言出法隨？

趙大勇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獼猴王走了。

“殺千刀的，你也要走，慢些，把這本書交給山君，諒你也救不了我！”

趙大勇耳邊傳來王恩義的怒罵，然後一股涼風過後，手上多了一本冊子。

“王兄弟別急，我一會兒找人救你！”趙大勇面紅耳赤，趕緊把那書往懷裏一揣，隱沒進了林海之中。

…………

傍晚的青牛鎮不但沒有寂靜，反而夜市上無比繁華。

徐山化成了一隻大青牛，馱着二尾狐女慢悠悠走在人潮湧動的青石長街上。

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路邊的行商，別有一番風趣。

賣糖葫蘆的，賣年糕，賣字畫古玩的尤其多。

“咦，山君，這些字畫好漂亮，你能給小柔買一副嗎？”

二尾狐女在一處擺滿字畫的攤位前聽了下來，駐足不前，只見那小商販滿臉堆歡，看上去文文弱弱，一看就是個寒窗苦讀的書生。

“你還是別賣弄風騷了，想上演狐女和書生的浪蕩情節，那我就回去了。”徐山作勢要回頭。

“別，山君，你不覺得奇怪嗎，大乾文昌宮下派新的縣令，剛一上任直接封鎖了青牛鎮，小黑河村，溝子板鎮的所有出口，這明顯就是針對你，可是，如今走在街道上，反而民風變得文雅起來，難道是某些陰謀詭計？”

“這個有可能，所以咱們今晚才來青牛鎮，去衙門上看看……”

兩人通過靈識不斷地碎碎念，只有自己能聽得見。

都是覺得這個文昌宮來的新縣令有什麼古怪。

駐足片刻，擺攤的讀書人顯然注意到了面前的大青牛和賣茶花的窮苦少女，眼睛發亮。

“姑娘，你是哪裏來的，這麼臉生，難道是外鄉來的，也喜好書畫？來來來，縣令這副丹青畫的不是姑娘，卻神似姑娘，如果姑娘不嫌棄，五千銀子賤賣，姑娘只求告訴在下芳名便可……”

書生似乎被二尾狐女迷住了，從攤位上撿起一幅畫，徐徐展開。

“你的天賦神通又發揮作用了，喂，把左肩膀的衣服往上拉一下……”徐山牛眼一瞪，直搖頭。

狐女以柔微微一笑，把領子拉了拉，讓自己盡量看上去符合賣茶女的人設，但是下一刻就呆住了。

因為他發現，那幅畫上的美女亭亭玉立，飄飄若仙，似乎在哪裏見過相似，旋即皺着眉似乎想不起來。

狐女胯下的徐山同樣如此，但是他顯然看得出來，畫上的丹青是誰。

“菁菁青蘿神體的生圖流出？”

那丹青上面的女子眉目眼角，動作衣帶，顯然是菁菁化身成為修羅神體的模樣。

雖然是不完全像，但是足足有六七分，菁菁青蘿神體的每次變化，徐山都看見過，自然一眼就認得出來。

“這幅畫是哪裏來的？”

二尾狐女聲音一沉，代替徐山詢問。

“姑娘，這你都不知道？”那書生撓撓頭，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道：“這是新任縣令所畫丹青，咱們這位縣太爺和之前那位魚肉百姓的酒囊飯袋不一樣，喜好丹青詩詞，聽說是出身於大乾文昌宮的學子，為人俊雅，動不動就寫詩作畫，這些丹青是他批量畫成，分發給我們此三地學子，在此販賣，姑娘，姑娘你去哪…………”

徐山和二尾狐女溜了一圈，發現整條夜市的街道上，很多這樣販賣丹青的青澀書生，而每個書生地攤上的字畫裏，都有類似這幅畫的丹青，

或者有的甚至販賣詩詞，也是一些相思為主旋律的淫詞浪語。

鬧市盡頭。

衙門口，終於看到了三三兩兩的守衛，在拿着長槍，棍棒，四處巡邏。

“山君，你怎麼看，這縣令似乎是個風雅之人，不如讓我去夜遇寒窗讀書郎，試探下他的長短？”

二尾狐女扭動着肥碩的身子，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那他多半會把你壓在身下，直接試試你的深淺。”徐山一陣無語。

這新任縣令絕對沒有那麼好相與，大乾文昌宮是什麼地方，徐山再清楚不過。尤其是自己尷尬此殺了大乾武將，更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可是自己初來乍到，除了林海之中，哪裏都不熟悉，該怎麼詢問。

自己所擁有的的最厲害的底牌，也不過是程咬金還有鬼仙鍾馗。

這兩人顯然對這些詩詞歌賦也並不在行。

有了，續靈牌。

“我去方便一下，你最好不要擅自行動，否則……”

眼看着狐女點頭，徐山隱沒到了一處樹叢中，取出續靈牌，開始神遊。

【程咬金（豬）：哈哈，剛才說到哪裏去了，咱們這位主上，還是很有本領的，他前幾日給我一本《暴雷疾風十八式》，老程我到現在都受用無窮。】

【鍾馗（蛇）：那有什麼，我賢弟天生道骨，一點就透，沒遇到他之前，我以為我這塊續靈牌給不出去了，沒想到嘿嘿，他這麼快時間就進螟蛉洞府里，拿出幾百年前鬼魈的那本陣法，進步神速，吾心甚慰啊】

【對了，仙姑，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表明真實身份，畢竟這靈虎的考察期也過了吧？】

【太極圖：不到時候，他要走的路很遠，人心叵測，更何況是一隻靈獸……】

……

徐山看到這裏都蒙了！

怎麼回事兒！

原來靈牌裏面的鼠蛇是鍾馗？！

程咬金是豬？！

都是自己召喚出來的的武將英魂！

其中鼠也出來說話了，但是從過往的聊天記錄看，似乎並不是一個會動武的英魂。

徐山明白了，這個續靈牌里的人物，就像是聊天群中潛水的成員，凡是被自己召喚出來的，那就是自己有權限看到真名。

而還沒有被召喚出來的，就只有十二生肖的頭像代替。

比方說鼠就是這個意思，自己通過它的聊天風格，還有內容，只能看得出來是個經常給人出餿點子的主，但是究竟是哪位，還沒有露出端倪。

而那太極圖頭像的，似乎就是這續靈牌的主人，也就是把續靈牌交給鍾馗的那位。

但是具體真實身份是誰，估計就連鍾馗都不明白。

徐山試着點擊鐘馗的頭像，發現出現了幾個屬性點。

【武將英魂：鍾馗】

【境界：金丹中期，苦苦突破無果】

【羈絆點：11】

【智力：81】

【忠誠度：37】

【功法：無】

再看程咬金。

【武將英魂：程咬金】

【境界：金丹初期】

【羈絆點：12】

【智力：69】

【忠誠度：88】

【功法：《暴雷疾風十八式》第三層：疾風（共九層）】

我去！

對比了一下，徐山發現了個特點，那就是程咬金的忠誠度高出很多。

羈絆點的話，因為之前和自己並肩戰鬥過，似乎比鍾馗要高一些，畢竟鍾馗似乎作為鬼仙，逼格也高，對自己的看法只是“賢弟而已”。

智力的話，明顯是程咬金不佔優勢，優點是對方是可被培養的苗子，給了一本秘籍，就如獲至寶的修行，這點和那讓徐山滿意。

至於境界的話，徐山無比心痛。

自己召喚的武將英魂，隨便就是一個金丹境界，相比而言，自己距離化形還遠着呢，堪堪的後天大圓滿，必須先儘快踏上先天境界。

鼠是哪個？

徐山現在很關心這個問題。

【咳咳，各位，問下你們最近聽說大乾朝廷往青州林海派遣新任官員了嗎？】

虎說話了？！

靈牌裏面頓時有人嘈雜起來。

【太極圖：你問這個幹什麼？你不是趕考的書生嗎？】

趕考你妹，揣着明白裝糊塗……

其他鼠蛇豬並沒有插話，很顯然之前太極圖肯定告訴過他們，不要隨便透漏身份。

這其中的道道，徐山想不通。

但是他確定一點，那就是太極圖並不知道自己有權限，看到程咬金和鍾馗的真實身份。

這樣一來，自己就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間。

對他來說，還是一件好事。

“是啊，趕考回來了，榮獲進士之名，哈哈，只是家鄉並無官缺，所以來這裏看看虛實，卻見這青牛鎮的縣令和子民，一個個沉浸讀書，讓人驚詫，難道說這大乾文昌宮的學子，各個這麼喜愛讀書？”

徐山把話題故意往這裏引，看看靈牌裏面的大佬們，能否提供一些線索。

因為徐山分析，從靈牌群這裏的彎彎繞來看，這些英魂肯定知道自己魂穿異世，之前那些表現，很可能都是演的，是這個太極圖從中作梗。

太極圖到底是誰？飛升的五皇女？

或者是大乾朝廷某位重要人物？

徐山還不得而知。

只知道目前來看，這些群里的英魂都聽他使喚。

“嘿嘿，你還不知道吧，這大乾朝文昌宮的人，最是做事墨跡，凡是要對付某人，必定先把背景，還有對方喜好調查出來，這青牛鎮之所以忽然這麼熱愛文字詩詞丹青，我看多半就是這個新上任的縣令，想把畫中人，或者是詞中人搞得全民皆知，人皆為敵！”

老鼠發話了，言語中帶着自己的猜想，但是似乎有些道理。

【兄台高論……】

徐山隨手由心念發了幾個字，迅速中斷了聊天。

因為他看見出從外那個騷狐狸，已經蠢蠢欲動，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迷暈了幾個守衛，身影閃動，消失在衙門入口的月亮門洞裏，二尾狐女進去了！

徐山趁着四周無人，潛行來到了衙門後園牆下，左右看看，縱身一躍進了府邸。

這一躍，足足四五米的高度，對他這個老虎來說不要太輕鬆。

這彈跳要是放在上一世，徐山覺得自己三分線可以輕鬆灌籃，然後讓場邊的妹子陷入瘋狂。

此時，沒有了二尾狐女的親密接觸，徐山只能恢復真身，小心翼翼潛入。

幸好，衙門後園光線暗淡，假山樹叢比較多，很好的掩蔽了它的身形。

等到他潛行到縣衙書房後窗下，聽到二尾狐女已經和新任縣令開始親切的互動。

“把你的目光從我胸脯上拿開……”是二尾狐女傲嬌的聲音：“說吧，朝廷派你來青州林海有什麼事情，所圖為何？”

這話說得很讓人無語，徐山心想不愧是性格開放的九尾狐一族，問話都這麼直接。

然後是那新任縣令掩飾尷尬的咳嗽聲：“咳咳，大膽妖女，你但敢闖我府邸，足見此地生靈平時多麼不把官府放在眼裏，真以為我大乾文昌宮無人么？”

徐山慢慢抬高身子，隱約看到屋內兩個身影，二尾狐女衣衫不整，斜靠在門框上唧唧歪歪，而背對着自己的一個男子身高八尺，從穿着上是個書生的模樣。

看起來，真的是文昌宮的人？

不知道比起來之前那縣令，有什麼過人之處。

徐山感覺如果這新任縣令沒什麼能力，或許自己用不着離開這片林地，繼續做自己的山君也不是不行。

“妖女，我給你一個機會求生，否則我文昌宮可不是好惹的，我等都是進士之身，言出法隨，困住你你可就走不脫了，可惜你一身修為。”

沒想到接下來新任縣令就下達了生死令，二尾狐女意外的沒有成功誘惑，還惹了一身騷。

但是還想挽尊一下。

“哼，有賊心沒賊膽的書獃子，你進士怎麼了，言出法隨又如何，一上任就偷畫姑娘我的畫像，還到處傳播，要麼寫些淫詞艷語，放在廟堂里供奉，叫人好不羞臊，你想困住我？呵呵，姑奶奶還不至於被你這廝困住！”

急了急了……徐山心裏有些幸災樂禍。二尾狐女眼看誘惑不成，就開啟了嘴炮模式，瘋狂嘲諷新任縣令的人品問題。

但是顯然對方沒有上當。

徐山暗自尋思，第一次聽說有言出法隨這種能力，難道文昌宮的人，都有用讀書稱霸天下的異能？

進士以上，言出法隨？

進士以下呢？

這個不可不防，一會兒打開靈牌問問那些大佬。

“妖孽!本縣令畫的是千年前須彌皇朝五皇女，與你何干？五皇女雖然飛升為天人，但留在人間的印象仍然是冰清玉潔，高貴無比，你這種野狐禪怎麼與之相比？”

書生縣令斷喝，一句比一句高，窗戶外的徐山都有些震耳欲聾。

原來是個五皇女的崇拜者……徐山一陣無語，怪不得怪不得，嗯？不過這麼說來，所畫的那些丹青，是五皇女流傳在人間的畫像了？為什麼和菁菁青蘿神體后那麼相似？

這側面說明了，菁菁的確和五皇女有密切的關係。

屋內的二尾妖狐明顯感覺到了壓力，轉身要走，但是感覺到雙腿如同灌鉛，明顯邁不動步子，似乎對方已經出手。

“妖女休走，我問你，那山君和你什麼關係，它現在在哪？如果回答不出，此地不可離去！”

縣令言出法隨，整個屋子立馬籠罩了一層磅礴之力，似乎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窗外的徐山，耳朵嗡嗡作響，心中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