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清,老婆想結婚我求婚
他不清楚,是他的生活有了她才不需要香煙來麻痹孤寂的心,還是香煙自始至終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凌亦宸低頭凝視着面前的藍汐顏,心中一陣悸動。
十年煙齡可有可無?誰信?
“出去,我要洗澡。”藍汐顏冷冷的下達着逐客令,她走向洗漱台,對着鏡子摘掉了自己的耳墜還有頸間的鉑金項鏈。
凌亦宸看了她一眼,倒是聽話的起身出了浴室,他徑直走向陽台,入秋的涼風吹在臉上,驅散了不少心中的燥熱。
他抬頭看向漆黑的夜空,如勾的銀月掛在空中,風吹竹葉的蕭瑟聲響在耳側,矮牆邊盛開着藍色的夕顏花,在月光中傲然獨開。
他曾經問她,別墅四周以及花園種些什麼?她沉默的看着他,雙眼清澈透亮,他從她的眼中撲捉到了一絲詫異。
“四周種些竹子,花園空着就好。”他應允,命人選了上好的竹子種在別墅四周,花園為她空着。
他本以為,她只是想種上自己喜歡的花草,卻不想,在她入住后的一個月,竟親自耕田施肥種上了時令的瓜果蔬菜。
他知曉后,是愕然的,卻在品嘗了她做出的美味飯菜及洗乾淨的草莓和白瓜時,從不對吃食計較的味蕾漸漸變得挑剔,她的廚藝很好,做出來的果盤精緻好看,很是對他的胃口。
而花園裏,唯一的花草,便是那矮牆邊的夕顏花,每每日落時分盛開,日出凋零。
凌亦宸望向那片盛開的藍色小花,她似乎很喜歡那種植物,曾不止一次的見她提着洒水壺站立在矮牆邊,靜默的凝視着那些小花,有時一站便是很久。
生性冷淡的是她,洗手做羹湯的是她,褪去華服耕作的也是她。
此刻的凌亦宸不可否認,一年的時間裏,這個奇特的女人已經深深的刻進了他的生命里。
當一個人成為另一個人的習慣,便猶如癮君子,一旦碰觸,便再也戒不掉。
一年前,他只當自己是初嘗女人的滋味,貪戀她的身體。
可如今呢?他不過剛好路過那個街角,瞥見了那抹一閃而逝的身影,他責令戈青停車,趕了下去。
他魔怔的返回了那個街角,確認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她的手正被一個男人握在掌心。
好,很好,居然敢背着他私會別的男人。
他撥通了她的電話,得知她居然在相親時,除了隨之而來的憤怒,他清晰的感覺到來自心底的慌亂。
那一刻,他才驚覺,他對她是不可控的,她隨時有權離開他,甚至不用經過他的同意。
凌亦宸的眼前浮現出她的手被男人握在掌心的一幕,男人對她的欣賞和灼灼的佔有欲毫不掩飾,而她順從的任由對方無禮。
垂在身側的雙拳再次緊握,危險的雙眸微微眯起,迫切的想挖了那個男人的雙眼。
他承認,她很美,一舉一動都透着骨子裏的涵養,她就仿若那月光下的夕顏花,在清冷的月光中,獨守着專屬她的孤傲。
凌亦宸心中一窒,夕顏花?
呵…在他看來她便是那有毒的罌粟,讓他已經成為了她欲罷不能的癮君子。
她若想要婚姻,那麼他便給她,哪怕用婚姻作為枷鎖,也要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
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男人再有機會接近她,她此生此世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藍汐顏從浴室出來時,瞥了眼站在陽台吹冷風的凌亦宸,淡漠的將視線移開,坐在梳妝鏡前擦拭着濕漉漉的頭髮。
顧教授以自己為餌安排她相親的時候,她很認真的思考過,嫁了人是否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留在這個城市,已為他人婦的她,是否便不再擔心那個無情男人的追查。
顧廷澤並非她最合適的結婚對象,若說合適,怕只有陽台上的那人了。
可,他有愛的女人,又怎會許給別的女人婚姻,即使這場婚姻不過是自己作為掩護的保護殼,卻也是甘願嫁的。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那麼…
沒有愛情的婚姻哪來的墳墓!
她的心,早在那年墜入冰冷海水時死去。
凌亦宸從陽台上走進來時,便瞧見坐在梳妝鏡前發愣的藍汐顏。
她淡淡的雙眼透着隱隱的痛,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她的雙眸從來都是淡漠疏離,周身散發的冰冷將想要靠近的人拒之千里之外。
“你若真想結婚,嫁給我。”凌亦宸走近她,從抽屜里拿出吹風機為她吹頭髮。
“一時興起?”她的髮絲隨着溫暖的風凌亂飄動,弄的她的脖頸痒痒的,擾亂了她心底的一方靜池。
凌亦宸關掉吹風機,靜默的看着鏡中的她。
藍汐顏等了好一會兒,見他遲遲不說話便奪了他手中的吹飛機,自顧自的吹着她未乾的頭髮,不再理會身後靜立的男人。
她的頭髮比較難干,吹了好一會兒,髮絲才稍稍不那麼潮濕,而她也沒了耐心再繼續吹。
“不是。”凌亦宸在她關掉吹風機的同時開口。
藍汐顏聽的不太真切,疑惑的透過化妝鏡看向他,他的神情嚴肅,是她從未見過的認真和堅定。
“不是一時興起。”凌亦宸單臂抱起她,將她坐放在了化妝鏡台上,迫使她抬頭看着自己。
“求婚是我認真想了很久的事情。”凌亦宸斟酌再三,還是要向她坦白,她和別的女人不同,她需要維繫的籌碼。
“我對你,起初只是貪戀你的身體,可又有誰能夠預料一年的朝夕相處,會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怎樣的感情?”凌亦宸凝視着她的眼睛,她的雙眼亦如往常般平靜如水,對於他的坦誠相對,並無波瀾。
“你很適合我,不管是身體的愉悅,還是生活的照拂,你都是一個稱職的妻子,我很在意你,不管你信不信,願不願意,我都要娶你。”凌亦宸凝視着她的雙眼,語氣極盡溫柔。
說在意,他是認真的,他不清楚那是不是喜歡,是不是愛,不管是一年前還是現在,他都不想推開她,不想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