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沒什麼不同
任朗幫他們把餐盤放到桌上后就大步向餐廳外走，明澄追了上去，「任總，可不可以請您留下一起陪昊昊過生日啊？」明澄望向在一邊坐着的昊昊，「他很崇拜您，您在的話他會很高興的。」
任朗的眉毛微微上揚，「原來還是有人覺得我了不起啊。」
明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才是我衝動了，我向您道歉。」她頓了一下，眨着眼睛，「人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您可以理解的對吧。」
「你......」任朗聽出她話裏有話。這是在提他在草原的糗事嗎。
「拜託了。」明澄雙手合十，誠懇地望着他。
任朗看了一眼昊昊，男孩正目不轉睛地望着他們，他抻了抻衣領，「看在他過生日的面子上，好吧。」
「謝謝您。」明澄說完沖昊昊挑了挑眉。
餐桌上，昊昊掰下一半的漢堡給明澄，「明老師，我的漢堡分給你。」
明澄接過來笑着說：「謝謝壽星分我好運。」
她看了看漢堡，又看了看一旁正襟危坐的任朗，小聲問昊昊：「這份好運我也分給任叔叔一份可以嗎？」
「當然可以。」昊昊點頭道。
明澄又將半個漢堡分成兩份，微笑着遞給任朗一份，「任總，這是壽星的幸運漢堡，您也一起吃吧。」
任朗拒絕道：「我不用。」
「您別客氣，一起沾沾喜氣嘛。」明澄拿着漢堡的手向前遞近了些。
「我說了不用。」任朗伸手一擋，漢堡掉到了桌上。
幾個人一下都愣住了，空氣中都飄着尷尬二字。
「3秒原則！」明澄突然喊了一嗓子，撿起桌上那四分之一個漢堡塞進嘴裏，邊嚼邊咕噥着，「真好吃。」
昊昊也咬了一大口漢堡，立刻眉開眼笑地說：「好吃。」
兩人嘴裏咀嚼着食物，對視着頻頻點頭，彷彿這漢堡是世間絕頂的美味。
任朗輕咳一聲，「那，那一份可以給我嗎？」他瞟了一眼明澄另一隻手上的漢堡，又不好意思地將視線轉到了一旁。
「啊？」明澄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漢堡，笑了，「給！」
任朗接過來，瞳孔里映出明澄的笑，和他第一次在草原見到她時煙花般的笑一樣，讓人卸下一切煩惱和包袱，只余開懷。
心臟不受控制地雀躍起來，他趕緊咬了一口漢堡轉移注意力。
唇齒間不過是普通快餐的味道，但對面兩個人都停下動作靜靜地看着他，期待着他的評價。
「不錯。」任朗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微笑。
明澄和昊昊互看了一眼，開心地笑了。
明澄舉起飲料杯，「謝謝昊昊請我們吃這麼好吃的漢堡，當然最重要的是祝昊昊生日快樂，心想事成！」
昊昊也舉起杯子靦腆着笑着，「謝謝明老師。」
明澄朝任朗使了個顏色，任朗這才注意到桌上還有一杯飲料。
原來她點餐時就計劃好了，我真是每次都被她成功套路......
無奈氣氛已經烘托到這了，任朗還是舉杯加入了這場慶祝，「生日快樂。」他輕聲說。
昊昊和他碰了杯，「謝謝任......」
「叫叔叔就好。」任朗眼一閉，認命了。
「謝謝任叔叔！」昊昊鏗鏘有力地說。
明澄側過頭，偷偷抿起嘴笑了。
**
飯後明澄和任朗把昊昊送回了福利院。
福利院門前，明澄對任朗說：「任總，謝謝您。像昊昊這樣的孤兒能有您這樣身份地位的人一起慶生，將是他非常珍貴的回憶。」
任朗垂下眼沒有說話，半晌他抬起眼，一字一句地說：「有你這樣真心對他的人在一起才最珍貴，與身份無關。況且我與他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說完轉身便走，留給明澄一個背影。
這背影像明澄在桂花樹下看到的那樣孤寂，她的心一緊，叫住了他：「任總，我能問您個問題嗎？」
任朗回身看着她。
「我是想問......」
明澄有好多問題。他明明是今天儀式的主角，為什麼自己躲在會場後排看。他明明可以大大方方讓林院長帶着參觀，甚至讓孩子們給他特別合唱一曲，之前很多捐贈企業也都這麼干過，可是他卻悄悄在教室外聽。還有他去公園裏做什麼，說和昊昊沒有不同又是什麼意思？
任朗沒有再等下去，抬腳要走。
明澄着急了，快速選了一個最安全的問題：「我是想問您離開後為什麼又回來了？」
任朗望着明澄，眼裏好像閃爍着什麼，最終暗淡下去，指了指前方的停車場，淡淡地說：「回來取車。」
「啊？」這個回答讓明澄頗為意外，想追問下去卻又沒有了勇氣。
「作為交換我也問你一個問題。」任朗忽然說，「你和這家福利院什麼關係？」
「我？」明澄想了想，說：「我在這裏做過志願者，教孩子們畫畫，昊昊就是我教過的孩子。」
任朗冷哼一聲，「又是志願者，看來明總對公益事業比本職工作更為熱衷。」
「您什麼意思？」
任朗向前走了兩步，盯着她說：「既然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不妨就給你講清楚，省得你自己腦補那些離譜的......」
**
回去的路上，明澄撥打了老高的電話，「老高，任總離開前一天晚上是不是讓你找財務要資料來看了？」
「是啊，那些賬目本來也是整理好等他來看的。」老高回答。
「他看完說什麼了嗎？」
「他第二天早上就還回來了，沒說什麼啊。明總，是出什麼事了嗎？」老高扯着嗓子着急地問。
「沒事了。」明澄掛斷電話，思考了一下，打了輛車直奔費杜家。
叮咚叮咚叮咚。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響起。
費杜穿着睡衣睡眼朦朧地跑去開門。
門剛一打開，明澄就大步邁了進來，直奔沙發坐下。
費杜半眯着眼睛說：「你大周末的跑來幹嘛？」
明澄挑起眼看着他，一臉嚴肅地說：「我有要緊事問你。」
費杜扶着太陽穴晃了晃頭。
明澄皺起眉頭問道：「你不會剛起吧，這都下午了。」
「我昨晚和同學喝酒喝到凌晨，天信的投資黃了我不得再多找找人脈牽線搭橋啊。」
費杜從冰箱裏拿出兩瓶水。一瓶扔給明澄，一瓶放在額頭冰鎮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明澄接過水沒有喝，直接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我來就是問你天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