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祖宗
“啥?!!”
楚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打自己有翅膀開始,還沒有人和自己提這種要求,不免驚呼出來。
鐵藍看楚遂這幅反應,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顯然她也知道自己這麼做對楚遂來說意味着什麼。
“要不……”
鐵藍指了指馬所在的位置,一想到自己在天上飛的機會就這麼溜走了,心裏多少有些失落,沖楚遂假裝不在意道:“我們再把馬牽回來?無非是走得慢點而已嘛!”
鐵藍失落順着語氣流露出來。感受到這妮子的低落,楚遂不免撓了撓頭。倘若鐵藍強橫着非要坐自己背上,自己是一萬個不願意,一氣之下轉頭走人都是正常的。可唯獨鐵藍這幅樣子,讓楚遂心裏犯了難,“也罷……被美女騎,也算是我的福氣吧……”
鐵藍裝作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眼睛卻有意無意地朝着楚遂身後的玉翅飄來飄去。楚遂默默安慰着自己,一抬頭正好撞見鐵藍那暗藏期待的目光,心中不免啞然失笑起來。
“得得得,聽你的吧!”
楚遂勉強着答應了下來,心裏卻對鐵藍的反應暗道有趣。楚遂轉過身,想到平日裏一見自己就恨不得喊打喊殺的鐵藍竟然還有這幅樣子,嘴角就不由得上揚了起來。
身後雙翅振動,捲起的狂風將楚遂直接帶到半空,在空中盤旋一周后穩穩地停在鐵藍身前,將自己的背部暴露在鐵藍面前。
鐵藍站在原地,目光一直緊盯着在空中肆意飛行的楚遂,眼中流露出羨慕的目光,不由得在心裏對楚遂重新審視起來。
見楚遂停到自己身前,鐵藍難掩心中的激動,一步跳到楚遂背上,臉上滿滿的期待和興奮。
見鐵藍難得對自己暴露出這幅樣子,楚遂念頭一動,起了捉弄的心思。不等鐵藍坐穩,楚遂直接振動雙翅,朝着上空猛地加速起來。
鐵藍第一次飛,心中本就容易激動,楚遂這一弄更是直接把她嚇了一跳,腳下一滑直接撲倒楚遂身上。眼見着楚遂越飛越快越飛越高,直不起身的鐵藍只能用兩臂死死地抱住楚遂的身體,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掉了下去。
感受着背上的擠壓感,楚遂發誓自己絕對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本想捉弄一下鐵藍,沒想到這妮子竟然直接撲到了自己身上,那傲人的兩團緊緊地壓在自己的後背上,抱得越緊,自己身後的擠壓感就越真實……
……
趙家。
趙崇景來到一扇朱紅大門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門前一身穿灰袍的老者見狀,邁着步子不緊不慢上前詢問道:“二爺!老祖宗交代,除了家主誰都不見,這已經是多少年的規矩了。您這是?”
趙崇景衝著老者恭敬抱拳道:“安爺爺!小侄懂得規矩,可小侄今天確實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才不得已前來打擾老祖宗主持公道的啊!”
說罷,趙崇景衝著面前的安爺爺連連磕頭,直到自己額頭上磕出血跡才逐漸停下,抬起頭滿臉乞求地沖那灰袍老者說道:“就請安爺爺替小侄傳個話,讓小侄見老祖宗一面吧!”
見趙崇景這幅樣子,那老者仍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絲毫不把眼前發生的事情放在眼裏。這老者名喚安赴,是趙家老祖宗趙若神的八拜之交。多少年了,一直作為趙若神住所的守門人守在這裏,唯趙若神馬首是瞻。即便是趙崇聖到這,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聲安爺爺。
安赴淡然得看着可憐巴巴的趙崇景,心中毫無波動。他在這趙家住了不知多少年了,從雄姿英發一直待到現在的鬚髮皆白,什麼場面都見過了,哪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失了分寸。
“好,老夫這就去幫你問問看。請二爺在這稍候。”安赴說完,直接轉身進門,絲毫不給趙崇景說話的機會。
見安赴進門,趙崇景不由得一口粗氣吐出。不知為何,每次他見到這安老頭,就感覺總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在挾持着自己,壓得自己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作為趙家二爺,趙崇景只知道這安老頭年輕時候和自己家老祖宗是結拜兄弟,在老祖宗的門前守了不知道多少年,其餘的一概不知。
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血,趙崇景不由得在心裏暗罵一聲,眼中不禁多了幾分對安赴的怨恨,心說這安老頭讓自己吃了這麼多苦頭才答應幫着傳話。
抬頭麻木地看着眼前的朱紅大門,趙崇景不知道自己來了多少次,卻還是沒能一睹老祖宗的真容。據說趙家老祖宗趙若神一身實力早就進入了皇境,比趙崇景的大天境修為不知高出了多少。即便是趙崇景平時的暴烈性子,到了這也得老老實實地夾着尾巴做人。
“憑什麼只有家主才能進去?”趙崇景跪在門前不敢說話,只能暗暗在心裏抱怨着老祖宗的不公和偏袒。“每年新年自己三兄弟來這朝拜,都只能是大哥進去見老祖宗,自己和三弟在這大冬天裏白白跪着……”
想起往年自己和三弟在這門前所受的苦,趙崇景心中憤懣更甚,除了對楚遂的怒火,此刻更是多了對老祖宗的不公和對自己大哥的怨恨。
不知自己跪了多久,趙崇景面前的朱紅大門終於緩緩打開,安赴的身影從中緩緩走出,衝著滿臉期望的趙崇景淡淡說道:“老祖宗不肯見你,讓老夫把你要說的話捎給他,他知道了自會做出決斷。”
聞言,趙崇景苦笑一聲,心裏早就知道會是現在這個結果。多少次他想要求見老祖宗,都被安赴用這一模一樣的話來搪塞自己。本以為這次去了這麼久,結果會不一樣,沒想到還是沒能例外。
“也罷!”趙崇景也不啰嗦,直接把安赴當成自己的老祖宗一般,跪在地上聲情並茂地講述起了趙崇聖招上門女婿和自己兒子被打的事來。
這番場景若讓那些生意場上的熟人看見,估計都得驚掉了下巴。誰能想到平時和他們蠻橫無禮的趙家二爺,竟能在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老頭子面前聲淚俱下。
安赴雲淡風輕,任憑趙崇景如何煽情如何講述自己所受到的不公,表情上仍舊不為所動。撫了撫自己頷下的長須,安赴大手一揮,打斷了趙崇景沒完沒了的訴苦。
“好了二爺!老夫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這就回去轉告你家老祖宗。你就回去吧!”安赴隨口打發起了趙崇景,隨即轉身進門,只留趙崇景一人跪在原地,看着安赴的背影不知所措。
拍了拍身上的土,趙崇景直起身,臉上滿是陰鬱。嶺南第一家族趙家二爺,他趙崇景走到哪裏不都是眾星捧月般的存在,哪裏受到過今日這般的冷落和羞辱。
心裏暗罵一聲老東西,趙崇景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安赴最後離去的方向,轉身朝着趙崇安別院的方向走去。
“老三!”
趙崇景全然不見方才的低聲下氣,剛一進趙崇安的院子,便氣哄哄地扯着嗓子喊了起來。下人們看自家二爺這副暴躁的樣子,一個個都低着頭不敢應聲,生怕一個不小心成了趙崇景的出氣筒。
趙崇安正坐在屋子裏悠閑喝茶,想起自己剛才在老大的屋子裏發現的事情,心情就不是一般的好。剛要再往自己的嘴裏送一口茶,耳朵里就傳來自己那個廢物二哥的叫喊聲。
趙崇安眉頭一挑,暗罵一聲真是敗壞自己的興緻,無奈為了自己的計劃也得起身裝作一副親切的樣子出去迎接。
趙崇安剛站起身,沒想到那滿身怒氣的二哥便先自己一步進了門。不等趙崇安上前客套,趙崇景直接奪過自己剛起身的位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趙崇安站在原地,背對着趙崇景面露憎惡之色,旋即展開笑容,轉身沖趙崇景拱手行禮道:“二哥這是怎麼了?難道又碰了安老頭的灰?”
“那還用問?”
趙崇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隻被奪了領地的大猩猩,正在那暴躁着要找人撒氣。“不過幸好,那安老頭最後還是幫我把話傳給老祖宗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不才到你這來商量辦法!”
趙崇景順手端起趙崇聖剛放下的茶杯,剛要往嘴裏送,卻又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把將茶杯摔在桌子上,沖外面的下人吼道:“人呢?都死哪去了?不知道給二爺上茶?!”
趙崇安聽自己的計劃都在逐步進行着,心情更加愉悅,對趙崇景的無禮也不在乎起來,招呼着下人給趙崇景上茶。
“我說二哥,您這火氣也太大了!嘗嘗我這的鐵觀音,降降火氣。”趙崇安一邊說著,一邊親自給趙崇景倒茶。
將茶杯親自送到自己二哥手邊,趙崇安面露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沖趙崇景說:“我新得了個消息,恐怕二哥聽了就沒那麼大火氣了。”
趙崇景往嘴裏送了一口熱茶,聽了趙崇安的話不耐煩地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子在安老頭那碰了一鼻子灰,正煩着呢!”
趙崇安是真的發自內心看不起自己的這個所謂二哥。見趙崇景這幅樣子和自己說話,趙崇安原本暗露喜色的表情登時一冷,心中暗罵趙崇景狂妄無禮。手中紙扇輕搖,趙崇景淡淡說道:“老大,怕是活不長了……”
趙崇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的滿腔怒火也在此刻消失不見。將手裏的茶杯一把拍在桌上,趙崇景一個起身來到趙崇安身前,面色狐疑中暗藏着竊喜,沖自己的三弟問道:“你說的是真的!?趙崇……不,大哥他真的?”
許是覺得自己這幅樣子有些不妥,趙崇景說到一半的話被他生生憋了回去,臉上的竊喜也瞬間不見,轉而換上一副悲傷的表情和語氣。
趙崇安抬起頭,心裏對趙崇景的所作所為暗道不屑,“都做了這樣的事,還在那裝什麼兄友弟恭?”趙崇景在心中說道。
“是啊……”
趙崇安見自己這廢物二哥惺惺作態,索性自己也陪他演了起來。語氣透露着低落,趙崇安也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開口說道:“常老先生在府中待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沒能幫大哥調理好身體……”
看老三仍舊這麼說,趙崇景心裏總算是相信了他的話,兒子被打的憤懣蕩然無存,有的只是對家主之位深深的渴望……
趙崇景眼中的炙熱被趙崇安盡收眼底,暗笑一聲不自量力,心裏也開始了謀奪家主的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