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是妖怪？
隔日一早，小瑤推開房門，看着地上堆成小山一般的石頭，一時摸不着頭腦。輕手輕腳來到楚遂床邊，小瑤湊到楚遂的耳前，呵氣如蘭，開口道：“姑爺，起來了。鐵統領正在外面等你呢。”
昨日，楚遂修鍊結束已經到了深夜，隨手把手上石頭一丟，倒在床上睡了過去。睡夢中，楚遂感覺自己正身處一處戰場，整片天空黑壓壓的，四周無數人影正在拼殺，時不時有人發出痛苦而凄厲的慘叫。隨着一道道身影不斷倒下，不一會，整片戰場只剩下楚遂一個人，行走在屍山血海之中……
看到楚遂額頭上的冷汗，小瑤拿出自己的隨身手帕，輕輕為楚遂擦去汗珠。感覺到自己身旁有人，楚遂本能地睜開雙眼。剛一睜眼，楚遂就看到小瑤那雙明媚動人的雙眼，眼神中充滿了關切。
見楚遂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雙眼，小瑤不禁臉紅，匆忙停止手上的動作，直起身後撤兩步道：“姑爺您醒了啊，那個那個，鐵統領已經在外面等你啦！”
看楚遂戲謔的目光朝自己射來，小瑤臉上更熱，跳腳指着床上的楚遂，粉面羞紅道：“姑爺你你……你快起來，鐵統領等急了又該來罵你了！”
楚遂見小瑤害羞的樣子，心中不免感到有趣。“只可惜……”楚遂看向小瑤臉上的面紗，在心中暗自可惜，“要是能看見小瑤害羞的樣子，那就好了。”
“小瑤。”
楚遂仰躺着伸了個懶腰，假裝隨意地問小瑤道：“你每天臉上都帶着面紗，是為什麼啊？”
小瑤聞言，原本羞紅的臉一下子僵了下來，整個人的氣場都為之一變。楚遂感覺到小瑤的變化，也是不敢再多言，打了個哈哈說道：“我就隨便一問，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小瑤悶着頭，沉默片刻後轉身出門，叫來丫鬟伺候楚遂，自己則去了別的地方。見丫鬟進門卻不見小瑤人影，楚遂臉上苦笑起來，心說沒想到自己只是問問就惹來小瑤這麼大反應。
想起小瑤往日活潑溫柔的樣子，楚遂喃喃道：“不說，應該是壓在心底很久了吧……”
……
鐵藍站在院裏，身後長劍入鞘，平時披散的秀髮此刻被她束在一起，綁成馬尾垂垂地落在身後。鬢前兩股青絲修飾着鐵藍姣好的面容，一身輕便的紫色薄甲套在身上，遮不住胸前那完美的曲線。
“早啊，鐵大統領。”
楚遂還是第一次看鐵藍穿盔甲的樣子，不由得眼前一亮。一身紫甲的鐵藍眉宇間較平時多了幾分霸氣，傲人的身材把盔甲撐出一拳左右的距離，惹人無限遐想。
邁步到鐵藍身邊，楚遂不顧鐵藍鄙視的目光，圍着鐵藍轉了一圈，開口說道：“這身寶甲不錯啊，最低也是五階靈器吧。”
鐵藍不想和他廢話，一臉嫌棄地轉過身，頭都不回地說道：“趕緊出發，別再磨蹭了。”話音未落，鐵藍拔腿便走，絲毫不給楚遂插嘴的機會。
楚遂站在原地，看着鐵藍的離去的背影，暗道一聲自討沒趣，只得快步跟上。
兩人來到趙府門外，鐵藍早就命人在這裏準備兩匹快馬，抓住離自己近的一匹，鐵藍翻身上馬，動作乾脆利落，英氣十足。
見鐵藍沒有搭話的意思，楚遂也不多言，抓住剩下的那匹也是一個翻身。
“駕！”
隨着聲音落下，兩道身影兩匹快馬，朝着城外飛奔而去……
城外，楚遂二人騎着快馬在官道上疾馳，跑在前面的楚遂忽然拉住手上韁繩，控制快馬停在。鐵藍看楚遂停下，不知道他又要作什麼妖，趕忙也拉住韁繩，停下沒好氣道：“怎麼了？你難道反悔了？”烏朗山脈兇險萬分，鐵藍這麼想倒是也算情有可原。
見鐵藍這麼說，楚遂知道這妮子對自己沒什麼好印象，也不放在心上。翻身下馬，楚遂將馬牽到路旁邊的樹林裏，回頭沖鐵藍喊道：“別愣着了，你也下來，我有更好的辦法去烏朗山！”
鐵藍騎着馬緩步來到楚遂面前，居高臨下看着楚遂，不明白他要幹嘛。見他把馬綁在樹上，還以為是嫌棄自己找的馬不好，開口道：“這已經是我在趙家能調來最快的馬了，你還嫌棄不成？”
楚遂看着並不打算下馬的鐵藍，心裏知道這妮子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話。楚遂淡然地看着在馬上的鐵藍，不明白既然這麼不相信自己，那還為什麼要冒着可能被自己非禮的風險讓自己前來幫忙。
“罷了罷了……”楚遂心中無奈道：“既然出來了，總要把事情做完再回去吧。”
朝在馬上的鐵藍擺了擺手，楚遂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耐煩，再次說道：“你就放心吧，我有更快的辦法能到烏朗山脈。”
楚遂自信的語氣讓鐵藍半信半疑，再三確認后同樣將馬綁在不遠處的樹上。兩人回到官道，看着眼前直坦坦的大路又寬又闊，鐵藍問楚遂道：“你到底有什麼辦法到烏朗山脈？現在可以說了吧！”
看着平坦的大路，楚遂並沒有回答鐵藍的問題，面帶笑容看向鐵藍，反問道：“鐵大統領，你有沒有像鳥兒一樣飛過啊？”
鐵藍沒聽明白，還以為楚遂又在和自己開玩笑，心中一陣煩悶。剛要發作，楚遂一眼就看出鐵藍的心思，沖她擺了擺手說道：“哎呀！你別急嘛，看我身後。”
鐵藍看楚遂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心裏暗罵一聲，這個時候還賣什麼關子？
楚遂笑容更盛。隨着體內玉間神訣瘋狂運轉，兩道青綠色的光芒從楚遂背後緩緩而出，逐漸擴大到一丈左右才停止。
見差不多了，楚遂爆喝一聲，一對一丈來寬的龐大玉翅登時出現在楚遂身後。玉翅微微扇動，掀起的風浪徑直吹向面前的鐵藍，將她身後的馬尾瞬間吹散開來。
楚遂的玉間神訣已經到了幻玉的層次。所謂幻玉，便是能將自己吸收的玉氣重新釋放出來，按照自己的念頭幻化成任何形狀並具有實體。楚遂身後的玉翅便是他幻玉實力的體現。
鐵藍獃獃地看着楚遂身後的翅膀，原本的煩悶隨着那陣狂風一掃而光。滿眼的難以置信，鐵藍指着楚遂驚呼，“你是妖怪？！”
楚遂無語，心說哪有我這麼俊俏的妖怪？不等自己反駁，鐵藍搖了搖自己的腦袋，“不對不對！”鐵藍用力眨了眨眼，心中大驚失色，沖楚遂喃喃道：“你難道？半步皇境？！”
九天之上，半步皇境！
楚遂擺了擺手，心說自己再不說話，這妮子還不知道能編出什麼來。“我才多大啊，哪有我這個年紀的半步皇境。”楚遂無奈，不想再和鐵藍糾結這個問題。指了指自己身後的玉翅，楚遂略帶炫耀的神色，得意說道：“怎麼樣，這可比你的馬快多了！”
此時的鐵藍沒有心思和楚遂鬥嘴，仍舊沉浸在楚遂帶給她的震驚當中。“確實，二十歲的半步皇境，別說錦斕國，就算是全幽彌大陸恐怕也找不出一個！”鐵藍漸漸找回理智，看向楚遂的翅膀，難掩驚訝之色。
“可你這明明就是半步皇境才能掌握的飛行之術啊！”鐵藍疑惑地問向楚遂。
鐵藍心中大為不解，楚遂年紀輕輕，哪裏來的這麼多秘密？修為高就算了，現在就連半步皇境的能力都具有了！鐵藍不禁想起自己，虧自己還號稱什麼天才，現在看來在楚遂面前，自己根本什麼都算不上……
“哎呀咱就不要糾結這個問題啦！”
楚遂見鐵藍還在糾結自己翅膀的來歷，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想起之前鐵藍對自己的態度，楚遂大呼過癮，心說這下終於知道自己狗眼看人低是多麼可笑了吧！
不只是覺得自己可笑，鐵藍現在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來，看向楚遂的眼神中全然不見之前的輕視和厭惡，有的只是深深的驚訝和震撼。
楚遂動了動翅膀，朝愣在原地的鐵藍張開自己的雙臂，開口說道：“別愣着了！上來吧！”
上來？上哪？
鐵藍看着楚遂朝自己伸過來的臂膀，不明就裏站在原地，沒能理解楚遂什麼意思。見鐵藍沒有動作，楚遂又勾了勾手，沖鐵藍道：“快上來啊！我抱着你，我們一起飛到烏朗山脈！”
聞言，鐵藍臉上的驚訝之色瞬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羞憤和慍怒。從小到大，除了自己的父親之外，鐵藍身邊就沒有過其他男人的身影，別說抱着，就連手都沒讓人碰過一下。
鐵藍狠狠地瞪了楚遂一眼，臉上的震驚也即刻轉為冷漠，悶在原地默不作聲。楚遂看着這妮子與趙沐兒的同款冰山臉，心說自己不知道又在什麼地方惹到了這位小姑奶奶，不免有些抱怨。
“你又怎麼了？這烏朗山咱們還去不去啊？！”見鐵藍站在原地一聲不吭，楚遂言語中已經透露出了不耐煩，暗暗對鐵藍這陰晴不定的性格感到頭疼。
感受着楚遂語氣里的異樣，鐵藍心裏也猶豫了起來，臉上的冷漠也隨之緩和。
看似不經意地瞟着楚遂身後的翅膀，鐵藍心裏蠢蠢欲動。長了這麼大，這還是她第一次有機會可以嘗試在天上飛的感覺，再加上此行自己也確實需要楚遂的幫忙，若真把他氣走了，自己一人去烏朗山脈也沒有用。
心裏暗暗下定決心，鐵藍臉上卻仍舊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沖楚遂沒好氣道：“去啊！為什麼不去！”
鐵藍兩步走到楚遂身前。看着自己面前張開的雙臂，鐵藍氣勢全無，站在原地一時有些發愣。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被這雙手臂抱在懷裏，鐵藍第一次有種別樣的緊張感，手掌微微顫動，就連手心也已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印象里，這還是她第一次和除了父親之外的男人靠得這麼近……
獨屬於少女心中的悸動漸漸放大到鐵藍身上。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鐵藍登時一個激靈，朝後緊退了兩步，心中的緊張連帶到了嘴上，指着楚遂磕磕絆絆說道：“你你你！我……我反正不讓你抱！你……你想別的辦法！”
楚遂無語，心說不知道這已經是自己多少次對這位姑奶奶無可奈何了。“那你想怎麼樣……”楚遂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心裏卻也逐漸接受了現實，看着鐵藍低聲道：“那你想個辦法，我隨便你。”
見楚遂妥協，鐵藍心裏微微鬆了口氣，緊張感也消減了大半。眼神落到楚遂後背，鐵藍檀口微張，試探地問楚遂道：“要不……我坐你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