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葯
菲爾連格順着哭聲找到了關押的地方，他趁着夜色趴在小黑屋的屋頂，悄無聲息地等待着。
在發完送往國安部的密報后，他就向辛格拉的警方報了案，宣稱有伊米西斯的公民在其境內遭遇綁架，他知道當地警方除了武警部隊基本已經被毒販腐蝕，為了讓自己的報案奏效，他聲稱自己是伊米西斯大使館工作人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菲爾連格的心裏很是焦急，但他必須保持冷靜，他隨手攜帶的只有一把消音槍和數個投擲武器，一旦被包圍無法保證帶着人質一同撤離。
“不是說外星人的嗎？還有那個什麼變形機甲，玩我呢？”菲爾連格抱怨道。
小黑屋內，弗恩感受到自己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意識逐漸平靜了下來，另一種短暫又微妙的快感在全身遊走着，一次，兩次，越來越明顯。
抽搐也慢慢停了下來，喘息聲逐漸減小，嚎哭隨着呼吸平靜了下來，模糊的視覺和聽覺讓他看見了眼前有兩個模糊人影，發狂的野獸重新變回了狼狽的人。
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用袖口把臉上的唾液眼淚鼻涕統統擦乾淨，模糊的人影才清晰了起來，文夏和魏星正一臉嫌棄的看着他。
剛剛掌控身體控制權的弗恩操縱酸麻的肌肉讓自己重新坐了起來，感受到額頭的微熱和四肢輕飄飄的爽感，他的第一感覺就是嗑了新品種的葯，而實施者無疑就是眼前的兩人。
他意識到了眼前兩人不是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用謙恭的語氣道歉道:“兩位，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文……文夏先生，今天真是謝謝你，你是給我用了什麼葯啊？新品種還是什麼？”
一聽到“葯”這個詞文夏就來氣，這個古典的詞從前可不是這個含義。他用略帶憤怒的語氣說道:“這個你別問，我先問你，你怎麼回事？是不是他們老是給你喂葯，然後讓你給他們辦事？”
弗恩回想起自己的過往，有些心虛，可是礙於眼下壓力，他只好坦白道:“他們負責做葯賣葯，我買也沒辦法的事，想戒戒不了，今天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得罪的兩位，是真的不該啊！”
“換成別人就該了？”魏星一臉嫌棄，剛剛救活的人性格還是一樣招人厭惡。
看着弗恩沉默不語，文夏繼續問道:“跟我講講你的事，你是怎麼跟他們搭上關係的？”
弗恩看着眼前兩人的語氣，這種氣勢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了，二十年前的警察或許比較像，現在還能有這樣氣勢的也就只有最精銳的武警部隊了，他意識到自己這次是真的跑不了，便決定完全坦白。
他對着兩人訴說起了自己的過去:“我原本也是個富足家庭，家裏開服裝公司的，就是我成績不太好，沒心思學習。聽了那幫害人精的話，說這東西無害，就是好玩，一吸上，人就跟釣着魂一樣，跑不了了。”
“就好玩？一句話就把命都騙沒了？你服氣？”文夏緊盯着弗恩的眼睛，盯得他發怵。
“那是不服氣，但是沒辦法啊！那東西害人，可是沒辦法，政府都被弄垮了，我爸氣得把我趕了出去，但他心腸軟，臨了還是把家產給了我，我不行啊！這人控制不了，有些時候就想着死就死吧，可是這癮比死還要命，到頭來弄了個人財兩空。”
弗恩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雖然文夏和魏星都對他的經歷很同情，但對他的眼淚還是一如既往地噁心。
眼見着兩人沉默，弗恩自認為自己也是受害者，就順勢問道:“兩位是來抓人的吧？我這次不跑的，請放心。”
“跑？你能跑得了？如果我告訴你，你現在只有三天可以活，你甘心嗎？”文夏心平氣和地說出了對常人有如晴天霹靂的話，但這是休彌做出精確計算得出的結論，隨着時間推移，腦垂體需要的刺激會越來越多，探測器的電量只能用三天，電量用盡後人便會猝死，就算救活，也不過是重複毒癮折磨的痛苦。
見弗恩沉默不語，魏星問道:“你這三天，不會感覺到太痛苦，也不會失去理智，現在你還怕死嗎？”
弗恩回想起毒癮折磨時的生不如死，那個時候他是不怕死的，可是現在毒癮消退，他卻有點猶豫了。
他感受着此時此刻身體裏遊走的刺激和爽感，和他嗑藥的時候有些許差別，但也正是這種感覺，暫時遏制住了他的毒癮，他很疑惑這是什麼。
“你們肯定還有葯的是吧？有葯就死不了啊！兩位，我求求你們，只要你們願意賣，我肯定買！”弗恩為了博取同情再次跪了下來，他的膝蓋早已分文不值。
這一跪讓文夏和魏星僅有的一點同情心變成了噁心，“沒了，沒了！”文夏站起身來後退了一步，他已經不想與這樣的人再有交集，“僅有的一粒能保你命的葯，給你吃了，這三天你看着辦吧！”
這樣的“定心丸”對於一般人來說是致命的，可是經過數秒的沉思，弗恩還是選擇接受，跟他遭受的痛苦相比，死並不可怕。而死後，也不必再受折磨。他冷靜地說了聲:“我知道了。”
警察局長正在和伊米西斯的大使館周旋，這事本來警察局不想管，可是大使館收到了菲爾連格的消息后，不依不饒，拼了命地要把那兩個人給保下來，這讓警察局長犯了難。
突然，一通緊急電話打進了拉托市警局，是辛格拉的國安部，局長讓伊米西斯的大使館暫候，轉身接上了緊急電話。
“你小子怎麼搞的！這次我不管你跟他們什麼關係，伊米西斯的國安部剛剛跟我通過電話，他們說那兩個人是重要的科學家，如有損失，伊米西斯會向我們出兵，你懂了沒？還不快去辦！”
“是！是！我現在就去！”挨了國安部長一頓訓，局長立刻向伊米西斯大使館道了歉，掛斷了電話后，吹響了集結哨。
“準備出警，上橡膠子彈！”
三十多名警察上了九輛警車，掛了最響的警鈴，駛上了開往毒品工廠的公路。
局長單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電話，“快接啊！”局長在心裏焦急地催促着。
過了幾秒，奧福斯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喂？姐夫？這麼晚了打電話來，是來吃飯啊？”
“吃你個鎚子！你傻了吧？亂綁人！你把伊米西斯的科學家給綁了！就你今天綁的那倆人，給我闖大禍了！伊米西斯國安部都找上門了！”
“啊！不是，姐夫你別嚇我啊！”奧福斯的聲音有點顫抖。
“嚇你什麼？你沒對那倆人下手吧？”
“沒！沒有！”奧福斯慌忙應道，“我一根手指頭都沒動他們，只拿了銀行卡，我現在就放人！”
“放完趕緊跑，我已經出警了，離你那還有十五分鐘，在我跟你們交上火之前，你們趕緊撤！”
“是，是！”奧福斯剛掛斷電話滿頭大汗還來不及擦，之前取錢的小弟就跑了回來。
“大，大哥！今天宰的這，這一單，肥啊！這卡里有，有一個億，不過一天只能取四十萬。”小弟被這天降的美事弄得說話都結巴，但這對於奧福斯來說更慌張了。
“肥個鬼！出大事了！卡給我！”奧福斯一把奪過小弟手上的卡和一小袋鈔票，向著小黑屋快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