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扯平，發瘋

紅妶的話如刀子一般，深深扎進旭鳳心口。他緊緊盯着他，滿目凄苦，原以為念念不忘，必有迴響，沒成想對面卻是如此冷心冷麵之人。

“你和他們一樣希望我死？”旭鳳不甘心地反問道。

紅妶斂了神情，眉目冷凝，睫羽輕顫，抬眸冷冷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是生，是死，我並不關心。我害你一回，死一次，咱們扯平了。”

“扯平？如何算平？”

紅妶挑了挑眉，唇角勾勒出冷笑，道：“你一把業火燒了我的真身，毀了我的靈根，讓我修為難進，此為一害；你因一己之私，矇騙我百年，此為二害；再因你母，我就快要死了，這些都還不夠嗎？”

“怎麼會這樣……”旭鳳身上的戾氣消失不見，說出口的話里滿是不可置信。

“咱們的天後娘娘眼明心清，看的是比你清楚，在夜神大婚前夕，紫方雲宮裏，她逼我立誓，此生只忠於你一人，若有違誓，不得好死。誓言自立下時便已應驗，我不愛你，自然談不上只忠於你，死局已定。”

旭鳳睜大了眼睛，腳步不穩似地退後兩步，喃喃自語道：“怎會如此，怎麼會？”

他曾自信地覺得能護住她，可直到最後才發現，他什麼也做不了。

“如此，你可還要與我算？”

她從不曾欠他什麼，不過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罷了。

殿外，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旭鳳微微垂頭，輕聲問道：“你是從何時知道，知道那人不是我……”

“賜婚旨意下來的前一日。”那是她在書房中無意看到，旭鳳封存了當年調查她的卷宗，裏面清楚明白地寫着，可謂是字字入心。

那時，她覺得噁心至極，幾次想要質問他，找他理論清楚，可她明白樹不可撼，她只能忍。自那以後，她的每一天，看到的，感受到的，好的，壞的，對她來說，通通都是折磨。

他死，她有愧疚；他活，她亦無虧欠；至此，只能說一句，兩清了。

旭鳳微微閉眼，在數不盡的痛苦和掙扎中，央求道：“你我真的就再無回頭路可走了嗎？”

紅妶深吸一口氣，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答道：“說了這許多，你該明白一個道理，覆水難收，你若是要恨，隨意。”

“你都如此說了，我又該如何去恨你……”旭鳳苦澀一笑，低垂着頭，緩緩轉身欲要離開。

“旭鳳，”紅妶自身後叫住了他，他驚喜般的回頭，她說：“這副丹青我不需要了，你拿回去吧。”

她果真如當初所說，雙手奉還。.

他沒有伸手去接，只輕輕一揮手，丹青畫卷抖落在地，熊熊火焰將其焚盡，化作飛灰，一切煙消雲散。

他們二人便如這丹青一般，永遠都不可能有結局。

“既然你不要了，它也沒有什麼留着的必要了。”

“殿下說的是。”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喚他殿下了。

旭鳳走出殿門，紅妶掏出袖中荷包，正欲扔它進火海一併燒了，卻聽見外間傳來太巳仙人和潤玉的聲音……

潤玉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