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鹿與不良
像是被餓狼盯上的小鹿。
小早川青雪的確很美，鹿眼櫻唇，墨線般的長發垂在細腰上。
喔，今天穿的褲襪，缺少幾許凹陷的靈魂。
他剛坐下，小早川青雪就求助似的看過來。
兩隻大大的鹿眼一眨一眨，楚楚可憐，好像壓抑了很久。
“石，石川同學，剛才朝倉沒有老師沒有為難你吧？”
“沒問題的，朝倉老師只是簡單說了幾句，主要是關心你。”
“那就好，我還在擔心萬一……”
油頭眼鏡好像認為和女生聊天的美好氛圍被打亂了，陰沉着臉，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兩人的座位，心中煩悶：
“嘖……”
“我可是聽的很清楚，有什麼話可以說出來。”
對付陰沉系的就得把話說清楚，這種人一般不敢正面對抗。
石川秀一打算把事情挑明，免得以後再碰上其他阻力。
周圍的同學有幾個聽到，聚在一起饒有興緻地竊竊私語，等着看戲。
“酒井君怎麼和那個石川吵起來了！”
“誒，為什麼?”
“好像是因為風紀委員，哇~小早川真可憐~”
“噓——你這麼大聲，讓石川聽到了就糟糕了……”
陰沉油頭眼鏡停下腳步，塑料一般打滿定型噴霧的後腦勺對着兩人，站在原地不動。
伸出用手拉了下藍牙耳機后，又慢慢踱步回了自己座位。
旁邊的同學眼珠又轉了幾下，壓着聲音咬耳朵：
“石川真可怕……”
“聽說和不良摻和在一起，那天還有人看到他跟人打架”
“染髮都沒人敢管，聽說初中的時候就敢打老師……”
見油頭回到座位上摔筆泄憤，他聳了聳肩，這種人哪裏都有，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
想搭話就別走，搞這些沒用。
至於流言蜚語，他已經習慣了，說了沒用，這頭黃毛配上他的體格說什麼都沒用。
“小早川同學，他叫什麼來着？”
“酒井……什麼的，我也沒記住。”她又在擺弄發尾，顯得有些局促。
“算了，不重要。對，老師拜託我給你補習數學。”
小早川青雪聽了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手又開始捋胸前的長發。
“這樣啊，老師跟你說了，奶奶告訴我她都安排好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細弱蚊鳴，好像在說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這麼說，看來她不知道家人向校長施壓的事情。
那他也不必多說。
“嗯，朝倉老師說要我幫你把第一次月考前把數學的偏差值升到平均數以上。”
點頭的幅度難以察覺，扶了下眼鏡，看起來有些高興：
“好呀，什麼時候？”
“儘快，我平時還要打工，明天下午放學開始怎麼樣？”
他頓了頓：“不過先不急，今天放學陪你去找筆記本。”
聽到他放學后要陪自己，小早川的鹿眼笑的眯成了一條縫，淚痣格外惹眼。
好像聽到的不是去站前街壓馬路，而是去上野公園野餐。
“好。”
看到她笑的那麼甜，他忍不住想起筆記本上寫着的話：美雪的下巴被挑起，彷彿一隻提線木偶，耳光狠狠地……
和她一樣，石川也很期待放學后的補習。
午休時兩人嘗了嘗午餐，秀一的午餐是便利店買來的貓王三明治，一種介於甜品和三明治之間的東西。
小早川的午飯是傳統的便當，牛肉土豆魔芋絲雜煮、炸豬排、配上章魚香腸、鹽漬黃瓜茄子。
章魚香腸他沒嘗到，被井上美織笑嘻嘻衝過來叼走了。
其他都是很家常的味道，廚藝不錯。
他沒有吝惜稱讚，小早川聽了喜笑顏開，一個勁叫他多吃點。
短短半天，井上美織就和小早川青雪好的形影不離，連衛生間都一起去。
他看了很不理解，女生間迅速拉近關係的速度真是快的有些不真實，從沒看過兩個男人間拉近關係速度有這麼快的。
漫長的午休后，經過僅僅兩節課，放學鈴響了。
時間是下午三點半，太陽還高掛天空樹。
這屬於在老家絕不可能發生的事。
賽里斯的高中生一般已經在學校已經上了一倍半的課時，還有一倍的課時在等着他們。
社團活動那更是天方夜譚。
教室里亂鬨哄的，學生們都在收拾課本和雜物準備離開。
美織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想來又是去堵龍太郎了。
他看了眼小早川青雪，發現她已經收拾妥當，正要拿起書包時，幾個打扮入時的女生走了過來。
幾個人嘰嘰喳喳，推推搡搡，到他座位前才算停止。
一個梳着高馬尾戴着洋紅色爆炸手環的女生被人推了出來，她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石川同學，我們要去高原寺唱卡拉OK，一起去嗎？”她說著又指了指遠處的男生團體，“他們也去，要一起嗎？”
這的確是個增進情感的好機會，高馬尾看起來還不錯，也許能請她到家裏做客？
他集中精神，叫出系統。
【目標外貌不符合系統要求】
懂了，
系統真性情。
他瞟了眼旁邊的小早川。
她在看書，準確地說是在看出版信息頁。
鹿眼盯着那幾行枯燥的文字，一動不動，手指緊緊的捏着書頁。
發現秀一在看后，她抬起頭飛快的對視一眼，
接着又馬上縮回課本里。
算了，帶上小早川去，對她不大不小也是種折磨，還是去站前街“找筆記本”吧。
“今天家裏還有點事，改天一起怎麼樣？”
“可惜，那加個line，我把你拉進line群組裏。”
兩人交換了line，秀一備註上吉原禮珠的名字。
“okey~石川君byebye，下回不許跑了哦~”
為什麼自己就這麼招辣妹呢？
初中也是，小太妹蜜蜂一樣圍着轉。
他笑了笑：“一定一定。”
幾個辣妹系女孩又走了，像是熱帶風暴過境。
小早川正在高興，
不是因為熱帶風暴或者颱風什麼的，
而是她注意到秀一的用詞——“家裏”，
她還沒空去想這只是個方便的借口pu全部用在了高興上。
不過看是看不出來的，在他眼裏不過是盯着出版信息頁。
秀一沒多想，拿起書包和她有說有笑的出了教室。
男生團體裏還有人在目送他們。
油頭正在寫字，筆尖穿過書本，深深地戳進課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