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擊殺和善後
沒有臉的腦袋偏轉過來，「看」向隔壁窗台上的曹戈……從這漫不經心的動作，但凡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它的嘲諷和輕蔑。
但下一刻，它便「桀」的慘叫一聲，筆直墜落，即便亡命撲扇肉翅也無濟於事。
光芒籠罩了周圍五米，將一切陰影黑暗盡皆祛除。
看來夜魘的靈視還不足以讓它感知到傳奇超凡物品……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逝，忐忑的心情也放鬆下來，這最困難的一步總算沒出差錯。
曹戈用牙齒咬住無暗之燈提把手，噌的一聲拔出寒刃，向著夜魘跳去。
夜聊旅館和四樓的房間，都是曹戈精心挑選的。
夜聊旅館的窗戶比較狹小，比人類體型稍大的還帶着一對巨大肉翅的夜魘，並不能輕易的從窗戶鑽入室內。
夜魘要報復俞凱和苗家衛兩人，最好的選擇就是懸停在窗戶外，然後控制夜獸襲擊兩人。
它有這條件……李美、賈梅和馬順夫婦，共有四個人遭了它的毒手，就算有兩人被用來療傷，它也還能控制兩隻夜獸。
而俞凱和苗家衛，恰好又是那種意志不堅定，並且才受過驚嚇的人，處於夜獸控制範圍之內。
四樓這個高度，有一個肉墊子擋着，摔下去最多五勞七傷，但是那個肉墊子嘛……
有着倒刺的尾巴，如一柄長槍般刺來。
刀術·破槍！
曹戈不慌不忙的將速度和力道都不太強的刺槍撥到一邊，無暗之燈對夜魘的壓制比想像中還要大。
不過。
曹戈自己也不好受。
無暗之燈那個灼熱超凡特效，每分鐘會帶走身體10%的水分。
要知道，普通人損失15%的水分就會昏迷，損失20%的水分就會有生命危險。
曹戈意志比普通人強一些，但最多也就能堅挺到損失20%水分才昏迷……這也是曹戈選擇這種戰場的另一個原因，可以速戰速決。
雙腳落到夜魘背上，一手抓着寒刃刀柄，一手抓住寒刃刀刃，再次將刺來的尾巴挑開，然後一刀劃開夜魘光滑如同鯨魚般的皮膚。
薄薄的冰霜凍住了傷口，讓夜魔超強的自愈能力失去了作用，劇烈疼痛之下，夜魔「桀桀桀」慘叫起來。
又一挑，挑開刺來的尾巴，噗呲一聲，寒刃前半截沒入夜魘背脊，切斷了它的脊柱……
「桀！」
夜魔尖聲慘叫后，巨大的肉翅、長有倒刺的尾巴和強健的後肢同時無力下垂。
迅速近身，以短制長，這是破槍式的精髓。
雖然夜魘無法在光下飛行，但撲扇翅膀，總能減緩下降速度，這就給了從窗台上跳下的曹戈迅速近身的機會。
有無暗之燈製造天時，又有這選定戰場的地利，還有破槍式這人和，夜魘焉能不敗，如何不亡？
嘭！
夜魘砸在堅硬的柏油路上，暗紅色鮮血飛濺，腦袋直接癟了進去，胸骨凹陷，前肢折斷……即便以它不懼普通物理攻擊的特性，此時也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
即便有大號肉墊子墊着，從四樓摔下來也不好受，曹戈甩了甩頭昏眼花的腦袋，手起刀落，唰唰唰幾下。
砍掉了夜魔的腦袋，斬掉了夜魔的雙翅，削掉了夜魔前肢和後肢。
最後，找到並挖出了夜魔核心，一塊通體黝黑，拳頭大小，質地如同水晶的偏方三八面體。
確定夜魘無法再起來作妖，曹戈這才收起無暗之燈，一瘸一拐的走到旁邊花壇坐下。
嘭！
嘭！
兩個裸·男墜下，摔在堅硬的柏油路上，慘狀比夜魘更甚，差點成兩坨爛肉，不過還是能勉強看出，他們是苗家衛和俞凱。
兩人為什麼會跳下來，曹戈心中門兒清，自然是因為在夜獸的控制下援救夜魘。
但為什麼此時才墜落下來……看到兩人手足上那崩斷的不可描述的玩具，曹戈腹中一陣翻江倒海。
癩蛤蟆玩青蛙，長得丑玩得花。
看着pa在地上，奮力蠕動掙扎的兩坨，曹戈嘆了口氣，「我這個人心善吶，看不得畜生受苦。」
他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兩人身邊，一人給了一刀，徹底葬送兩人生機。
「但願你們下輩子能成為一個人。」
咚咚咚！
鄭洪超、西良和丁浩這才從四樓跑下來。
西良看了眼現場，連忙去拉警戒線，丁浩則去安撫那些被驚動后湊過來的民眾。
鄭洪超神色變幻，一臉複雜。
「聊聊？」
曹戈從地上撿起夜魘的爪子，指了指一旁的花壇，然後又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在花壇邊緣坐下。
鄭洪超跟着在他旁邊坐下，掏出煙盒，「抽嗎？」
「不抽，謝謝。」曹戈搖了搖頭。
鄭洪超抽出一支煙，點了火，深深吸了一口，正要開口說話，不想被曹戈搶先。
「我希望你寫結案報告的時候，能依照事實寫？」
不等鄭洪超開口發問，曹戈繼續說：
「俞凱和苗家衛兩人，舉行邪惡儀軌，召喚來一隻怪物，謀害了7個火神信徒。」
「你要誣陷？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對於鄭洪超激烈的反應，曹戈並不意外，只是繼續平靜的說：
「在我的家鄉，有這樣一個傳說。
在一場至關重要的戰爭中，因為失了一顆馬蹄釘，丟了一個馬蹄鐵；丟了一個馬蹄鐵，折了一匹戰馬；折了一匹戰馬，損了一位國王；損了一位國王，輸了一場戰爭；輸了一場戰爭，亡了一個帝國。
千丘城現在什麼局勢，你應該比我清楚；能有苗家衛和俞凱這樣的兒子，他們的父母會是什麼嘴臉，我不清楚，但你應該清楚。
你說，他們的父母，會不會為了顧全大局，會不會因為苗家衛和俞凱的死亡另有原因，就不鬧，就不給治安署施加壓力呢？
一旦治安署受到他們的影響，在這種要命的時候，與火神教的交流出了問題，從而影響了千丘城的大局，你說會不會有成千上萬的普通民眾受此牽連而死亡呢？
或者說，你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能夠解決來至於俞凱和苗家衛家族的壓力？
還是說，你為了堅持自己的正義，能無視成千上萬人的死亡？
當然，你也可以說，我說的都是推測，都是假設，但我相信你一個在一線工作了二十年的高級警員會有自己的判斷。」
鄭洪超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對於俞凱和苗家衛家族的那些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曹戈所說的這些，完全是在美化他們，那些人絕對能做出比這些更噁心，更下作的事情。
對於自己的上司和上司的上司……老實說，他實在沒什麼信心，半響后，鄭洪超艱澀的說：「有人說過你是魔鬼嗎？」
「魔鬼嗎？」
曹戈不禁回想起四二六、張三和純子三人，不過這三人似乎也沒說過這話，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笑着道：
「還真沒有，你是第一個。」
他右手握着的夜魘爪子划拉一下，抓破鄭洪超衣服，在他胸膛上留下三道不淺的傷口。
頓時，鮮血染紅了衣服。
「你？」
對於鄭洪超的疑惑，曹戈笑了笑，扔掉夜魘爪子，一瘸一拐的站起身，走到丁浩身邊，說：「有事情需要你幫忙。」
「啊？」
「俞凱和苗家衛兩人，舉行邪惡儀軌，召喚來一隻怪物，謀害了7火神教信徒，火神教應該對兩人的家族進行嚴厲譴責和制裁。
治安署高級警員鄭洪超，英勇奮戰，不畏犧牲，直到最後時刻都在阻止和救助俞凱和苗家衛，因此身受重傷，應該受到嘉獎。」
「啊！這？」
丁浩驚愕。
「不懂沒關係，你只管這樣跟現在的后丘區教堂負責人說，或者上報高修。」
「哦。」
主動送到手上的主動權，曹戈相信，火神教的負責人，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將這樣的好事往外推。
讚揚鄭洪超，是為了讓治安署面子上好看，也可保鄭洪超以後仕途通暢。
打擊苗家衛和俞凱的家族，即可減少曹戈的麻煩，又可以讓某些眼饞苗家衛和俞凱家族所掌握的利益的人吃得滿嘴油，堵住一些人的嘴。
至於會不會有人眼饞兩家的利益？這是廢話……但凡是利益，就沒有不惹人眼紅的！
以前沒動手是不敢，但要是兩家都被火神教制裁了，還不敢圍上去分些肉，那也不配被稱為食肉者了。
所有人共贏的世界達成，至於苗家衛和俞凱……請下輩子做個人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