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識共事
第二天一早，何漢生早早地就來上班了。
他熱情的跟陸續走進辦公室的同事打着招呼。
侯科長剛走進辦公室，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也跟着進來了。
她叫葛冬菊，是品質科長，也是夏曼蒂和蔡雪的部署長。她和蔡副總的妻子是表姐妹，她的娘家也在苗嶺鎮，和何鳳是同村。她燙着一頭捲髮，畫著非常精緻的妝，但額頭窄，鼻樑矮，嘴唇厚，還有一雙單眼皮，從她身上看不到一點女性的美。
“侯科長，聽說你們部門招新人了。”她張嘴一說話，露出了一排極不整齊的牙齒。
“是啊。新來的何漢生，坐那裏呢。”侯科長指着何漢生說。
“你好。”何漢生起身禮貌的問了一下好。
“現在洗手間沒人打掃。你給安排個人吧。”
“以前不是門衛打掃嗎？”侯科長說。
“門衛一個人不幹了，現在沒人打掃了。”
“哦。漢生，要不你先打掃着洗手間吧。”
“啊？”何漢生遲疑了一會，“好吧。”
怎麼能打掃洗手間呢。他本想拒絕，但因為剛來，於是便無奈的答應了。此時，他感到人格受到了侮辱。作為一名大學生，他從心理上不能接受，但既然選擇了工作，也便忍受了所有。
他急忙去了洗手間，拿起拖把，拖了起來。在拖便池時，由於用力過大，把裏面的水澎了出來，濺在了他的衣服上。雖然沒聞到臭味，但他感到了噁心。拖完之後，便迅速出來了。
回到座位上，他便打開了電腦。點開郵箱，看到了南京客戶發來的一封郵件。郵件內容是客戶想知道上周發貨的EAS6P75GP的批次號。因為之前是鄒帆擔當，他便問起了鄒帆。
“鄒帆，客戶想問一下EAS6P75GP的批次號，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品質課知道。品質課在二樓，你去問問葛科長吧。”
“好的。謝謝。”
此時，葛科長正在淘寶上挑東西，而蔡雪正用小噴壺向她頭髮上噴着水。
“咚咚”何漢生敲了敲緊閉的門，然後推開進去了。
“你好，我找葛科長。”
“什麼事？”葛科長抬起了頭。
“南京客戶想問一下EAS6P75GP的批次號，您知道嗎？”
何漢生客氣的問着，當他看到葛科長臉的時候，還吃了一驚，沒想到就是早上在辦公室看見的那個醜女人。
“我也不知道。蔡雪，這個型號是一課做的吧？”葛科長問着身後的蔡雪。
“不是。是二課做的。一課最近比較忙，把這個型號轉給二課了。”
“哦。那你去二課問一下質檢員夏曼蒂吧。她擔當二課，她知道的。”葛科長說完，又把視線轉向了電腦。
“好的，謝謝。”
何漢生走出了品質辦公室，沿着走廊，過了一課，便來到了二課。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先換了拖鞋，又戴上了頭套，然後才走進了車間。
因為不認識質檢員，他便找了一個女孩詢問。
“你好。你們課的質檢員在哪裏？”
“在那裏。那個站着的。”那個女孩指着流水線最東邊說。
“好的，謝謝。”
何漢生徑直走了過去。
“你好。”何漢生從夏曼蒂背後打招呼說。
夏曼蒂聽到聲音，便轉過了身。他們四目相對。
“你好。”
夏曼蒂驚喜不已。她沒想到時刻惦記的那個男人竟然主動跟自己講話了。
何漢生也一下子認出了夏曼蒂，她不就是昨天早上撞到自己身上把資料灑落一地的那個女孩嗎。
“我是銷售課新來的何漢生，昨天早上的事，真對不起。”
“我叫夏曼蒂，沒關係的。”
“對了，南京客戶想問一下EAS6P75GP的批次號，你知道嗎？”
“15902，要不我給你寫一下吧。”夏曼蒂撕了一張紙，在上面快速寫下了15902。
“好的，謝謝。”
“不客氣。你剛畢業嗎？”
“早就畢業好多年了。我都有孩子了。”
“呵呵，看不出來啊。”夏曼蒂說著，聲音顫抖了一下。她沒想到何漢生竟然已經結婚並有孩子了，“你住市區嗎？”
“嗯，在瀋陽路福馨小區。”
“是嗎。我們離得不遠唉。我在瀋陽南路的北國之春。”
“哦。真的挺近的。”
“要是有品質方面的問題，可以儘管問我。”夏曼蒂很爽快。
“嗯，好的。謝謝。”
他很感激，也很欣慰，總算遇到了一個脾氣好的人。來到公司已經兩天了，遇到的除了冷漠就是冰冷。他突然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句話‘沒有人會忠實於工作，有了更好的機會誰都會跳槽的’，說實在的，他一點也不喜歡現在的工作。如果碰到條件稍微好點的工作，他會立刻走的。人都是性情動物，特別是到了一個陌生環境，往往都找一些精神上或者情感上的寄託。幸好，遇到了夏曼蒂，他也從她那裏感到了一絲溫情。以後，如果工作上有不明白的地方，就可以問她了。
何漢生雖然很不喜歡車間環境，但適應幾天也慢慢習慣了。每天他都努力學習着，記錄著。他逐漸了解了客戶的型號，也學會了發貨時製作發票和裝箱單。因為有多個生產車間，為了不耽誤交貨期，他每天都要跟車間確認好幾次。
一天下班時，在車棚里他遇見了生產一課修理不良品的那位大姨。
“大姨，下班了？”
“嗯。你也騎電動車？”
“嗯。”
“電動車也就我們上了年紀的騎。像你們年輕人應該開四個輪子的。”
“呵呵。都一樣。”
何漢生微笑着。他也知道那位大姨沒有別的意思，但還是感到了一些尷尬。
他看了一下四周，的確辦公室的人幾乎全部有車，就他一個人騎電動車。他戴上口罩，又戴上頭盔，整張臉幾乎只剩下眼睛了。他稍微有些失意，這樣捂的嚴嚴實實的，似乎更多掩飾自己的表情。
“大姨，我先走了。”他客氣的打了個招呼，騎着電動車便走了。
何漢生騎着電動車，耳邊是呼呼地冷風。
一想到家裏的妻子和兒子，他心裏便欣慰了了許多。雖然騎着電動車，但他感覺並不比別人差。等自己努力工作幾年，很快也會買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