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多年的下屬
梁豐笑了。
「公公說笑了，無緣無故在下怎麼會盼着讓你死呢？」
「那你為何如此對我？還是沈珺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可知這樣做的下場？你這是棄萬千兄弟於不顧啊！」
康明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臉都憋紅了，看着梁豐滿滿的失望。
梁豐不為所動，當了康明這麼多年的下屬，他比誰都清楚康明做事的手段。
就算身處逆境也能面不改色，而且花言巧語，最擅長用一張嘴皮子蠱惑人心。
若非如此，當初先皇也不會選擇讓他做黑麒麟軍的統領。
梁豐只是開口道：「公公，咱們都是這麼多年的老熟人了，你有什麼手段大可不必施展在我身上，我今日前來不是為了聽你說教的，事已至此，你若願意配合我們還能免受些皮肉之苦，若是公公執意要與我們做對，可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康明見行不通，神色忽明忽暗，一會兒看看梁豐，一會兒看看沈珺，到底沒有繼續。
沈珺和梁豐也非常有耐心，一直在等着他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康明終於帶起頭來。
「你們想幹什麼？」
一般淪為階下囚之後，要麼如同之前的御前副統領一樣，嘴巴緊如蚌殼什麼都不說，要麼就像沈城一樣張口直接就像倒豆子似的，把所有的秘密都吐露出來。
而康明這副談判的樣子，倒是瞧着稀罕，不知手裏是不是有什麼底牌能夠和他們談判。
梁豐看向沈珺，沒有貿然開口。
說到底他只是個輔助而已。
沈珺笑了笑：「公公可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我們這些人哪能敢對公公怎麼樣，只是想請公公在這裏待個一段時間罷了，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公公見諒，等到他日事情辦完，我們自然會放公公出去。」
不等康明詢問，沈珺又開口道：「只是如今形勢公公也很清楚，這曼城戰火連天，京城防守空虛，也不大太平，寒舍簡陋，地方狹小，只能委屈公公住在這個地方，我這手下的人沒個輕重，恐怕會不小心磕碰到了公公，還請公公多多包涵，他年重見天日之時，莫要在皇上面前哭訴說在下虐待了你啊。」
「你……」
康明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沈珺。
這是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他就說沈珺不會這麼好心，他就知道！
他冷笑一聲：「沈珺，你不要忘了你現在可是已死之人，先前頭靠二殿下的事兒，你以為大家都不知道嗎？你猜你這樣左右搖擺的牆頭草，皇上是願意相信你，還是願意相信伺候了他二十多年的我？」
「三天之內，不，今天，只要今天我沒有回到皇宮，你這個地方早晚會被人填平，皇上不會放過你的。」
「你千辛萬苦從京城逃走，現在又跑回來部署這些，可謂是居心叵測，陛下不會容忍你這一等不安分的人在京城的。」
康明從來沒有被皇上懷疑過，而皇上也從不相信沈駿，就算他相信國公爺的沈珺和國公爺之間也差了很多。
所以大家都很清楚，皇上雖然同意了霍勛的提議，也默認了沈珺的存在，讓沈珺在戰場上立功，但是如果被皇上知道他攜帶着人馬回到了京城，定然也會起疑心。
「可就算在下現在將你放了，誰能保證康公公不會在皇上面前亂說呢？而且康公公不會以為我們沒有一點你和玉王爺勾結的證據吧？」
康明冷着臉一扭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康公公不知道沒有關係，只要我說的話你聽得懂就行，黑麒麟君乃是先皇留下的軍隊，你雖是統領卻不能代表先皇，黑麒麟軍真正的主子是先皇，你違背先皇意願和玉王爺合作，意圖對於皇上不利是事實。」
「康公公，個人私慾凌駕於先皇遺志之上，下決定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今日了。」
康明心頭有些犯嘀咕。
他眯着眼睛看着沈珺，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兒。
如果是沈珺真的想要審問他，直接上酷刑是最簡單的方式，可是他們兩個人在和自己上嘴皮子，而且從頭到尾死咬着黑麒麟軍的事兒不放，是不是代表着，其實他對於黑麒麟軍知道的並不多。
亦或者是他想要從自己的嘴裏套話？
康明心生警惕，擺着一副僵硬的臉色。
「既然沈大人已經有所想法，那就請回吧，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在下從未想用黑麒麟軍達到什麼目的，也未曾想過謀害皇上，至於和御王爺聯手之事，更是子虛烏有。」
接着他擺出一副不合作的態度，閉上眼睛微微靠在牆角，怡然自得的模樣，彷彿不是身處大樓，而是在齋房之中一樣。.z.br>
沈珺挑眉，也不失望，只是淡淡的說道：「那公公你好好歇息。」
說完以後他和梁豐就走了。
兩人的腳步聲逐漸消失不見。
康明睜開眼睛，黑暗中一雙鷹隼般的目光，透着淡淡的疑惑。
這兩人閑來無事，真的是和自己聊聊天？
他仔細地回想着方才沈珺說的每一句話，確實廢話多，但又找不到什麼特別的引導，一時之間竟讓人有些琢磨不透。
罷了罷了，還是閉口少言的好。
而離開的兩人也正在討論關於他的事兒。
「我早就說過，康公公是個比較狡猾的人，嘴殼子最緊，滴水不漏，沈大人這般聊天方式不可能審訊出來什麼的。」
梁豐沒有說的是，他覺得沈珺在浪費時間，所有的話都不在點上，這樣根本什麼信息都得不到。
不過想想沈珺的年紀，還有自從入朝之後沒多久他就去了邊關，接觸的都是軍營的人，或許對於這種審訊還不太了解吧。
沈珺沒有解釋，只是反問了梁豐一句話。
「你知道我剛才想問康公公什麼問題嗎？」
梁豐一愣。
是了，他還不知道沈珺到底想要通過康明知道什麼訊息呢。
而他都搞不懂，康明更是看不懂了。
「那大人，你到底想從康明那裏知道什麼呢？」他不恥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