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論刀

武王看着傻了眼的小王爺哈哈一笑，袍袖一甩往府里便走。

“爹，你開玩笑的吧？”小王爺忙跟了上去。

武王似笑非笑道：“你覺得這麼大的事我會說笑？”

小王爺急道：“爹，大丈夫當志向高遠，建功立業，兒女情長對我來說就是束縛。要不爹你看這樣行不行，等再過幾年，等我能接過你肩上的重擔，再談婚配不遲。”

武王沉聲道：“你要接過你爹的飯碗還早呢，到我死的那時候，估計你都沒那個能力。還再過幾年呢，再過幾年人家的姑娘早被他人捷足先登了，倒不如你早日成親，趕快給我生個大胖孫子，好讓我帶在身邊好好培養，我有信心能把我孫子培養成出類拔萃的軍事家。”

小王爺正欲說話，武王又道：“你什麼也不要說了，我心意已決。”

小王爺見拗不過武王了，再無話可說，便自個兒生起悶氣。

小王爺跟在武王身後，不知不覺二人走到了小柔住的院子，院中的丫鬟一一過來向他們行禮。

武王問：“郡主呢？”

丫鬟道：“郡主剛剛氣沖沖跑回來，現在正在房間裏呢。”

武王道：“以後郡主無論去哪裏你們都得跟着，如果郡主要離開王府，你們要第一時間來彙報我。總之你們就是要看着她，如果她哪天突然不見了，我就為你們試問！”

眾丫鬟齊道：“是！”

小王爺道：“爹，你這也做的太過了點吧，就算小柔不同意這樁婚事，你也不能限制她的自由啊。”

武王沉聲道：“我不派人盯緊了她，指不定哪天她又跟姓程的那臭小子跑了！”

小王爺無話可說。

武王又道：“我最近已經夠忙的了，可不想有人給我添堵。今天下午我要去軍中視察，你也跟着來。”

小王爺聞聽要去軍營，登時肅然起敬：“是！”

二人離開郡主的院子，小王爺沒有再跟着，而是回到了後院。院門外站着兩人，正是程銘澄和徐空空。

小王爺還沒到跟前，程銘澄就迎了上去。

小王爺望着他，微微一笑：“這一覺睡得怎麼樣？”

程銘澄道：“喝的酩酊大醉，睡在地上渾然無覺，倒是醒來時脖頸酸痛。”

小王爺道：“看來你是軟床睡多了，才會一睡地板就脖頸酸痛的。”

程銘澄沉吟良久，問：“我想見見小柔，可以嗎？”

小王爺道：“恐怕不行，我爹已經派人監視小柔了，如果你現在去見她，讓我爹知道了，對你對她都不好。”

程銘澄急道：“那該怎麼辦？”

小王爺沉吟道：“過段時間父王要訓練軍兵，到時候他一定會時常家裏軍營兩頭跑，這樣他便顧不得府里的事，我再想辦法讓你見小柔。”

程銘澄黯然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這時小王爺聽到院子裏面有刀劍舞動時響起的錚鳴聲，便問：“是誰在裏面練功啊？”

徐空空道：“是楚將軍正在點撥一位少年刀法。”

小王爺奇道：“楚大哥來後院做什麼？”

徐空空道：“大概是來找吳老弟的吧。”

小王爺點頭：“想必他點撥的那少年是我昨日帶回來的申屠鉞，正好我也沒事，去看看楚大哥的高明功夫吧。這裏沒事了，徐先生你去忙你的吧。”

“是。”

徐先生離開后，小王爺和程銘澄走進院子，一進院子遠遠就看到銀杏樹下申屠鉞正手舞雁翎刀，楚驚羽和申屠穹在他身邊看着。

只聽楚驚羽道：“申屠小兄弟，你這刀法過於霸道，力發於刀鋒，卻無後勁藏於刀身，看似剛猛，實則如河水斷流，上游乾涸，下游便再無水流了。人言劍為兵中之游龍，因為它飄逸瀟洒；刀為兵中猛虎，因為它剛猛霸道。練武之人以為練刀就應該一味剛猛，可一味剛猛反而是練刀大忌，亦剛亦柔，可進可退才是練刀上策。”

小王爺撫掌道：“楚大哥論刀，當真是一語道破其中玄機，佩服。”

楚驚羽道：“世子見笑了，不過是祖上傳下來的一些粗陋的練功道理罷了。”

申屠鉞收刀與申屠穹一起向小王爺施禮。

申屠穹道：“楚將軍的環首潑墨縱橫天下，刀法舉世無雙，今日有緣在這裏遇見，我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就想讓楚將軍點撥我父子刀法。”

小王爺道：“這樣很好，你們都是用刀的，能夠相互之間傳授心得，有助於你們武功提升。我剛剛聽楚大哥論練刀之道，也着實受益匪淺。”

申屠穹問：“小王爺也懂刀嗎？”

小王爺微微一笑道：“略知一二。”

楚驚羽道：“世子殿下師承鍾離聖人，天下間還沒有他不懂的兵器。”

小王爺擺手道：“懂卻不精，不過也是個外門漢罷了。”

申屠穹道：“小王爺既懂刀法，不如我們一同探討探討吧。”

小王爺一笑：“那我獻醜了。”他接過申屠鉞手中的雁翎刀，續道：“刀本舔血物，用者當留心。家師曾言，刀乃上古便有的兵器，古人狩獵磨石為刃，那便是刀的雛形。後來經過上千年來的演變，才有了我們現在見到的樣子。刀乃兵中之祖，無論男女老少都是會用刀的。炊婦會用菜刀，屠夫要用屠刀，樵夫有柴刀。刀有百種，各有各的用處。用刀簡單，用好卻難。我幼年練刀，至今已有十載不曾使用，不知道這腦中還記得多少，諸位看看，若是有練的不是之處，望請指出。”

說完小王爺一刀橫劈而出，這一刀出刀既快刀風又響，這一刀未使老，中途變招斜掠上去，隨即又變招側身出刀。三招一氣呵成，氣勢恢宏。小王爺又接着練下去，刀法收發自如，招式大開大合，刀鋒所到之處揚起陣陣剛風，似有吹破人肌膚之勁。

一套刀法使完，小王爺收刀於身後，微微一笑：“這套刀法是我自小練慣了的‘清風拂月"，還請各位點評。”

申屠穹贊道：“小王爺這套‘清風拂月"真是當世上乘刀法，招式精妙，剛柔並濟，常於意想不到之處出刀，我大開眼界了。”

楚驚羽道：“世子殿下這套刀法果然精妙，屬下佩服，但看得出來世子對此刀法疏於練習，尚有頗多不連貫之處。”

小王爺點頭：“是啊，我不喜使用任何兵器，與人比斗多是空手過招，刀劍對我不過用來自衛。這麼多年來我只專心於內功拳腳的修鍊，對各種兵器倒疏於練習了。”

申屠鉞道：“世子殿下，這套‘清風拂月"能不能教給我？”

小王爺道：“只要你想學，我一定教給你，晚上我若無事就來教你。”

申屠鉞一喜，忙拜道：“多謝世子殿下。”

楚驚羽微微一笑：“小兄弟難得有如此上進之心，若是在練刀方面遇到不懂之處可儘管來問我。”

申屠鉞忙道謝。

小王爺又對申屠父子道：“到飯點了，你們也去用午飯吧。飯後收拾一下，下午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