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中龍鳳莫1刀
吃完早飯後，莫辰帶着葉靈溪去城南張氏鐵匠鋪，購買趁手的兵器，他之前用的佩刀，就是從雲曦城張氏鐵匠鋪購買的。
而秦合方嘉兩人，隨仙來客棧里的眾妖修，跟李軒彥出了城，他們要去雲曦城北的一座荒山，去查探刀魔屍身的下落。
趕往張氏鐵匠鋪的路上，葉靈溪時不時掏出一個羅盤，每次瞧見羅盤上的指針微微轉動，她才放心地收回羅盤。
羅盤指引的方向，是秦合兩人所在之地，一旦他們二人身死，羅盤就會停擺。
莫辰見他便宜師娘放心不下兩個手下，摸着下巴思考片刻，之後左右瞧了瞧，隨即朝葉靈溪靠近幾分，揉了揉臉，做出一副諂媚的樣子討好道：
“師娘放心，等兵刃入手我就趕過去，有我在，不會讓他們二人受到傷害。”
莫辰此時的樣子，像極了他求百里無鋒辦事時的樣子。
不！
他對葉靈溪的諂媚程度，比對他師父還重幾分。
沒辦法，他師娘家底厚啊，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是文人墨客，不是他，
葉靈溪聞言一愣，停下腳步，驚愕地盯着莫辰雙眼道：“你……叫我什麼？”
這麼喜歡我喊師娘？莫辰也是一愣，左右看了看后，輕咳一聲，較為靦腆地說道：“師娘。”
他早晚要開口喊師娘，之前只是有外人在，抹不開臉面喊比自己小的姑娘為師娘。
以後多喊幾次，習慣習慣就好了。
葉靈溪卻是被他這一句師娘喊得整個人都懵了，久久不能回神。
莫辰見葉靈溪盯着他不說話，下意識摸了摸臉，臉上沒有髒東西啊？
“師娘？”
一聲輕喚過後，葉靈溪噗嗤一笑，美眸微彎，眸子裏亮晶晶的，深深看了莫辰一眼，隨後素手遮掩着朱唇，一邊嬉笑，一邊繼續趕路。
何故發笑？莫辰被笑聲弄懵了，撓了撓太陽穴后，困惑不解地跟上了上去。
“師娘，你走反了，是這邊。”
“……”葉靈溪。
兩刻鐘后，莫辰帶着葉靈溪來到張氏鐵匠鋪。
走進店鋪里，一打眼，四周擺放着各種各樣的農具鐵器，日常生活需要用到的鐵器是應有盡有。
只是……
菜刀倒是看見幾把，至於兵器……沒看見一件啊。
葉靈溪剛要問是不是來錯了地方，沒等她開口，莫辰就已經走到櫃枱前，跟掌柜聊起來。
“掌柜的，把你店裏最好的刀拿出來。”
“刀？”店掌柜上下打量莫辰一眼，瞧見莫辰腰間的障刀后愣了一下，擦了擦眼睛，仔細看了看后恍然大悟。
目光上移，看清莫辰面容后，又是一臉驚訝：“原來是你，二十年不見，客官的模樣倒是一點沒變，還是這般年輕。”
莫辰不耐煩地擺擺手：“閑話少說，快把刀拿出來。”
“好的，客官稍等。”店掌柜訕笑一聲，隨即對跑堂的雜役說道：“去把師叔最新打造的刀搬出來。”
雜役聞言一愣，掃了一眼堂中架子上的菜刀，諾諾道：“何大師打造的菜刀都在這裏……”
店掌柜聞言一拍額頭，低聲道：“就是廚房墊桌腳的那把……”
話說一半，他猛地捂住嘴巴，對莫辰尷尬地笑了笑：“客官稍等片刻，我這就去取來。”
說罷，他領着一頭霧水的雜役走進內堂。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葉靈溪又是噗嗤一笑，
蓮步輕移，走到莫辰身邊輕笑道：
“聽掌柜所言，你要買的刀，是用來墊桌腳的。”
莫辰對這句調笑不以為然，擺擺手道：“墊桌腳已經算好的，當初我來這裏買刀時，這家店是從廚房的灶台里拿出來兩把刀。”
說著，他指了指腰間的障刀，不言而喻。
“……”葉靈溪。
少頃，店掌柜領着雜役返回，一起抬着一把大刀，走一步喘一口氣，用了好一會，才艱難地將刀放在櫃枱上。
店掌柜是虎妖，雜役是狼妖，在力氣上有先天優勢的兩妖，共同抬一把刀卻這般艱難。
可想而知這把刀有多重。
葉靈溪見狀好奇地看向櫃枱。
這把刀大約有七尺長，四寸寬，整體呈黑色，刀刃泛白，隱隱可見其鋒芒。
“這是砍頭用的嗎？”葉靈溪扭頭問道。
“是砍畜生用的。”莫辰意有所指地回話道，隨即走上前，伸出兩指輕撫刀身。
“這把刀是何大師用隕鐵打造，重達一百六十四斤，刀鋒鋒利，吹毛立斷，只因這把刀過於沉重，無妖能用着趁手，這才在小店蒙灰。”
莫辰輕彈刀身，對店掌柜的解釋左耳進右耳冒，他二十年前在這家店買過刀，知道這家店主營日常用的鐵器，根本不賣兵刃。
之所以店裏會有兵刃，只因店裏的鐵匠興趣所致，鍛造出來玩的。
不過莫辰並不在意鑄刀匠不是名家，只要刀是好刀就行，而且，因為沒有幾個妖識貨，這家店的刀賣不出去，因此……
便宜啊。
莫辰伸手握住刀柄，一把將大砍刀舉起，上下打量着，越看越滿意，大手一揮。
“就這把了，師娘！付銀子。”一句話，說的非常豪氣，好似付銀子的是他一樣。
他是見到好刀一時高興，把平常對待百里無鋒的姿態拿出來了。
“噗……”
這句師娘，讓葉靈溪又忍不住笑出聲。
店掌柜是有眼力的，一眼瞧見莫辰帶來的絕色美人並非凡人，眼睛頓時亮起，笑容滿面地向葉靈溪走去。
“姑娘，這把刀是本店鎮店之寶，這價錢嗎……”
葉靈溪掩嘴一笑，正待與店掌柜討價還價時，店門口響起一聲不合時宜的話。
“掌柜的且慢，那把刀我要了。”
隨着話音落下，一個長得白白凈凈的青年踏進店門，在他身後，跟着一群神態各異的男女，有些臉上還有未退化的獸類痕迹。
莫辰聞聲而望，上下打量一眼青年，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跟我搶刀？
“呵……”
葉靈溪微微皺眉，頭也不回地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店掌柜。
店掌柜看了一眼銀票上的數額，一雙虎眼瞬間睜大，又看了看踏進店門的青年，臉上的笑容更甚，笑着婉拒葉靈溪遞來的銀票。
“姑娘，少了點。”
葉靈溪一愣，眼眸緩緩眯起來，她掏出的銀票面額一百兩，莫辰手裏的刀雖是好刀，但又不是千金難買的神兵利器，一百兩銀子買下綽綽有餘了。
是以，這黑心的店掌柜是要坐地起價！
見此一幕，店門外的青年輕蔑地搖搖頭，不等他開口說話，店門外跟隨他來的妖群中，站出來一個未完全化形的狐妖。
狐妖長着一張人臉，嘴巴卻是狐嘴，他趾高氣昂地指着莫辰，囂張道：“快把刀放下，莫一刀看中的兵刃，豈是你這宵小之輩能染指的。”
“莫一刀？”莫辰一愣，與葉靈溪互看一眼，兩人眼裏都是透着荒誕之色，隨即一同看向青年。
細看之下，青年腰間掛着兩把刀，一長一短，倒真是如同莫一刀的傳聞一樣。
“莫一刀……”
店掌柜呢喃一聲，與身後狼妖雜役互看一眼后，猛地打一個冷顫，快速走到莫辰身邊，低聲道：
“客官，他是白國第一刺客莫一刀，客官千萬不要招惹，這把刀……”
“呵……”莫辰譏諷一笑，掏出一根捆帶，捆住砍刀后，一把背在身後。
“……”店掌柜。
青年見狀卻是不以為意，回頭佯怒道：“不可無禮。”
狐妖被喝了一句，縮了縮腦袋，退了回去。
止住小老弟的無禮之舉后，青年轉回頭，隨意看了莫辰一眼后，目光直視葉靈溪。
方才他在門外一眼掃到葉靈溪背影，就被曼妙的身影吸引住了，此時得見葉靈溪正臉，只覺如見天上仙子，眼中驚艷之色難以掩蓋。
美……太美了……
在他瞧見葉靈溪眸中的輕蔑之色后，緊忙調整神色，風度翩翩地背起雙手，對葉靈溪微微點頭：“在下莫凡，見過姑娘。”
葉靈溪手裏捏着銀票不回話，轉眼看向莫辰。
莫辰嘴角抽了抽，提着大砍刀走到葉靈溪身前，將他的美師娘護在身後后，一臉譏諷道：
“你是莫一刀？”
“區區微名，不值一提。”
“微名……”莫辰嘴角又狠抽了一下，聲音漸冷道：“你想要這把刀？”
說著，指了指他背在身後的砍刀。
名叫莫凡的莫一刀微微頷首：“這把刀鋒芒太盛，你駕馭不住，不如割愛於我，作為回報，我可帶領你們二人尋找刀魔屍身。”
話音落下，門外響起一片勸誡聲。
“你這人族小子還等什麼？還不將寶刀雙手奉上。”
“就是，莫一刀肯帶領你尋找刀魔屍身是你的造化，你還猶豫什麼。”
……
聽着眾妖苦口婆心的勸誡，莫辰腦門都暴起幾根青筋，右手一點點落在腰間。
葉靈溪見狀愣了一下，趕緊伸手阻止，她師兄的實力不能輕易暴露，不然刺殺李軒彥一事恐生變故。
就在她素手按住莫辰的大手時，莫辰忽地一笑，左手伸到背後，一把解下大砍刀，扔到莫凡腳邊。
一陣重物墜地的響聲過後，莫辰笑道：“早就聽聞莫一刀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龍鳳，英武不凡，只有莫一刀才配的上這把刀，這把刀就讓給你了。”
話落，牽起葉靈溪就走。
莫一刀……
好一個莫一刀，真是完美的替身啊！
至於宰殺畜生，短刀就足夠了。
待兩人離開后，名叫莫凡的莫一刀愣愣地看着腳邊的砍刀，人有點凌亂，他是為了要刀嗎？他好像是為了要人吧？
來雲曦城的修士，怎麼會對刀魔屍身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