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得到了地址,夏油傑也不管那些還等待着他的信/徒,直接離開了盤星教。
再說流鳥家,給夏油傑打了支援電話的五條悟朝着幾人齜牙咧嘴,「你們等着吧,傑過來之後,你們誰都別想搶走流鳥!」
流鳥本人沉默不語,倒是牽着她的亂步毫不示弱地嚷嚷起來。
「就算再多出一個人,亂步大人也不會把流鳥讓出來的!」
「嗯哼~」太宰治哼哼兩句,然後牽起了流鳥的另一隻手。
而作為三人當中唯一的武鬥派,中島敦餓得兩眼發黑。他不是江戶川亂步,還有點小零食吃。他就是一個武鬥派,本來就容易消耗能量,一早上加個中午都沒有進食,那是真的四肢乏力了。
聽見了五條悟說還得再找來一個人,過不久之後可能會有什麼奇怪的場面,中島敦感到了深深的絕望。
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啊,好奇怪!我真的好餓,有沒有飯給我吃啊!
虹龍的速度很快,不出十幾分鐘,夏油傑就敲響了流鳥家的門。
幾乎是敲門聲響起的下一秒,門就被瞬移的五條悟打開了。
「傑,快!戰爭要開始了!」五條悟抓着夏油傑的手就拖進屋子裏,然後對着屋內扒拉着流鳥手臂的兩人說:「看到沒有,傑來了,識相點的你們乖乖放了流鳥!」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歹徒劫持了人質的現場。
夏油傑被五條悟扯進屋子裏,不過是抬眸,便望見了那紅髮的女人。
那刺目的火紅色的耀眼的金色將一切都暈染成了浮世繪,隨之而來的是強烈灼燒的業火。
瀰漫上大腦的痛苦令他下意思瑟縮了一下,卻沒有讓他移開視線。
他揚起笑容,「啊,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流鳥笑道。
「喲西,招呼也打了,現在可以打架了!」五條悟說。
太宰治點頭,然後扭頭就把中島敦推出去了,「敦君,現在就交給你了!」
中島敦:!!!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宰治,「太宰先生?」
亂步也跟着點頭,「中島,我們這裏現在唯一的武鬥派就是你了,絕對不能讓我們失望!」
「流鳥是絕對不可以讓給他們的!」
明明只是過來照顧亂步先生,但是莫名其妙就因為唯一的武鬥派被推了出去。
眼前這兩人是誰中島敦怎麼可能不清楚!一個是咒術界公認的最強,另一個則是咒術界出了名的特級詛咒師。兩人上一次打架拆毀的神社到現在都還在修建中!
兩人打架都殺傷力十足,那如果是兩人合作起來呢?他中島敦還能活下去嗎?
「那個,太宰先生,我覺得我不是……」
還不等中島敦拒絕徹底,太宰治就揚起了和藹可親的微笑,「我記得敦君的工資好像還剩下一些。」
中島敦:……完全是威脅吧!是威脅啊!
這下好了,進退兩難。
而作為這一場即將發生的打架事件的當事人,流鳥表示無奈。
她有預感,如果再不阻止,那麼夏油傑和五條悟是真的會動起手來。
這兩人的破壞力她十分清楚,如果真打起來,她的房子就不用存在了。
所以,她掙脫了亂步和太宰的手,安撫地拍了拍中島敦的肩膀,「你和亂步應該都還沒有吃午飯吧,不如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中島敦幾乎熱淚盈眶,「宮本小姐!」
於是,一場打架在餐桌上化解了。
流鳥等人此前已經吃過了午飯,但是不影響再來一點甜點。
因為差一點就死在了五條悟和夏油傑手裏,所以中島敦十分感謝流鳥提出想要給流鳥打下手,流鳥欣然同意。
「說起來,中島君會做飯嗎?」流鳥突發奇想問道。
「會的!」中島敦回答,「周末在家就會買一些食材自己製作料理。」
「這樣啊。」流鳥笑了笑。
而餐桌前,四人排排坐,看着對方的表情都不算太好。
亂步掏出自己的小零食開始吧唧吧唧,而坐在他對面的夏油傑笑而不語。
「對了,還要把繪象子還給流鳥呢!」五條悟一拍腦袋說。
他將琉璃拿出來,就這樣大大咧咧放在了桌面上。這態度,好像桌上的繪象子不是各方勢力拚個你死我活的特級咒具,而是什麼隨便就能買到的玻璃珠。
亂步看了一眼繪象子,又繼續抱着自己的小零食吃起來。
太宰治不為所動,目光飄向廚房,「流鳥~好了沒有啊~」
恰好此時流鳥和中島敦端着盤子出來了,「明明才吃過不久。」
太宰治笑容無辜,「流鳥的料理裏面難得沒有咖喱,我覺得還是可以嘗試一下的!」
每個人就和小朋友一樣等待着分配點心和食物,默認了在餐桌上是不可以隨便打鬧的。
「流鳥,繪象子可以拿回去了。」五條悟一邊吃蛋糕,一邊對流鳥說。
流鳥自然看見了餐桌上的繪象子。
「我知道了,謝謝你,悟。」
五條悟面露委屈,「流鳥好過分,替你保管了那麼多年,還要忍受那麼多人的騷擾。」
他突然勾住了一邊的夏油傑,「嘻嘻嘻,估計他們那些爛橘子們誰都不知道其實繪象子只有流鳥可以使用。」
他的話令夏油傑側目,「悟,你說的是真的?」
五條悟點頭,「那當然。」
回想起多年前五條悟拿着繪象子企圖誘騙他利用繪象子達成目的的樣子,夏油傑扯開了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容,「呵呵。」
看着繪象子,流鳥突然笑了。
「羂索估計也想不到,繪象子只能由我來使用。」
提起羂索,五條悟就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好煩啊,這個傢伙怎麼跟個蟲子一樣,怎麼也捉不到人。」
「現在不一樣了。」流鳥說。
亂步抬眸看了一眼流鳥,又瞥見一邊的太宰治。
駝色風衣的青年笑容燦爛明媚,伸出的手時不時去勾搭一下紅髮女人的發尾,像是在玩逗貓棒。
中島敦則是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埋進碗裏。
動物的預感,總覺得接下來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所以?」五條悟的笑容擴大,「流鳥想要置換什麼呢?」
而被他勾着的夏油傑明顯感覺到了身邊人愉悅的氣息。
夏油傑瞥了眼自己的摯友,突然覺得有點可笑。
爭奪了多年的繪象子,實際上只有流鳥可以使用。也就是說,如果流鳥沒有回來,那麼繪象子也只不過是一個空有特級咒具名頭的裝飾品罷了。各方勢力爭奪了這麼久,只是為了一個任何用處都沒有的花瓶。
真是,可笑至極。
甚至連他自己都變得可笑起來。
夏油傑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流鳥回不來呢?
咒靈已經在開始消失了,雖然時間可能會很長,長到他活不到那個時候,但未來的總有一天會實現的。
而一旦咒靈完全消失,那麼繪象子將會完全失去作用。因為沒有人能夠使用它。甚至於整個咒術界都失去了存在意義。
那麼他呢?他堅持的大義呢?為了所有人類不再有負面情緒,堅持走到了現在。有些時候甚至會想要將繪象子爭奪過來,提出置換條件,這樣大義就能完成了。
但,現在才知道,繪象子除了流鳥誰也不能使用。
說到底,是流鳥早就意識到了這種情況會發生吧。
因為擔憂繪象子會被什麼人拿走而肆意置換,所以在融合之後,便只能由她流鳥使用。
悟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才說過「生命不是隨便可以拿出來的東西」這種話。
並不是沒有想過讓繪象子把流鳥換回來,只是知道無法做到而已。
他將目光投向流鳥,發現對方竟然也在看着自己。
「怎麼了?」夏油傑揚起溫柔的笑容。
這個笑容對比起剛才真心實意了很多,幾乎是下意識用了最溫和的語氣與她對話。
「那就用羂索姓名和生命,置換所有因為我失去的記憶吧。」流鳥突然說。
「什……!」夏油傑猛然站起身來。
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動作,五條悟失去了支撐力,直接一個踉蹌,差點連人帶着椅子跌在地面上。
原本遊手好閒的太宰治笑容突然僵硬了。
他望着流鳥,嘴巴張了張,最後又變成了一抹無可奈何的笑容。
真的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啊。他想。
原本抓着紅髮的手鬆下來,重新放回了口袋。
「如果不說的話,就永遠也不會知道。」亂步對太宰治說。
「……嗯?說什麼呢?」太宰治笑容無辜。
綠寶石般的眼眸緊緊盯着太宰治,「就算你這樣選擇,五條和夏油可不會因此放棄。何況現在夏油傑的記憶已經開始恢復了。」
「唔,照這麼說,織田作的記憶也要開始恢復了呢。」太宰治歪頭,「要是讓他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念叨的討厭人是流鳥,會不會生氣呢?算啦,我和流鳥可是朋友,織田作是不會和我生氣的。」
他突然做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比起這個,港口黑手黨的小矮人就可憐多了,到現在都不知道流鳥已經回來了。」
亂步不再說話。
當紅髮少女即將在懷中消失時,那藏在心中的心意沒有來得及說出來。而終於迎來了相遇,卻因為身份而再次選擇隱藏,將自己禁錮在朋友的身份上。
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港口黑手黨里出來的人。
提起這個,亂步其實有種看不起在座所有人的想法。
這裏點名批評五條悟和夏油傑。在流鳥離開高專前,明明有那麼多次的機會可以說出來,卻還沒有一個偶爾才會見一次面的織田作來得進度快。
一個把喜歡的情緒誤解為摯友,也不想想他面對夏油傑的時候有沒有那種感覺。一個則是因為習慣性內斂而溫水煮青蛙,卻想不到當時的流鳥人情世故上的欠缺。
所以,兩個笨蛋,活該!
正好此時,門鈴再一次響起。
夏油傑還在接受記憶恢復的衝擊沒有緩過神來,而五條悟則是站在夏油傑身邊幸災樂禍地戳着他腦袋玩。
「流鳥,有人來啦。」亂步說。
流鳥點頭,起身前去開門。
「咔嚓!」
門打開了,入目的是一個有着銹紅色短髮的青年。
流鳥愣住了,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突然忘記自己想要說的話了。
織田作垂眸,將她的神情收入眼底。
而後,一抹笑容在他的唇角揚起。
他將一路上拿過來的圍巾展開,然後圍在了流鳥的脖子上,「現在是夏天,戴上會有點熱。但是我答應過的,要把它還給宮本。」
脖子被圍起來,甚至遮擋住了半張臉。
流鳥不敢動彈,就這樣窩着,盯着眼前人的眼眸,一眨不眨。
織田作抬手,拍了拍流鳥的腦袋,輕緩而溫柔,正如從前一般。
而後,他的手指向下,指尖停留在流鳥的眼角,緩緩摩挲着。
「長高了一點。」他說。
流鳥終於動了。
她的目光微微偏移,「畢竟是二十多歲的身體。」
「嗯,畢竟已經二十多歲了。」織田作說。
他輕輕捧起流鳥的面頰,眉眼化成了溫柔的笑意,「好久不見了,宮本。」
流鳥不由自主也跟着彎起了眉眼,「好久不見了,作之助。」
下一秒,輕柔的吻落在唇上,帶着的是潮濕的熱意。
「轟!!!」
五條悟笑容猙獰地瞪着將流鳥護在身後的織田作,「喂,你在對流鳥做什麼流氓才會做的事情呢!」
中島敦已經被那轟出來一個洞的牆壁嚇到褪色,變成一張黑白色的紙老虎待在一邊瑟瑟發抖。
而剛剛完全恢復記憶的夏油傑則是面無表情,手中的咒靈蓄勢待發,「請問,你和流鳥是什麼關係?」
織田作依舊維持着從前的平淡表情,另一隻手牽着流鳥,「是愛人,準備結婚的那種。」
「好快!」中島敦哪怕是驚嚇也忍不住小聲吐槽。
「傑,我們的事情另算,先把這個膽大妄為的傢伙弄死吧。」五條悟冷眼瞧着織田作說。
夏油傑贊同點頭,「嗯,確實如此。」